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無限趨近 文 / 夏尾花椒
三十六、無限趨近
聽到喬妙果問後來自己都幹了些什麼,白喜果然注意力轉移,開口道:「你們走了後,我就帶著海成淵進屋裡包紮了啊。」
喬妙果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慌忙問道:「哦,他傷得重嗎?要不要緊?」
「醫生給他打了石膏,說靜養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好。」喬妙果鬆了口氣。
畢竟,海成淵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她還沒來得及表達歉意和關切,便被元鶴占「擄」走,昨晚一番折騰,直到現在才想起來詢問下情況,還好沒有大礙,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對了,喬姐姐,你怎麼騎馬會騎得那麼好?你知道嗎,昨天看到你像飛起來似的駕著馬,我真是太意外了。」這個時候,白喜也想起她和海成淵說,要問喬妙果騎馬的事了。
「因為我小時候是在草原長大的啊,從小跟著父老鄉親們一塊騎著玩,騎著騎著就會了啊。」喬妙果說。
「啊,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喬姐姐,你們草原上的人,騎起馬來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厲害嗎?像可以飛起來一樣?」
「沒有啦,只是以前我總被男孩子在後面追趕,前面經常又有草垛攔著,情急之下,才練會這個的。」說到這裡,喬妙果似是想起了童年趣事,忍不住笑了笑。
「但是,平時大家騎馬玩的話,一般不會鋌而走險,做這類危險的動作的。」喬妙果補充道。
「好嘛。那喬姐姐你可以教我騎馬嗎?」白喜撲閃著眼睛道。
「咦,你怎麼會想學騎馬呢。」喬妙果問道。
為什麼呢?白喜自問道,是因為看了喬姐姐騎馬,覺得很有趣,還是因為學會了騎馬,當她再碰見那人時,會有更多的話題?
並肩快馬,迎風笑談,那一定是非常非常令人開心的事吧。
嘴角堆起,眼睛不知道注視著何方,白喜的臉上堆起來一種不自覺的微笑,像徜徉在夢幻之境一樣,是喬妙果所未見過的樣子。
「喂,喂,白喜。」
「啊!」
「我問你為什麼想要學騎馬呢。」
「當然是因為感興趣啊。」白喜回過神來,大聲答道。
「真的嗎?我怎麼感覺你有別的心思。」喬妙果微笑著審視白喜。
白喜心中一窘,站起身來,「哎呀,哪有?」
她把喬妙果從床上拉起,「走啦,我們先下去吃早餐吧。」
喬妙果依言跟上,兩人下了樓,卻沒有如時開飯,下人告知他們說今天將會晚一點點。
喬妙果昨晚水裡一番掙扎,後來就昏睡過去了,到了現在,已是飢腸轆轆了,但看白喜一番不餓的樣子,她也就沒有追問什麼。
兩個人決定再回房間裡等等。
元氏莊園的這棟別墅一共有五層,在砌造了迴旋式人行樓梯的同時,也安裝了升降梯,此時,喬妙果和白喜兩人沿著樓梯往上走時,正好看到五樓,元鶴占從某個房間裡推門走出,然後進入了升降梯。
升降梯緩緩下落,隔著透明門玻璃,只見元鶴占表情嚴肅,目視前方,沒有看他們。
電梯門打開,他筆直地走出,穿過大廳,走了出去。
喬妙果和白喜已經走到了二樓樓梯口,白喜卻突然說道:「哎呀,喬姐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了,趁吃飯前,我得趕緊去找我爸。」
「什麼事啊?」喬妙果隨口問道。
「我媽送來的醃豆腐,被我爸私藏了,我去找他拿一些,等會兒我們配稀飯吃,可香啦。」白喜邊說著邊往下走。
「去吧,去吧。」喬妙果忍不住笑道。
看著白喜的身影轉眼在客廳裡消失無蹤,喬妙果走上二樓,移動腳步來到自己房間,但是她突然停住了,抬起頭來看了看五樓。
五樓,空蕩蕩的,陽光透過屋頂拱成六角菱花狀的彩色琉璃瓦打在欄杆上,勾出一片萬花筒似的炫目斑斕,但即使這樣,喬妙果依然能夠感受到穿梭在長長走廊裡的空寂之風。
喬妙果心中一動。
「對了,雖然合同上沒寫,但是別說我沒提醒你,別墅的頂層房間屬於禁忌領域,除了總裁,誰也不能擅自進去。」阿寇的話語猶在耳邊,此時卻也像風一樣,風動則心動,叫人心中漣漪更勝。
看了看樓下,空蕩蕩的沒有人,此時,大家應該或在廚房、或在花圃忙碌吧。
調轉方向,喬妙果提步向升降梯走去。
進入升降梯,按了「5」這個數字,升降梯緩緩上升,喬妙果覺得自己的心也隨之高高地懸了起來:自己真要去觸摸那個所謂的禁忌嗎?
但不容她多想,升降梯幾乎是兩秒內就到達了五樓,「叮」地一聲開了門。
喬妙果跨步出去,腳落在五樓的地面上時,剛才看到的欄杆上的光一下子刺入眼中,讓她覺得微微的眩暈。
門在後面緩緩合上,喬妙果循著剛才的記憶尋到剛才元鶴占走出來的那間房,502,暗紅色的柚木門,門的正中木雕著鏤空的細小花紋,和莊園裡的其他門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區別。
站在門前,喬妙果思緒翻滾,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房間前,是越禁忌的越具有吸引力?當然不是的。直覺告訴她,這扇門後,一定有著跟兩個元鶴占秘密相關的東西。
微微顫抖著手,喬妙果推門,門紋絲不動,果然是鎖緊著的。
那還擔心別人進去個p啊,喬妙果心想。
但是,慢著,門上似乎刻著一個東西,喬妙果湊近些一看,只見在鏤空的細小花紋之間,刻著一個「∞」。這是數學裡表示「無窮大」、「無限趨近」的符號,刻在這裡,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
喬妙果思索著。
別墅外面傳來各種嘈雜聲音,像是莊園裡所有的一切都隨著上午的到來而甦醒過來似的。喬妙果轉身回到升降梯裡,下了樓。
既然進不去,站在這裡發呆,只會被人發現,然後告訴元鶴占,到時不知又會鬧出哪一曲來。
回到房間裡坐了一會兒,白喜就回來了,帶著她下樓吃早餐。
下人分別端上兩盤點心,一盤是三角形白色胚泥、上面沾著紅色點點,擺在透明仿琉璃的小瓷盤中,看上去如踏雪尋梅一般秀色妖嬈,另一盤則是包子一樣的東西,只不過那皮又薄又透,還微微泛著黃色,裡面包著晶瑩的半固體半液體的東東,包子的臍口處則繫著一根綠色的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細細的芹菜絲,熱氣正從包子臍口處裊裊地升起,看上去既可愛又可口的樣子。
隨後,又給喬妙果和白喜分別上了一碗粥,只不過,喬妙果的粥是白色羹質上飄浮著綠色點點,而白喜的,真的就是一碗白粥了。
喬妙果又有些看直了眼,雖然莊園的菜是比別處的無論是菜色還是口感,都要比外面強出很多,但大部分時候都還是她可以叫得出名字來的家常菜,但這兩樣,到底是什麼?
她又想起上次那個翡翠白玉羹了,這次跟上次一樣,光是看的話,她簡直無法分別這些都是用什麼做的,到底是用什麼做出來的!
而且,這些看上去仍然很「精緻」、很小份誒,恐怕還是會像上次一樣,越吃越餓,在你還想「再來一份」的時候,那人就會出現,輕描淡寫的告訴你「沒有了」……
這次,她才不要輕易地跳進這美食陷阱呢。
「這些是什麼啊?」白喜已經先她一步,想旁邊的下人問道。
「是芸豆山楂糕、腐皮湯包、翡翠白玉羹以及白粥。」老白走了進來,接過話頭道。
「爸。」白喜喊了一聲老白,喬妙果也禮貌地喊了聲「白叔」。
「爸,翡翠白玉羹到底是什麼啊,這次怎麼又有這個,而且……」白喜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白粥,嘴角微微斜了斜,說道,「而且看上去仍然只有一碗的樣子。」
上次元哥哥叫她問老爸翡翠白玉羹的做法,她後來就忘了,這次看到這個上次讓她和喬姐姐充滿「怨念」的食物,便愈發地對它的來歷好奇起來。
「哼,野生鱘龍魚魚骨、海拔三千米深山松茸、外加市面上一級標準的冬蟲夏草,連續熬製8個小時,直至濃縮成一碗,同時淮山隔水在上面蒸熟,再將淮山泥與湯底融合,放入燉盅中,3個小時的柴木火,隔水讓淮山浸熟。
「其間還必須經常攪拌,保持湯和泥的融合平衡,不沸不沉,不黏不稀,因此下面的火候控制就很重要,要注意添加柴禾,保持火不滅,添加的幅度又不能太大,不然火一旺,上面的水汽就會散發太猛,不能使湯中的營養全部浸入淮山中。
「總之,就是要不溫不火。就這樣,經過3個廚師將近11個小時的忙活,這時,淮山已經全部入味,也全部接受了湯中的精華,這時再加上當天清晨從外面現摘運進的菜心,只剝取每棵菜心中間最細嫩的芽心,剁碎,放入熱羹之中,用蓋子蓋上,悶著端上來,就是你面前這碗翡翠白玉羹了。」
如行雲流水一般,講完整個過程,老白看向喬妙果。
喬妙果和白喜則互相對望著,同時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們心中,有一千匹草泥馬正在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