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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7章 只要你的相助不要吻 文 / 南宮千黎

    他的對天發誓實在叫人不敢恭維,分明就是一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相!伊浵皮笑肉不笑地道,「暝司,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沒有安全感耶!我還是明天再來放你吧。」

    沒有安全感就對了。「穆伊浵,我數到三,你若是再不開門,我就改變剛才的決定,就讓那頭該死的狼人在天凌國的囚牢裡腐爛吧!」

    伊浵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還真是小氣,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匡啷一陣清脆的響聲,伊浵剛把手臂粗的純銀鎖鏈從牢門上取下來,他便把袍袖墊在掌中拉開牢門,身影猶如鬼魅,猝然將她抵在了正對牢門的石牆壁上……

    伊浵忍不住驚恐大叫出聲,白皙如朦月華的俊顏放大在眼前,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狂肆的邪惡與高貴的優雅,讓她心神恍惚,差點陷落在他的美貌中。

    「花暝司,你……你……你這個小氣鬼,不要太放肆哈!」

    「真高興,你終於瞭解我了。」壯碩的身軀進貼著她暖熱的嬌軀,若有似無地廝磨,他獠牙貼上她脖頸吹彈可破的肌膚,貪婪啃咬著,「我不只小氣,還記仇!」冰冷地唇貼上她的肌膚,從脖子吻到頰畔,慢慢地,逗弄著,移到她的唇邊……

    「不——」她忙摀住唇,佯裝乾嘔。

    剛要狂吻她的他赫然一怔,動作戛然而止,這女人又要耍他了!他不悅地陰冷質問,「你說什麼?是我耳朵背了嗎?竟然聽到了一個不字?」

    「呃……」伊浵後背緊貼在牆壁上,滿腦子裡卻都是今早上看到的血腥一幕。真的不怪她不喜歡和他親近,實在是因為她記憶裡太好,總也忘不掉他滿手是血的恐怖情景。

    他湊近她,再次確認她的意願,鼻音濃重的問詢,「嗯?還是『不』麼?」

    「……」

    他好心地說道,「如果你要拒絕,我真的不勉強。」

    她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咬牙閉眼,口氣絕然,「來吧。」

    「睜開眼睛,看著我!」他可是記得她與她的阿斯蘭親熱時,都是主動貼上去的,怎麼到了他懷中,反而和受刑似地?!「穆伊浵,我隨時都會改變主意,首先,你要讓我開心,我才能順應你的要求。」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哪有心情取悅他!不經意地想起在淵的提醒,她睜開眼睛,「好吧,我可以做到讓你滿意,但是……換了阿斯蘭,他絕不會在這樣惡臭熏天的牢房內吻我。」

    花暝司頓時臉色鐵青,阿斯蘭,阿斯蘭,又是他的阿斯蘭!

    見他沒了心情索吻,她把握機會,適時說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去瑤華宮。」他還是堅持睡在她和那個狼人極盡纏綿的大床上,他就是要硬生生地擠進她的心裡,就算她再尋到機會和她的阿斯蘭同床共枕,她也絕不會忘記他。

    「瑤華宮裡的血漬還沒有清理乾淨,你知道,我一見到血就想……吐。」

    「那就宿在瑤華宮的偏殿。」

    「好吧。」她勉為其難的點頭。只要他不現在吻她就好。

    他不放心地警告,「穆伊浵,不要給我耍花樣,更不准逃。」

    「我不逃。」她根本無處可逃,不是麼?

    鬼才相信她的話!他大手抓住她溫熱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牢牢握緊,「你這輩子都逃不掉了。」

    伊浵無法否認,若是沒有阿斯蘭,她一定會被他這樣的癡情撼動,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牽引,已經讓他們心意相通,這種親密的聯繫,定會讓他們有著普通夫妻所沒有的甜蜜。

    走出大牢,她的心越來越沉,見他臉色和緩,她才又開口要求。

    「暝司,那個……百名精銳,我明兒就要,所以我要你今晚就飛鴿傳書給血族皇宮,調派他們明日必趕往天凌國救阿斯蘭。」

    「等你給了血書,我會直接派他們去天凌國。」他可不是沒有誠信之人,「銀貨兩訖,概不賒欠。」

    「血書我稍後就給。」伊浵握緊他的手,鄭重懇求道,「暝司,事關阿斯蘭的性命,你千萬不要騙我。」

    他停下來,把她的手拉到唇邊,在她手背上凝重印下一吻,如印下他的親王玉印。「我不喜歡開玩笑,你不是已經瞭解這一點了嗎?」

    「謝謝你。」

    「但願你是真心感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真心了?」

    他不客氣地道,「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天凌女王設計精巧的煉丹房密室突然傳出的可怕嘶吼,淒厲凶悍,刺破夜空。

    嘶吼聲稍一停息,隨即便傳來一陣如銀鈴似的嘲諷冷笑。

    皇甫樂荻坐在一塵不染地高背椅上,欣賞著被餵食了毒藥,煎熬於劇痛中的阿斯蘭,心中驚濤駭浪的仇恨,這才稍平息了些。

    阿斯蘭一會兒變成狼身,一會兒變成人身,骨骼筋脈瞬間的變來變去,讓他痛得聲嘶力竭,這樣的折磨,倒是不如死來得痛快,但他咬牙切齒,偏不開口尋死。

    毒藥的效力稍減,他啐了一口濁血,隱忍著週身劇痛,狂傲冷笑,「喪盡天良的老巫婆,就這點本事嗎?呸——」

    他黑髮凌亂,被汗水粘濕,俊美的臉上汗水垂落,衣衫已經因為反覆的變身破碎。如此痛苦,並沒有讓他狼狽不堪,相反的,他雙眸瑩綠,殺氣迸射,壯碩的身軀每一塊兒肌肉都堅實繃緊,彷彿銅鐵雕琢而成。鎖在身上的那幾條千斤重的純銀鎖鏈,不但沒有讓他的威懾力減弱分毫,反而讓他更是霸氣駭人。

    他一舉一動,都讓立在皇甫樂荻周圍的護衛膽戰心驚,架著刀劍隨時防備著,生怕他掙破鎖鏈,咬斷他們的脖子。

    「哈哈哈……這點痛,還不夠朕塞牙縫的!」

    「朕知道,祺爾欽你骨頭硬!」皇甫樂荻端雅從容,淺笑嫣然,從椅子上起身,「朕並非是要折磨你,而是拿這毒藥小小的嘗試一番,看到你如此享受這毒藥,朕就放心了。所以,朕打算,把這些毒灑在你雪狼族大軍飲用的水中,你說會有什麼後果呢?」

    「你敢?!」粗重的鎖鏈被他掙扯,發出毛骨悚然的刺耳聲響。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還要親手毀掉我女兒腹中那個小孽種!作為她的母親,我絕不允許她誕下狼族孽種。」

    剛才的折磨讓他抽筋斷骨,痛不欲生,此刻的痛,卻是千刀萬剮了他剛硬的心,他盯著面前與伊浵相仿的俏顏,忽然尋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無限欽佩地拍了拍他的肩,「祺爾欽,你甘願被朕俘虜,當真是勇氣可嘉,也給了朕一個好機會。沒有你這個棘手的野狼保護,朕的五將一定會順利潛入雪狼族皇宮,成功得手!」

    阿斯蘭扯住鎖鏈欺近她,粗重的鎖鏈真氣凝灌,連帶著整面牆都被撼動,壯碩的胸腔內爆出震耳欲聾地咆哮,「你若敢傷害伊浵,傷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皇甫樂荻也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不由後退,俏顏蒼白地有些不自然,她強硬冷笑,「我絕不會傷害我的女兒,身為她的母親,我有權利管教她,讓她明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你不配做她的母親!」

    「拭目以待,你且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撂下這句狠話,她轉身便走出煉丹房,卻差點撞在門口穆項忠的懷裡。

    「項忠,你怎麼在這兒?」

    他挑眉,狀似無意地反問,「我不能來看看嗎?」

    皇甫樂荻不安地按著心口,「你……你聽到什麼了?」

    「我應該聽到什麼嗎?還是你不想讓我聽到什麼?」

    「沒什麼,我困了,我們早點去睡吧。」

    「嗯。」穆項忠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密室厚重的石門,並未再多言其他。

    他本是想過來告訴皇甫樂荻,黑豹已經在雪狼族皇宮被俘,不過,現在看來,此時沒有必要多嘴。只要是伊浵的孩子,不管是狼人,還是吸血鬼,他都承認是他的外孫,幼子無辜,沒有必要承擔上一代的仇恨。

    血族皇宮,剛剛返回的花穗姬端著托盤,進入血族王的寢宮,一襲艷紅衣裝的她,讓色調暗沉、恢弘迫人的寢宮頓時一亮。

    「父皇,該進餐了,我親手調配了幾樣開胃的血液,其中還有皇兄喜歡的花味兒酒血,您也嘗嘗。」

    血族王面色蒼白,一身金黃錦袍,依然妖艷絕美。

    他只懶懶地看了她一眼,並未因這已嫁入雪狼族的女兒出現而欣喜。

    真是孽緣,他所有的子女都遺傳了他的凶狠,歹毒以及癡情,花暝司迷戀穆伊浵那個妖女已經夠讓他堵心的,花穗姬竟嫁給了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賀百……這大概是他的報應吧。

    他握著手上的字條,開口回應花穗姬的心情也沒有,心中仇火與悲痛焦灼,猶豫不決。

    這字條是剛剛皇宮精銳血軍統領送進來的,花暝司的親筆信,他命統領即刻調派百名精純之血的皇族殺手,前往天凌國營救祺爾欽.勒金。

    「父皇,您在看什麼呢?」花穗姬上前來,把盛放著各式血液的托盤放在龍榻矮几上,從他手上取過字條,「讓女兒也瞧一瞧,是什麼神秘的字條,讓父皇如此失魂落魄?」

    「你皇兄犯了糊塗,把血族給了那妖女,現在竟又一心幫仇人!」

    花穗姬心中一番思量,杏眸一股幽冷的殺氣一閃而逝,「皇宮精銳血軍是父皇的心血,豈能派去救仇人?皇兄糊塗,父皇,您可不能糊塗!」

    血族王沉吟歎了口氣,端起一個金盅,食不知味地飲下血液,「你不是一心想著賀百所在的雪狼族嗎?怎麼這會兒又站在血族這邊?」

    「穆伊浵不讓我和賀百在一起,我也不讓她和她的愛人在一起,以牙還牙,不過分吧。」

    「是不過分,不過,你皇兄怕是要在那邊為難一陣子了。」

    「皇兄被那個妖女醫好身體,就全然忘了祺爾欽對父皇的傷害,他被迷惑了心神,活該受罪!」

    血族王搖頭失笑,女人一旦有了妒忌和仇恨,當真是犀利難擋!孤立無援的伊浵,讓他不由想起當初被眾妃殘害的丹芙。

    「女兒這就去向統領傳令,禁止他調派任何人去天凌國救仇敵。」

    「嗯,你去吧,朕這邊不需要人陪。」

    他一醒來,唯一想見的只有花暝司。其他的子嗣,都是他的罪,看到他們,他反而越是思念已故多年的丹芙——他永生永世想忘卻怎麼都忘不掉的女人。

    雪狼族皇宮。

    「阿斯蘭——阿斯蘭——」伊浵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卻是第一次,她噩夢的主角兒會是她認定天下無敵的阿斯蘭。

    已經習慣了晚上睡眠的花暝司,從她身旁睜開眼睛,就見她僵坐著捧住臉黯然落淚。

    「伊浵,又做惡夢了?」他無奈地坐起身來,把她擁入懷中,「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相信我,他們一定會救他出來的。」

    第四天,真的才四天而已嗎?不看到阿斯蘭安然無恙,她坐立難安,度日如年,短短四天,她只覺得彷彿過了四百年。

    賀百那邊的武器只剩了最後組裝,黎格也在急速行軍,她傾盡全力正在加緊籌備糧草和火藥,心裡卻還是不踏實。

    「你才剛剛睡了半個時辰,再多睡一會兒,若不然,孩子也受不了你這樣煎熬。」

    花暝司柔聲哄勸著,把她攬入懷中,卻絲毫沒有與最愛之人同床共枕的幸福感覺。

    她人在他懷中,心卻早已飛去了天凌國的囚牢,這就是他和她的緣分嗎?

    「伊浵,不要再想他……不要在想……」他緊緊地把她抱在懷中,輕撫著她的銀髮,囈語似地魔魅低喃著。他真的好想捧住她的臉把她徹底催眠,可笑的是,她這半隻吸血鬼,已不是他能催眠的普通人類了。

    「女王陛下……」蘇嬤嬤的聲音在殿外傳來。

    伊浵再次被驚動,若非花暝司摟抱著她,恐怕她已經從床上飛跳起來衝去開門。「什麼事?」

    「承恪親王一直吵鬧不休,說是感應到陛下有危險,要見女王陛下。」蘇嬤嬤無奈地解釋道,「奴婢剛才去看過,已經告知親王殿下,女王陛下會全力營救陛下回宮,可他就是不相信奴婢,還說陛下現在可能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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