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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程飛的回憶 文 / 夏尾花椒

    看著元鶴占慵懶前行的背影,喬妙果有些怔住,這個元鶴占,看似仍然凶橫,行事不留情面,但是又好像……跟自己認為的那個元鶴佔有些不同……

    她正呆呆間,卻聽見白喜「咯咯」地笑了。

    回過頭來,原來是程飛,元鶴占答是答應了他留下,但是他的手卻仍然被縛在繩索裡,眾人散去,沒有人幫他解開,然後他便跑到樹邊去磨啊蹭啊的,企圖把繩子掙開,左右扭動的樣子的確有些滑稽。

    喬妙果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過,驀地,程飛在樹上蹭繩子的樣子,立馬讓她想起了她第一次來到元氏莊園,便是被罩上了眼睛,雙手捆縛在樹上,為了逃脫,她也曾那麼左右扭動過。

    她心中一動,不由對白喜說道:「我們過去幫他把繩子解開吧。」

    白喜沒有反對,兩人便走上前去。

    「喂,別動了,我們幫你解。」白喜上前說道。

    程飛抬起頭來,停止了動作,目光落在喬妙果身上時,帶著一些意外。

    喬妙果善意地朝他點了點頭。

    程飛轉過身去,然而兩個女生便開始解起繩子來了。

    「你的結可打得真死。」白喜說道,「你是不想出來了嗎?」

    「嘿嘿,男人哪會打什麼結啊,當時隨便打了下,只想把自己捆好。」程飛答道。

    這句話,卻讓喬妙果想起海成淵為她打的那個蝴蝶結。

    男人也可以很會打結。她心中默默地說道,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這下你知道不好解了吧。」白喜說著,然後呼了口氣,「好了,幸虧我們手巧,願意幫你。」

    繩索從程飛身上脫落下來,程飛轉過身,連聲說著謝謝。

    看向喬妙果時,他卻特意補充道:「昨晚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喬小姐。」

    喬妙果愣了愣,開口道:「沒事。你也是身不由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奇和憐憫同時湧上她的心房,她不由說道:「你這身上的血痕要不要緊?要不,去屋子裡我和白喜給你上點藥?」

    白喜看看喬妙果,喬姐姐怎麼對程飛這麼關切?雖說不是故意的,但他可是傷害過她的呢。不過,聽到程飛說:「不敢勞煩你們了,我自己回去叫人幫我弄。」

    白喜仍然忍不住說道:「誰都知道程叔你是一個人住,回去誰幫你弄啊。不要緊了啦,救死扶傷,可是我們醫生的天職。」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就差拍著胸脯了,白喜的語氣不自覺地提高,臉上也露出了驕傲的光芒。

    喬妙果偷偷看在眼裡,忍不住笑了笑。

    程飛卻沒有笑,他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到了喬妙果房間外面的會客室裡,由白喜去取了棉簽、碘酒、白藥、醫用膠布等,兩人開始為程飛清理和消毒傷口,然後再敷上藥,給他把傷口覆蓋好。

    碘酒落在傷口上時,程飛不由得發出吃痛的「嘶嘶」聲。

    「元哥哥下手還是挺狠的。」白喜有些不忍地道。

    「少爺他也是為了給我長記性。」程飛說。

    「你也真是的,下了山,幹嘛還回來啊?你會開遊艇,出了莊園,又不怕在其他地方找不到工作,養不活自己,就算錢比這裡少點,但不用伺候元哥哥這樣的人,也可以理解為自由了嘛。反正總比人雖回來了,卻不受待見好。」白喜直言快語地道。

    「少爺脾氣是怪了些,但是他也是恩怨分明的人,既然留我下來,應該不會故意刁難我。而我,總覺得還是呆在莊園裡踏實些。」程飛說,目光看向窗外。

    喬妙果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有股莫名的,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個莊園,可像是圍城?如她者,想出去卻出不去;如程飛者,被攆出去,卻還要跑回來。

    「元哥哥會不會故意刁難你我不知道,但是你昨晚把喬姐姐差點嚇死了,也差點掐死了,待會兒你出了這個門,我們以後可是不再敢靠近你的。」

    程飛一愣,然後看向喬妙果:「喬小姐真是個好人,昨晚的事情,真是一萬個對不起,我也沒有料到,我會犯病,我已經十多年沒有犯過了……」

    「——你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於抓過說話的機會,喬妙果趕緊問道。

    「哎。」程飛看了喬妙果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倒牽扯到一些陳年往事,可能是少爺不想人提起的,但是,少爺為了你,親自跑去海島救你,還這樣生氣,我想,喬小姐是可以知道些事情的吧。」

    聽到程飛這樣說,好似冰山終於要浮出一角似的,喬妙果感到一陣緊張的興奮,不由凝神屏氣。

    「你們看到那片湖了吧?」程飛指著窗外問。

    順著程飛手指的指向,喬妙果看向窗外,那片前段時間發生過她落水事件的湖,現在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

    「嗯。」喬妙果和白喜同聲回答。

    「十三年前,那時候我十八歲,少爺才十二歲,那年的陽光也像今天這麼好。我還記得,夫人她穿著白色小洋裝,頭上戴著遮陽帽,帽子上還別著一支芍葯花,既美麗也很有氣質,她帶著少爺在湖上泛舟,而我則在湖邊,向父親學習關於船隻駕駛的一些知識。父親一直在莊園裡做駕駛長,而且很會修船,多年來,他的主僕關係都很好,少爺見到他,也會尊敬地喊一聲程伯。」

    「夫人的船隻當時游過我們的時候,夫人還在唱著歌,少爺呢,正接過她母親遞過來的蘋果,開心的啃著,他的小臉啊,當時也像蘋果一樣紅撲撲的,可愛極了,那個詞怎麼說來著的,嗯,對,玉雕粉琢。哪像現在,雖然長得更帥了,但是不時地就會臭臉,一點都不可愛。」

    那時的情景,自己竟然記得一清二楚,細節歷歷在目,如在昨日。程飛不自覺地露出一點悵惘的表情。

    「噗。」白喜噗嗤一笑,「我也想起來了,小時候在莊園裡碰到元哥哥,他的確是像大蘋果一樣可愛啊。雖然那個時候他就有點傲傲地,不大喜歡別人這麼形容他。」

    「後來呢?」喬妙果扯回話題。

    「後來,本來夫人經過我們的時候,還沖父親笑著打了一個招呼,但是就在父親重新埋頭教導我的時候,突然地,我們聽到湖心裡傳來一陣撲通聲。我和父親回過頭一看,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水裡了,而少爺的小手正緊緊地拉著她的胳膊,因為竭盡力氣而臉漲得通紅的他,眼看著夫人的手臂一點點從他的手裡滑落,他便嚇得哇哇哭叫著什麼起來。」

    「喊叫著什麼?」喬妙果插過話頭問道。

    這個時候喊的,難道不就是救命那些麼?難道還有別的?

    「嗯……就是來人啊,救命啊之類的,我不太記得了,好像……好像也有喊,媽媽,你起來,嗯,總之當時少爺哇哇的,都聽不太清啦。」

    「然後呢?」白喜在那邊關切地問道。

    「然後父親當即便跳進湖裡,向湖心游去,準備去救夫人。然而,他沒有料到,身後,我也哇哇地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兩人正聽到緊要關頭,心境也跟隨著故事裡的人物一起著急起來,不由異口同聲問道。

    「我當時腳步跟著上前幾步,沒想到,一失足,也跌進了湖裡……」講到這裡,程飛的語氣弱弱了一下。

    「……」

    「你不會游泳?」

    「嗯,不會……」

    「不會你還學開船?」

    「都說了是剛開始學嘛!」程飛的語氣微微提高,讓人覺得他有些惱羞成怒了。

    鑒於昨晚的陰影,兩人擔心如果繼續調侃,說不定會刺激到他病情發作,於是雙雙閉了嘴。

    程飛似乎看出來了他們的小心思,朝他倆笑笑,補充道:「我後來就回了啊。」

    喬妙果卻在心裡翻白眼,身為一個曾有溺水經歷的人,程飛昨晚扯自己下水時,怎麼一點都不帶同理心和憐憫心的!

    「那你也掉進了湖裡,你父親當時是啥反應?」喬妙果問道,免得話題被再次扯開。

    「父親回過頭來,身體不自覺地往回游了一些,但是又停住了,似乎在猶豫,許是老天不想讓父親為難,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塊浮板,『抓住它』,父親說道,但是那個時候我就胖胖的,手舞足蹈地,幾次差點抓住浮板又沒抓到,邊撲騰邊可憐兮兮地看著父親,父親的游姿又是一頓,我想,如果沒有後來一幕,父親說不定可能當時會返回來,至少,先幫我把浮木抓好……」說到這裡的時候,程飛的語氣不由低沉了下去。

    「說不定」、「可能」、人們總是愛用這些假設性的詞彙,但是人生沒有那麼多假設,讓他去知道最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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