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罪不可恕 文 / 夏尾花椒
十四、罪不可恕
元氏酒窖在廚房的西南隅地下室,200多平的空間裡,擺著十幾排木製桶,裡面盛滿了珍釀美液,另有幾排酒架,則擺放著一瓶瓶洋酒,很多洋酒的瓶頸之上都掛有銘牌,銘牌上鐫刻著英文所寫的出產地,年份,成分以及酒匠的名字,隨便一個酒匠的名字,都超出了喬妙果的認識範圍。這些酒,有的是元鶴占專門定制的,有的是別人送的——元鶴占好美酒的聲名在外,少不了想攀援元氏的人將那些世界頂級美酒當作禮物奉上。
雖然因為心臟的問題,在喝酒這件事上不能傾杯盡興,但也毫不影響他收藏美酒時的好興致。就算不能一飲盡之,時不時過來看看這些琳琅滿目的好酒,也是很愉悅的。
所以,偌大的元氏莊園,雖然有別墅、花房、馬廄、湖泊、球場等多項設施,但酒窖的所在卻是元鶴占頗在意的地方,用老白的話就是——就像一個小男孩,在乎著自己的玩具房。
酒窖的出口和入口只有一處,有專人管理,鑰匙共有兩把,一把當然在元鶴占手上,另一把則在管理者手上,用來每天早上打開酒窖,進去清查出入數目,清理塵垢等,甚至時不時地要抽查檢測酒品的變化,一切無礙的話,管理者則在天黑之前鎖好門離去。
元鶴佔到達酒窖時,門是虛掩的,並沒有被鎖上。他皺了皺眉頭,推開了門。
為了氣氛的整體協調,酒窖中的燈光並不明亮,而是柔和的橘色光,然後這樣的光線之下,元鶴占還是看到了狼狽的室內。
珵亮的木製地板上,碎了一地的酒瓶渣滓。一腳踏上混合著酒液的碎片,元鶴占望向前方酒桶區,眼中升騰起火焰。
那裡,幾個酒桶東歪西倒地滾在地上,而那個女人就那麼七仰八叉地躺靠在桶上,懷中抱著一個酒瓶,正在酣睡著,就算隔了十幾米遠,元鶴占感覺自己都能聞到她嘴巴裡噴出的刺鼻酒氣!
——原來,她沒有逃,竟是在這裡偷喝他的酒!還將他的酒窖弄得如此亂七八糟。這——更罪不可恕!
元鶴占快步流星地走上去,一把拿起那女人懷裡的酒瓶,看了看銘牌,意大利1837年宮廷御酒師馬可·芬奇制——元鶴占眼中的怒氣更盛了,這是他上個月幾經輾轉才搜羅過來的百年名酒,因為要做手術,想著食髓知味,又不能痛飲,反而難受,所以便忍著沒開封,想著等身體康復之後,再來飲個痛快的。
沒想到,這喬妙果居然將他這瓶今年最珍愛的酒飲得快底朝天了。
他努力抑制住想把酒瓶子照這個女人頭頂上砸去的衝動,而是氣昏頭似地,扛起腳邊一個酒桶,弄開活塞,然後,舉過肩膀,傾瀉桶身——
嘩啦啦地,醇烈的酒液像瀑布一樣,自上而下向喬妙果頭頂傾瀉而去。
喬妙果猛地彈起上身,一臉惺忪,她甩了甩頭,更多的液體流淌到臉上來,還處在半醉狀態的她徹底迷濛了。
對於來酒窖為元鶴占挑酒這種莫名其妙的差使,喬妙果當然是心中有一千個彆扭,好一番思想掙扎後,決定還是先服個軟然後再試著同他理論,因此一直磨蹭到很晚才到酒窖來。結果,英文不太好的喬妙果卻發現自己對銘牌上標寫的成分一知半解,正在費勁挑選時,早就急著下班的管理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便把鑰匙留給了喬妙果,但臨走時免不了對這個耽誤自己回家的女人冷嘲熱諷一番。
管理人走後,偏偏一個不小心,一瓶酒從她手中滑落,摔碎在地上。這一摔,卻把喬妙果今天所有的憤懣和委屈摔上心頭,想著無法交差,情況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壞的她,索性開了一瓶酒抱著喝起來,借酒消愁,越喝越傷心,到最後終於哭著睡了過去……
然而現在,揉一揉眼睛,她赫然發現,那個最可怕也最可惡的人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
「喬醫生,我的酒——好喝嗎?」說話間,他將酒桶用力地朝地上一摔,咚的一聲,酒桶發出墜地的聲響,伴隨著震顫的回音,酒水在兩人腳邊緩緩流動。
「我……我……」不知道是因為晚上酒窖的寒冷加上剛才酒水澆灌的冰涼,還是因為害怕,喬妙果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沒有等她說完,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