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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你這是在內疚嗎? 文 / 夏尾花椒

    三十五、你這是在內疚嗎?

    看到元鶴占閒閒地在沙發上坐好,說要等喬妙果回來,白喜的表情立馬慌張了。

    「還……還是不要了吧。」她說。

    「為什麼!」元鶴占加緊聲音,看著白喜,就像真不知道原因一樣。

    「因為……因為你那麼忙,喬姐姐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元哥哥你豈不是在這白浪費時間,如果不是找喬姐姐有什麼急事的話,可以先告訴我啊,等她回來我轉告給她。」白喜支吾著,「好心」提出建議。

    「有些話,我要當面問她。」元鶴占毫不領情。

    「當面問她?那等她回來了我叫她去找你。」

    「不行!」元鶴占打斷道,瞪了白喜一眼,一副「你怎麼這麼囉嗦」的表情,繼而低下頭,玩起手機來。

    這樣隔絕於世的冰冷氣質,讓白喜不敢再說什麼。

    她一邊覺得擔心,一邊也覺得有些委屈。

    擔心的事是,櫃子裡密不透風,元鶴占不知道還會守多久,喬妙果剛剛身體復甦,在裡面呆久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委屈的是,雖然平時也覺得喬姐姐對元哥哥有些怕怕的,但這些還算正常,因為她自己有的時候也是啊,但是為什麼昨晚溺水之後,今天看見元哥哥,卻要莫名其妙地躲起來?元哥哥也是的,平時都是一副「我很忙,懶得理你們的樣子」,今天幹嗎非要在這裡閒等著呢?她夾在中間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時間一分一分鐘的過去,原本以為那人上來看沒人就會走,沒想到現在呆滿十五分鐘了,還沒有想走的意思。

    十五分鐘……按照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算法,元哥哥你這是在揮霍金錢啊,喬姐姐,你真是腦子進水了嗎,在裡面寧願憋著難受,也不願意主動出來嗎?

    看看紋絲不動的元鶴占,再看看紋絲不動的衣櫃門,白喜數著時間,一邊著急一邊無奈。

    一分鐘,再一分鐘……五分鐘後,「匡!」的一聲,衣櫃門被緩緩推開了。

    元鶴占和白喜應聲看了過去。

    一隻白皙的小手,好像非常吃力的樣子,使勁地將衣櫃推開來,身著純白底色繡田園小花棉質睡衣的嬌小身影軟軟地滑了出來,趴在地上,像被空氣嗆到似的,劇烈地咳嗽起來,兩頰則帶著不自然的一坨潮紅。

    元鶴占坐直了身子,眉峰微微蹙起,看著這一幕。

    「過去扶她。」他對白喜簡短命令道。

    白喜反應過來,慌忙跑上前,將喬妙果從地上扶了起來,扶到床邊坐好。

    緊盯著喬妙果,看著她大口呼吸著空氣,直至氣息平順下來,元鶴佔這才閒閒地開口:「怎麼,這就是你所謂的透氣?」

    喬妙果和白喜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有一種騙局被當場拆開的羞窘。

    但是要是再不出來的話,她覺得自己就要被憋死了啊,昨晚沒有被水淹死,今天反倒被在櫃子裡悶死,這也太冤了。喬妙果心想。

    在櫃子裡的時候,她聽到那人說要等她,就心裡一咯登,懷疑已經被他看出什麼來了。後來,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緊,那人卻還沒有半分要離去的意思,她就更加覺得,昨晚自己真是太傻乎乎了,怎麼沒有把他推進湖裡!

    算了算了,躲得了這一會兒,躲不開那一會兒,還是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於是,在感覺窒息前,喬妙果推開了櫃門。

    現在,那惡魔正站在面前,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對不起,騙了你。」她主動承認道。

    「為什麼要騙我。」對方聲音裡帶著無形的壓力和嚴肅。

    「因為,」喬妙果抬起頭來,看了看元鶴占,正一臉的危險,好像只要她一個回答不慎,他就要把她重新丟回湖裡似的。

    她弱弱地又低下了頭,用飽含自責和害怕的聲音,細細地說:「昨天晚上,要不是我要到湖邊散步,還不小心掉進湖裡,就不會連累你差點跟我一起淹死了。所以,我覺得自己……自己……不敢面對你……」

    聽到這個解釋,不僅白喜瞪大了眼睛,連元鶴占也瞇了瞇眼。

    「就因為這個?」他說。

    「呵呵,算你識趣,要不是你『犯暈』,我也不會面臨那種危險,你也知道,我的命是很貴的。不過,女人——」元鶴占湊近幾步,彎腰低頭看向她,一臉玩味,「你這是在內疚嗎?」

    「正是因為知道你的命很貴——所以,也有害怕。」喬妙果又埋了埋頭。

    元鶴占愣了半瞬,繼而一笑,「也有害怕……嗯,算你誠實。」

    「那麼,女人,你覺得躲進櫃子裡面,就能心安了嗎?」元鶴占繼續道,語氣戲謔。

    「心悶倒有。」喬妙果低聲,嗡嗡地說。

    白喜和元鶴占同時笑起來,「哈哈,那好,我不追究你的責任,並且給你一個讓你心安的機會。」元鶴占說道。

    「什麼?」喬妙果抬起頭來,警覺地道。

    「把身子養好,然後——」元鶴占聳了聳肩,然後轉身走開,直到門口時,才說出下半句來,「陪我上一次『戰場』。」

    「戰場?」喬妙果和白喜同時疑惑地反問道。

    然而,對於元大總裁來說,一旦證實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想,把那女人逼出來,聽完她的解釋後,分分鐘幾十萬上下的他,哪有時間再繼續陪這兩個無聊的女人玩,因此也更沒必要向他們解釋自己的話了。

    就這樣,話音一落,拉開房門,揚長而去。

    比起喬妙果只是對「戰場」的意思明白不過來,白喜覺得無論是喬妙果躲進櫃子,還是後來她和元哥哥之間怪怪的對話,從一開始,她就覺得她啥狀態都沒弄明白。

    於是,她決定從第一個問題開始。

    「喬姐姐,剛才你幹嘛要躲進櫃子裡啊?真的是你跟元哥哥說的那樣嗎?」因為被人救了,從而覺得不敢面對,白喜覺得怪怪的,要換了她,怎麼樣也都是滿滿的感激之情啊!

    而且,如果是自己被像元哥哥這樣帥的陌生男人捨身相救,說不定還會因此動情,想以身相許呢……咦?咦?白喜你想到哪裡去了!!打住,打住,自從昨天晚上開始,自己腦子裡好像就塞滿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了。

    嗯,別人因為救自己也差點溺水——就算對這點有些內疚的話,那也不用躲起來吧,當面表達歉意和謝意不就好了。

    有內幕!白喜想著。

    「當然啊。」喬妙果沉吟一下,笑道:「你沒聽到我後面還說,也有害怕嗎?」

    「害怕,害怕什麼?」白喜歪了歪頭,「雖然我也覺得元哥哥有的時候挺不近人情,挺冷酷的,但,但其實我總覺得元哥哥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麼使人害怕呢,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害怕他責問我啊,你想,以你元哥哥的脾氣,如果不是昨晚氣未消,會一回來,就跑上來找我們麼?」

    「這樣麼,」白喜托起了腮,思索著道:「我怎麼覺得,元哥哥只是想上來看看你醒了沒。」

    喬妙果笑了笑,拍了拍白喜的頭,說道:「好啦,好啦,我只是憑我的直覺做事,雖然反應是誇張了些,但你也不要再嘲笑我啦。來,說說看,昨天,元鶴占把我帶走了後,你一個人都幹了些什麼啊。」

    喬妙果不想被過多追問,有意轉移話題道。

    因為,跟這天真無邪一如自己當初的少女,說起從前那人對她的種種惡魔行徑,她一定會不信吧,況且,也沒有必要去說這些。這次,她做出這樣看似可笑的行為,的確不是因為以前留下的陰影所帶來的害怕,至少不全是。

    在知道元鶴占就是元鶴占,跟上次那個救她的人沒有半點關係的時候,她直到現在,都處在一種怪怪的感覺中。本來,她就此可以判定他是一個徹底的惡魔了,繼續恨他或者害怕他都好,然而偏偏還是有一絲聲音,並沒有因為事實浮出水面而消失掉,這個聲音雖然微弱,讓她聽不清它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也足以讓她無法一下子把自己的情緒清清楚楚剝離開來。

    在感覺到他要上來找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心慌,不知道以怎樣的面孔和姿態面對他,只想著暫時迴避,情急之下,便想到鑽到櫃子裡……

    兩個元鶴占的事情,自己都尚在謎團中,這些細微的心緒,更是無法對白喜言明的。

    所以,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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