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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圍觀吻痕 文 / 夏尾花椒

    三十四、圍觀吻痕

    清晨,太陽還徘徊在地平線下,只在天際漫灑出一片輕薄若無的金黃色,告訴世人忙碌的一天又將來到。

    二樓最中間的套房裡,膚色白皙,容顏俏麗的短髮女子,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

    頭還有些痛,嗓子也冒煙似的,都是昨晚溺水的後遺症,喬妙果不禁笑了笑。

    昨晚,她臨時起意,假裝掉進湖裡,只是想試驗他會不會游泳,現在想來,這樣的行為,真是太犯險了。

    如果元鶴占不會游泳,以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情況下,那她就只能淹死了;

    如果元鶴占會游泳,但只要他元大總裁一個不悅,譬如說,覺得她這等平民玷污了他上等的湖水,然後決意袖手旁觀的話,她還是有可能會淹死。

    所以,她當時什麼都沒想的就不跳下去,是太希望他會游泳,還是太篤定不管他會不會游泳都會救自己?

    從頭開始被水波淹沒,到意識模糊前被那雙胳膊笨拙地摟住的剎那,她甚至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元鶴占還是元鶴占,上次那個為了救她拖她下水的人和現在這看她落水而下水救她的人,是同一個人。

    但是,前者的熟識水性和後者來自本能的無法表演的對水的恐慌,如鐵的事實,已經印證了她一直以來都引為錯覺的猜想:之前從元氏莊園放她走的那個和元鶴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根本是另外一個人!

    既然那天那個人不是元鶴占,那他一直以來,就真的只是個惡魔而已?令她意外的是,這個不可一世的囂張大惡魔,卻在不熟水性的情況下,冒著溺斃的危險救了自己,為什麼?

    而那個「天使」,真的是個天使嗎?為什麼會突然地出現在莊園,又悄無聲息地消失掉了,從來沒有聽誰提到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為什麼和元鶴占長的一模一樣?

    天使和魔鬼終於撕裂開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而從來沒有人說過,橋的盡頭是什麼,路的盡頭又是什麼。

    真相看似撕開了一角,但一旦沿著它走進去,便陷入了更為複雜的謎團。

    喬妙果只覺得越想越頭痛。

    究竟她是為什麼要去思考這些事情嘛?!早知道元鶴占不善游泳,就應該從背後一腳把他踢到湖中心,至少現在自己已經自由了,重新做回自己的醫生,不用再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了。

    揉了揉頭,喬妙果掀開被子,翻身起床。

    拉開窗簾,天際的薄光正漫灑著莊園,像一片淡金色的輕紗縈繞在少女的軀體上,廣袤的草地一片清新之色,像是少女青碧的頭髮,湖泊清澈晶瑩、與其說像滾落草地之間的露珠,還不如說是流動在少女眼角的淚珠。

    一時間,喬妙果突然覺得這個看似繁華到囂張的莊園,黃金面具之下,其實愁容薄霧,憂傷繚繞。

    她拉開窗戶,將手緩緩的伸了出去,視覺差的效果下,她的手好像撫上了湖和草地相銜接的邊緣——少女的眼角,指尖輕輕在湖邊一劃,沾染一片濕涼,她輕輕為她拭去了眼淚。

    「喬姐姐,你在幹什麼,快關上窗!」後面出來少女的嬌斥。

    回頭,是白喜,穿著胸前繡小熊的粉色棉質睡裙,站在門口,看見她回過頭來,一副愣愣的表情,她隨手關上門,一個箭步上來,為她拉上了窗子。

    「早上寒氣大,你之前肺裡就有寒氣,昨晚又落水了,剛剛爬起來,就往窗口站著吹風了。」白喜語氣微微責怪道。

    「沒事啦,我剛站過來不到一分鐘呢。」喬妙果笑著看著白喜,「咦,你怎麼也這麼早?」

    「那個……我昨晚確定你沒事就回房睡啦。」白喜打了個哈欠,「不過還是有些擔心,早上自然醒了,就過來看看,還以為你繼續在睡呢,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好了。」喬妙果笑意更盛,說道。

    兩人正在說話間,就聽到窗外一陣風馳電掣聲。

    向窗外一看,一輛銀色跑車停在了莊園前,珵亮的車面板,流暢帥氣的線條,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推開車門,元鶴占從裡面走了出來,米白色的襯衫扎進白色的牛仔長褲裡,太陽還沒有出來,他卻戴著墨鏡。

    「咦,占哥哥昨晚出去了嗎?現在才回來。」白喜疑惑的說。

    「一大早還帶著墨鏡……」喬妙果接過道。

    「半夜出去保衛地球了?」白喜說。

    「蝙蝠俠?蜘蛛俠?還是超人啊。」喬妙果接過。

    不知道是早上空氣微涼還是感受到了別人的議論,元鶴占打了噴嚏,走到莊園門口時,抬起頭來看了看頭上方的二樓。

    這一仰脖,加上元鶴占剛好在窗戶下方,脖子上的一片紅色的淤印便完全落入了樓上兩人的眼中。

    喬妙果和白喜兩人雖都未經男女之事,但也明白,這是吻痕……

    原來,昨晚出去「采草莓」去了啊……

    兩人臉上不由露出詭異笑容,元鶴占的眼睛卻刷地一下掃了過來,在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之前,喬妙果慌忙從窗邊閃了開來。

    只有白喜還站在窗口,沒有注意到元鶴占皺了皺眉,她拉開了窗子,「元哥哥,早上好啊。」

    「好。」元鶴占鼻子裡哼出這句來。

    那個女人原來已經醒了,一大早不好好躺在床上,居然膽敢在窗子邊觀察議論他。

    走進屋子裡,他直奔二樓。

    「咚咚。」元鶴占敲響了二樓喬妙果房間的門,卻沒有人應。

    他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應。

    聾了嗎?他煩躁地想,「喂,開門!」他喊道。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聽到白喜回道:「元哥哥嗎?」

    「當然!快開門。」

    「來了來了!」白喜答應著,打開了門。

    元鶴占已經摘到了墨鏡,白喜卻沒有和他對視,視線直接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忍不住地「嘿嘿」地笑了笑,「元哥哥,昨晚……」

    元鶴占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副「少八卦,別多嘴」的冷冷表情,白喜立馬噤聲。

    一把推開門,元鶴佔兩步跨進房內,卻愣了愣。紫色富麗的大床上,空無一人,房間裡除了他和白喜,看上去再沒有多餘的一個人。

    「人呢。」元鶴占問。

    「什麼人啊?」白喜四處看了看房間裡,問回元鶴占。

    「當然是喬妙果,我剛才在樓下,看到她了,她不是醒了嗎?」

    「哦……哦,那個啊,她早就醒了,不過我一來她就出去了,說要透透氣。」

    剛才在樓下,雖然只是一瞥,但他分明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窗口,如果不是他眼花的話,這麼短的時間,她不可能跑出去。

    「我一進門,就直奔這裡了,怎麼沒碰到她。」元鶴占盯緊白喜。

    「那是……那是因為她比你出門早啊元哥哥。」白喜說道,表情頗不自然。

    「哦?聽上去好像是這樣的。」元鶴占抬起頭,凝起眼神,環顧房間,房間裡,終於讓他發現,那台大四門衣櫃的門夾縫裡,露出了幾乎會被無視掉的衣服一角。

    「白喜。」元鶴占喊道。

    看到元鶴占一臉懷疑警惕四望房間內,白喜本來就緊張起來,現在被他這麼單獨地一喊名字,更是嚇了一跳。

    「啊,什麼?」

    「既然你喬姐姐想透透氣,那應該要不了多大會兒,我就在這裡等她吧。」

    元鶴占瞥了櫃子一眼,重重的強調了下「透透氣」三個字,不再看向那邊,轉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兩手輕輕鬆鬆地攤開,笑著對白喜道。

    哼,那個女人,看來昨晚不是內臟進水,而是腦子進水了,不然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居然要避開他,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又想玩什麼把戲。

    「啊!」白喜驚惶地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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