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禁臠 文 / 夏尾花椒
十五、禁臠
元鶴占的手在喬妙果的下巴上用力地一捏,「你既然膽敢搗亂我的酒窖,膽敢偷喝我的酒,膽敢違抗我的命令,你膽敢?!」
三個膽敢的排比句,顯示著對方的怒氣和強勢。
而下頷被壓迫的喬妙果,嘴巴也順勢地被迫微微張開,額頭上掛著的幾滴酒液,順著白裡透紅的粉撲面頰流下,剛好有一兩滴掉入她的嘴中,惹得她忍不住嗆出咳咳的聲音來。
「元總裁……我……咳咳……我……」喬妙果仍然努力地想要解釋,畢竟,這個惡魔一旦怒起來,她不知道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來。跟壞人多打幾次交道,她開始有點知道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了。
「是不是我不來的話,你這會兒已經準備趁著酒勁準備逃走了?」
「我……不敢……咳咳。」喬妙果繼續咳咳著,喉間的酒氣直直地噴到對方的臉上。
元鶴占臉上立刻浮現厭惡的神色,一把鬆開了擒在喬妙果下巴上的手。
喬妙果立刻扶著身邊的一個桶,打算站起來,先好好鞠個躬道個歉,把面前這個有人格分裂嫌疑隨時惡魔附體的人的暴怒安撫下來,畢竟,從表面上來看,確實是自己不識好歹地觸了「逆鱗」——啊,那個管理酒窖的什麼阿全走的時候似乎提醒過自己——
「這裡面的酒,全都是少爺珍愛的,千萬別對它們做不該做的事,否則,少爺怪罪下來,你有多少副漂亮臉蛋都賠不了。」
但是,她不僅沒完成他交代的任務,結果還打破了一瓶酒,還偷喝了一瓶酒……
然而,就在喬妙果扶住木桶,正要站起來時,不幸發生了。
地面的酒水,讓她腳下一滑,本來酒未全醒的她,一個重心不穩,便開始搖搖晃晃起來,只是兩個搖晃,她突然感覺胃部一陣強烈的湧動,一股酸腐的東西直衝喉間,而身體則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前方,元鶴占厭惡的表情還未來得及展開為恐懼,喬妙果的身體已經摔了過來,伴隨著一個短促的「啊」的音節,一股污穢的液體毫無懸念地直直地噴在了——元大總裁英俊的臉上!
然後,在慣性力的作用下,他的身體被溫軟的身體帶倒在地!
「喬妙果!」元鶴占暴喝著她的全名,一把推開了她,同時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喬妙果酒也嚇醒了一半,在元鶴占推她的時候,她順勢地站了起來。
然而還沒站穩,她的身體又搖晃起來——這次是因為,元鶴占迎面而來火辣辣的一掌!
「刷」的一聲,喬妙果嬌嫩的臉上立時留下了一個手掌印。這一巴掌,比起上次他捆她在樹上的那一掌,沒有隱藏半分力氣,全都實在地甩在了對方的臉上。
可以想見,元鶴占是多麼的怒。
喬妙果摀住了臉,她的酒已經全醒了,然而伴隨著這一巴掌,一股積蓄在心底的憤怒,淹沒了害怕的感覺,倔強地浮上了心頭。
「元鶴占!元大總裁!」喬妙果用手背擦了擦臉,站定身子,迎上了元鶴占暴怒的眼神。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擅作主張替我取行李,不是你蠻狠地想禁止我出外見朋友,不是你無理要求我為你挑酒,現在的這些都不會發生!你以為你的這些散發著跟你一樣討厭氣息的破酒,我想喝嗎?!」
排比式的怒斥之後,喬妙果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她咬了咬嘴唇,不想讓自己在這個人面前流淚。
「蠻狠?無理?」對方在聽到她的控訴後,反而收斂了怒容。一邊拿出手帕擦著臉上的髒污,一邊說道:「喬醫生,我想,阿寇已經跟你說過,不讓你見朋友,是出於之前所約定的保密協議,而我只是提前杜絕你犯錯誤的機會罷了。」
「強盜邏輯!」
「哼,如果我要強盜邏輯的話,就會也不容許你的朋友來看你了!」
「朋友可以來見我?」喬妙果心頭莫名浮現一絲驚喜。
「對。但是你們的見面必須是在帶監控的房間裡。」
喬妙果的驚喜立馬消散,她提高了聲音,怒道:
「元鶴占,當初我答應你的是做你的專屬醫生!並沒有說把人生自由賣給你!我這樣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你別忘了,其中有一條,你的行動受我支配。」
「那只限於醫務行動,元鶴占,我們不是僕人和主人的關係,我沒有義務幫你來酒窖挑酒!」
「身為我的專屬醫生,在不能馬上展開手術的時候,你難道沒有覺悟到,挑選一瓶對病人手術隱患最小的酒,是再日常不過的工作事務麼?喬醫生,我元氏從不養閒人。」
說著,他的手再次捏上了她的下巴,然而這次他的動作變得輕柔,甚至有些曖昧地在她下巴上輕輕地摸著。
盯緊她泛紅的眸子,他有些恨恨地,卻又夾雜著某種別的情緒,補充道:「尤其像你這樣的女人,不主動暖床,卻專門掃興!」
喬妙果移開眸子,盡量放平音調道,「想要我主動爬上你的床,你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放開我。」
「放開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喝掉的這兩瓶酒,就算你出去賣一千次也還不起,你憑什麼指望我放開你。」
「你!」對方的羞辱,讓喬妙果忍不住瞪住了他。
「怎麼?」元鶴占的手繼續在她臉頰邊遊走著,挑了挑眉,他謔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我倒是可以再你一次補過的機會。來,女人,把我臉上的你胃裡的東西舔回去,再讓我把你身上殘留的酒液一滴一滴地吸回來,那麼我可以考慮原諒你這次的調皮搗亂。」
喬妙果瞪大了眼睛,同時紅了臉。
本來因為醉酒的緣故,她白皙的臉上已經酡紅,再這麼一羞紅,臉便如熟透了的柿子一般。元鶴占細細地看著,眼底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這女人,雖然不像上次穿著貼身透明衣物,但是酒水澆透之下,仍然可見玲瓏的曲線和令人遐想的隱約春光。
而且,雖然她剛才吐過,但仍然掩蓋不了酒香催發之下、縈繞在他鼻息之間的那股香甜濃郁的處子香氣。
元鶴占貪婪地深吸了幾口,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向她的高聳滑去。
「你說過你對我沒性趣的!」對方高聲地喊叫起來,聲音焦急,同時,元鶴占只覺得手背一痛。
他驀地睜開了眼睛,喬妙果竟然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本能地,他將手舉了起來。
那女人微微別開了頭,雙目緊閉,雙唇死死咬著,卻又在微微抖著,如此害怕又如此倔強。
元鶴占突然覺得興致全無,他緩緩放下手臂,用如同身在冰窟的聲音說道:「哼,我的確沒興致陪你玩,安娜還在等我。既然你那麼喜歡喝酒,那麼就先在這酒窖裡呆著吧!」
說完,他轉身向酒窖出口走去。
「元鶴占,你不能這樣!你這是禁錮!」後面喊道。
「那又怎樣?怪只怪你太狡猾。」他毫不回頭地朝前走去。
「我是醫生!我不是你的禁……禁臠……」
鐵門轟然關下的那一刻,他聽見那女人帶著哭腔喊道。
他對著鐵門略微發了兩秒鐘的呆,然後用低弱得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聲音回答了她——
「你必須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