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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章 欺負吸血鬼親王 文 / 南宮千黎

    「這是誰的意思?穆項忠,還是皇甫樂荻?」

    「你猜!」

    「幼子無辜,他們竟如此凶狠?!」她真是太天真了,竟還妄想著她的父母能有三分仁慈。

    「這個幼子可不無辜,他是祺爾欽.勒金的種,生就一身罪孽。」

    「黑豹,在一個母親耳邊,說她的孩子的罪孽,可不是明智之舉。」她微揚唇角,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而且,要讓你失望了,自打做了女王之後,我就不再接受任何威脅!」

    她話音落,纖細的手指拂開他擱在肩上的手,高挑的嬌軀不著痕跡地從龍椅上起身,頃刻間,整個龍椅,連同坐在上面的黑豹,一併化為寒氣刺骨的冰雕,速度之快,讓黑豹連反應都來不及。

    「追風,雅靜!」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兩個銀裝鎧甲的身影衝進來,一見龍椅上那尊冰雕,不禁暗驚相視,他們就在外面,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闖入?

    「末將護衛不利,請女王陛下責罰。」兩人齊齊跪地,甘受懲罰。

    「小心地把這座冰雕給我抬進御膳房的冰庫保存,記住,千萬不要讓他融化了,命人嚴密防守。」

    兩人都瞭解伊浵向來寬容,但他們沒有想到,這樣疏忽的防衛,她竟然也會原諒。

    「還愣著做什麼?幹活呀!」

    「遵命!」

    「報——」御書房外傳來一聲急迫的高呼,「女王陛下,捷報!」

    「來自何處的?」

    「五鳳。」

    這兩個字讓她鬆了一口氣,她暗自調適氣息,才接過去,打開密封的信,鳳麟熟悉的字跡讓她看了親切。

    「首戰告捷,鳳麟果真不負眾望!」

    她剛剛打發了信使,御書房外,又傳來高呼,這一聲「報——」讓她剛剛燃起的欣喜一落千丈。

    送戰報的護衛急迫奔進來,一臉凝重悲痛地跪下,「女王陛下……」

    「信呈上來,朕自己會看,你長途跋涉也累了,去歇著吧。」

    「是。」

    伊浵握著盛放密報的竹筒,來回踱了兩步,才鼓足勇氣拆開。

    果然,不出她所料,阿斯蘭給她鋪好了一條必勝之路,心安理得地做了皇甫樂荻的俘虜。

    簡短的一行奏報,讓她肺腑彷彿被吸血鬼尖利的鬼爪撕扯,痛得無法呼吸。

    阿斯蘭如此被俘,就不怕皇甫樂荻用酷刑折磨他嗎?

    她一定會贏這場仗,此刻卻還沒有準備好。

    賀百那邊還在忙碌著打造槍炮,而黎格王正帶兵從血族邊境轉移,這一切至少需要一個月……他如何熬得過去?

    她錐心的劇痛牽引,讓牢中沉睡的花暝司猛然驚醒過來。

    他從狹窄的單人木榻上起身,想奔去她身邊,卻發現三面石壁,一面純銀囚門,讓他苦無出路。

    心口的那股劇痛越來越強烈,讓他難受地抓狂,她遇刺了嗎?還是被人擊了一掌?還是發生了別的事?

    這狂躁不安地擔心,成了生不如死的煎熬,他不禁懊悔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

    她不過是讓那些舞伶陪他過夜而已,他不高興她們陪,大可把她們轟走,何必鬧出這些呢?她嘔吐時,他就知道自己做錯了,現在他只想守在她身邊。

    還有,今日他該把她不知花費了多少心血畫成的那副畫搬走,他知道,她心裡一直有他,他不該奢求其他,只要她能安然無恙就夠了。

    「穆伊浵,你最好不要死!」他無法克制心裡那股莫名的恐懼,「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不知喊了多久,大牢狹窄的過道上,傳來幽幽一聲輕喚,「暝司……」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忙奔到純銀囚門前,墊著衣袖從柵欄縫隙裡伸出手,握住伊浵冰涼的手,銳利幽深的鷹眸小心打量著她,緊張急迫地問,「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跌了一跤?還是動了胎氣?」

    「……」伊浵因他劈頭蓋臉的追問,一臉茫然。

    「不要不說話,你這樣讓我好擔心。」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必須答應。」

    求?能讓她用到這個字的人,這世上只有一個。他緊張的情緒急轉直下,瞬間降至冰點,僵硬地鬆開她的手,退到牢房最裡面,憎恨地遠離她。

    「暝司,我沒有辦法了……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我不答應,你不必求,講再多也是徒勞。」他憤恨地低嚷。

    「把血族的軍權給我。」

    「不給,我絕不給。我的人可以是你的,血族的大小事務也可以任你做主,只有父皇用畢生心血組建的血族軍隊不可以給你。」

    「我不要全部,只需要百人。」再加上「客棧」中的精銳殺手,足可以將阿斯蘭從天凌國救回來。

    他絕然轉身,以冷硬偉岸的脊背阻擋她哀戚的懇求,「你不要煞費苦心了,我不會答應,除非你死在我面前。」

    「我有身孕,我不能死,我死了,孩子怎麼辦?」

    他轉過頭來時,獠牙血眸,張牙舞爪,忍無可忍地猙獰咆哮,「懷著他的孽種,你早就該死!」他知道自己說了多麼絕情的話,明知覆水難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你休想借用我的力量救他,就讓他被皇甫樂荻——被你那個心狠手辣的親生母親,用千萬種毒藥折磨死吧,這是那個狼人該承受的報應!」

    伊浵被他強烈的仇怒震驚,啞然無語,晶瑩如碎鑽的淚珠兒,無聲地簌簌滾落。

    花暝司又淒清低沉苦笑道,「哼哼,不過,就算他嘗盡千萬種毒藥,受盡折磨,也不及我被他用炸藥炸得重傷時來的痛苦。」

    她知道他曾經受過什麼樣的苦,可是……「我命人醫好了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下仇恨?」、

    「就算我已康復,也不代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或許……這真的是報應吧。」伊浵幽幽歎了口氣,「想當初,我在那艘船上跪了一個時辰,向他懇求救你的解藥,可他鐵石心腸,任我跪地雙腿麻木,差點錯過救你的機會。上天……是在懲罰他!我不會為他下跪懇求你,我知道,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用,你們都是一樣冷血無情的人。」

    這話讓花暝司片刻失神,他恍惚看到傷心欲絕的伊浵,正跪在船艙走廊上,為她苦苦哀求,為他悲痛欲絕……當他回過神來,想要開口時,卻發現囚牢外,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她就這麼走了?她不是只剩下他了嗎?如果她真心求他,也該拿出些誠意來。她的心還在痛著,弄得他也滿心劇痛。

    這個蠢女人,她休想把他丟在這不見天日滿是惡臭的鬼地方!「穆伊浵,給我滾回來!穆伊浵——我答應!」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怎麼這麼近?

    他奔到牢門口,這才發現,原來她沒有走,只是藏身在囚門一側的牆壁暗影處躲開他而已。

    「該死的,你竟然又在耍我?!」為什麼遇上她,睿智絕頂的他就變笨了呢?她幾滴淚和幾句話就打敗了他的理智,還連底線都失守了。

    伊浵聲如蚊蚋地解釋,「我沒有耍你,只是快要暈倒,找一處牆壁靠一靠而已。」

    「借口!」他咬住牙根,冷冷瞪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無辜俏顏,「我可以給你百名精銳,但我有條件!」

    「你說。」

    「我要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好,我答應。」

    隔著囚門,他低沉警告,「穆伊浵,你可不要再次耍我,我也要你寫血書!若你不遵守諾言,終生將忍受噬心之苦!」

    「我寫。」只要阿斯蘭能活著回來,她做什麼都可以。「不過,我現在有身孕,你不可以……不可以……」

    見她雙頰緋紅,全然不見剛才的狡黠的無辜,他疑惑挑眉,而後才恍然大悟,「我可以等,但是,你不准再找別人敷衍我,否則我下輩子也不會放過你!」

    伊浵捏著拳頭,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總算落下。先熬過這一關,至於孩子生下來,她另有法子逃脫。

    「暝司,其實……昨晚那件事,我也不對,向你道歉。」

    她溫柔的聲音,在牢房石壁上迴響,格外的悅耳。他唇角不著痕跡地揚了一下,仍是冷淡地在牢門內嗔怒,「道歉也該拿出點誠意,至少應該先把我放出去。」

    伊浵抬手便拿著鑰匙開牢門,「馬上就放你出來。」

    他卻反而因她這個小動作,在牢門那邊氣結跳腳,爆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怒吼,「穆伊浵,你拿著鑰匙卻還在這裡和我談交易?!」不拆了她的骨頭,難解他心頭之恨!

    伊浵被吵得頭暈腦脹,拿著鑰匙從鎖孔處移開,還濕潤的鳳眸堆上笑來,「親王殿下到底要出來,還是不要出來呢?」

    花暝司視線盯在她的手上,因她的動作頓時又緊張起來,「當然出去!你馬上給我打開這殺千刀的牢門!」

    鑰匙越是遠離鎖孔,她故作惶恐地做西子捧心狀,怯懦嬌嗔,「您這樣獅子吼似地,我還真是好怕怕,若是把你放出來,我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俊逸的臉已經有些扭曲,強壓著撕碎她的衝動,用強硬的面具偽裝起怒火,冷酷抿著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對天發誓,絕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他會把她倒吊起來,毒打一頓,再壓她在身下,好好懲罰她的薄情寡義,讓她從此不敢再和他貓捉老鼠似地玩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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