正文 第五十七章 「優厚」待遇 文 / 夏尾花椒
元氏莊園,別墅一樓的大廳裡,客廳的長桌上擺滿了菜,桌上空的水晶燈,將這些琳琅滿目的菜品照得色相誘人。
「哇,這麼多菜。」白喜和喬妙果從樓梯上下來,一個箭步到了桌子附近。
一旁的老白看到女兒這幅迫不及待的吃貨樣子,不由皺了皺眉頭,輕聲斥道:「白喜!」
白喜「哦」了一聲,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饞相,趕緊改口說:「元哥哥,怎麼今天這麼有興致,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啊。」
這傢伙大部分時候,晚飯都是拿來到外面應酬的,就算在家裡吃,時間點也湊不到一塊,所以,對於能夠和元鶴占坐在一起吃晚飯這件事,白喜覺得還蠻稀奇的。
「上周不是有人受驚了嗎?所以,一起吃吃飯壓壓驚咯。」元鶴占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本來想說「上周有人因為我的疏忽而受驚了」,天生的傲氣,終究還是沒有使他這麼說。
而喬妙果呢,聽到這句話,心裡卻想:「都過去一星期了,有驚也都過了……當時不壓,現在來壓,肯定有鬼……」
和白喜分別在飯桌左右兩邊坐下,元鶴占便命老白開酒,他拿起酒瓶,分別在喬妙果和白喜面前的高腳酒杯裡滿上,最後,給自己也斟滿。
「來——」他舉起酒杯,正欲祝詞開飲,不料喬妙果卻疑惑地望向他。
「你——能喝嗎?」
他上周喝了不少了,現在又喝,心臟真的不要緊嗎?作為他的私人醫生,喬妙果覺得自己有職責提醒他。
元鶴占盯住她,一雙狹長雙眼裡,滿是玩味,「就算喝得不好了,但反正……你有康復器不是嗎?」
喬妙果握住酒杯的手一晃,差點把酒灑了出來。
他聽到了她和麥品秋的講話!會客室裡果然有監視器!一定是後來他調出了錄像來看,覺得她在詆毀他,然後不爽了,所以才要吃這頓飯!
「鴻門宴」鐵定無疑了,喬妙果心中嗚咽。
「你們,在說什麼?」白喜一臉不解和疑惑。
「沒什麼。」喬妙果故作輕鬆地說道,然後不等她和元鶴占來和她乾杯,先舉起杯子咕嚕咕嚕,一陣猛飲。
白喜睜大了眼睛,元鶴占則晃蕩晃蕩了下杯子,然後性感的薄唇,抿在杯沿上,小口地啜飲了一下。
「喬姐姐,你很能喝酒嗎?」
「那當然,她當初在酒窖裡,可是整整偷偷喝掉了我兩瓶好酒!」不等喬妙果回答,元鶴占已經代為搶答。
兩瓶好酒,一瓶當然是指喬妙果去挑選酒時,鬱悶之間偷偷喝掉的;另一瓶,則是安娜為了嫁禍給她而摔掉的,喬妙果覺得這一瓶算在自己偷喝的頭上,真是冤!
「啊!」白喜驚訝地看向喬妙果。
「我……」喬妙果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元鶴占打斷了,「而且還醉了酒,自己身上弄得髒兮兮地不說,還把胃裡的污穢物吐了我一身……」
「啊!!」白喜對喬妙果側目,拿著杯子的手似乎也抖了抖。
只差沒說一句:好豪放,好粗糙……
喬妙果不禁紅了臉,也不知道是剛從那幾口酒上臉的緣故,還是因為羞窘,還是因為微怒。
不過,元鶴占講的的確是事實,那次在酒窖裡,她的確喝得自己一身酒氣,身上也沾滿了地上的灰,還吐在了元鶴占的胸前,這一切,竟然讓她無從反駁。
但是,讓她腦怒地正是這一點,元鶴占囧事重提,想讓她難堪,是在報復白天她在朋友面前說他潔癖,難伺候麼……
小氣鬼!早知道,他會看錄像,會揪她小辮子,她真該對麥品秋加多一句這個的!
這樣想著,不由間,喬妙果開始瞪著元鶴占。
元鶴占不以為然地,沖喬妙果痞痞地一笑,一雙俊目映襯著酒杯裡的棗紅色液體,甚是邪魅妖異。
「怎麼……氣氛……怪怪的?」白喜看著這兩個人,喃喃地道。
元鶴佔這才正色道:「聽說你今天見了朋友,聊得怎麼樣?」
「還行。」喬妙果努力壓抑住想咆哮的心情,回答道。
「嗯,如果你想邀朋友上門來玩的話,元氏莊園倒是一個不錯的野炊之地。」
什麼?喬妙果猛地抬起頭來,望著元鶴占。就連一旁的老白,也驚奇地看向元鶴占。
少爺不是一向最討厭女人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嘛,留下喬妙果在莊園裡,對他來說,已經是少爺的意外之舉了,現在,居然還為了討這個女人的歡心,允許她的朋友們上門來!
墮落啊墮落!老白心中踱著腳,如是想,同時,又上上下下掃了喬妙果幾眼,實在看不出這個女人有什麼特別之處,也許,人家的手腕不隨便體現出來呢?他想,同時眼角瞥到白喜,正吃沒吃相地跟雞腿奮戰著,哎,這孩子怎麼只知道吃呢,近水樓台都不知道撈月……老白歎了口氣,更加覺得痛心疾首了。
「當然,在邀請之前,你需要先提前報備一下。也不可太喧嘩。」元鶴占無視掉齊刷刷的四道眼光,夾了一口菜送到嘴裡,雲淡風輕地說道。
「……嗯。」喬妙果答道,然後也慢慢地夾起菜來。
雖然,自由度仍然有限,但是總算是打開了一些縫,容許她和朋友們往來了。她這樣安慰自己道。
這個時候,白喜已經很快地解決完一條雞腿,然後接過話說:「野炊啊,太好了,這樣就可以吃到喬姐姐朋友們做的那些餅乾啊壽司什麼的了,之前我嘗了一兩塊,好美味!」
「你還有禮物?」元鶴占驚訝地道,應該說,故作驚訝地道。
喬妙果已經哭笑不得了,只好從座位上站起,說:「在樓上,我拿下來給你嘗嘗。」
元鶴占嘴角勾起,攤了攤右手,做出了一個「請自便」的動作。
喬妙果便從餐桌邊離開,然後爬上樓,回到房間,把那個餐盒找了出來。還好,品秋拿的是個大餐盒,份量頗足,自己吃了好幾塊之後,仍有剩餘。
她笑了笑,拿好盒子,便下了樓。
然而,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餐桌旁邊已經只剩下白喜了。
她奔向餐桌,將餐盒在桌子上放好,「他人呢?」她問向白喜。
「元哥哥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剛剛出去了。」白喜回答道。
「哦。」喬妙果應了一聲,看著門外,晚上已經起了一點霧,而不遠處,元鶴占跑車的前燈正刺破著霧氣,向這邊射來,喬妙果低下了頭,看了看滿桌子菜,突然覺得沒有了胃口。
但是白喜仍然很好胃口的樣子,大快朵頤著,抬頭問向喬妙果,「你不吃了嗎?」
喬妙果坐下,拿起筷子,隨便夾起一塊菜,喂到嘴裡,眼睛卻並沒有注視著桌面。
「哦,對了,元哥哥好像是出去見別的女人喲。」白喜一邊把一塊糕點塞進嘴裡,一邊鬼馬地笑著。
喬妙果一邊咀嚼著,一邊聳了聳肩,以一幅「關我什麼事的表情」說了聲「嗯哼」。
見喬妙果無視暗示,沒啥反應,白喜乾脆直說:「喬姐姐你不吃醋嗎?」
今天大家都是怎麼回事?!先是麥品秋半開玩笑地將她和元鶴占牽扯在一起,再是白喜半認真地試探她!
真是煩惱啊,喬妙果想,然後匆匆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拿起那個餐盒,便要收起來往上走。
「喂喂,喬姐姐你不給我吃嗎?!」白喜急急地想掩回餐盒。
「你吃醋去吧。」喬妙果把餐盒奪回來,揣進懷裡,朝白喜佯怒地眨眨眼,然後蹬蹬蹬地跑上了樓。
「——惱羞成怒。」白喜衝著喬妙果的背影吐了下舌,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