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我和狼王有個約會

正文 第219章 岳母興師問罪 文 / 南宮千黎

    阿斯蘭在行軍路上已聽聞關於這五人諸多傳言,雪狼族的士兵更是將他們形容的驚天動地,力量猶若鬼神,個個談之色變。

    若非見識過伊浵的能力,他定覺得誇張,但現在,他相信這種奇人真實存在,在戰場上從未吃過敗仗的他,也不得不因此而謹小慎微。

    「師父,皇甫樂荻想借這五個人稱霸天下?」

    「不,這五人都是穆項忠為她馴化的,所以,皇甫樂荻只要有一個穆項忠,就能稱霸天下。」

    阿斯蘭聽出靈鑄老怪口氣中難言的酸澀,忍不住打趣,「兩軍交戰多時,師父就不曾與皇甫樂荻面對面地一訴舊情麼?」

    靈鑄老怪頓時怒顏漲紅,「你這臭小子不去收拾戰場,還有心思打趣為師?」

    阿斯蘭有恃無恐地不羈一笑,「看在您老人家癡情暗戀多年,徒兒一定會給您和皇甫樂荻一次相對談心的好機會,而且,徒兒已經有了對付穆項忠陣法的好法子。」

    靈鑄老怪看怪物似地盯著他,愕然無語。

    都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至於如此誇張吧?!

    那個陣法他考慮了十幾天都找不出破解之法,這小子看了一個時辰就摸到了頭緒?這絕不可能!

    夜淒冷,山風如刀,濃重的血腥之氣瀰漫山林,仍未散盡。

    天凌**營東側地一株百年老樹的樹冠上,阿斯蘭如神出鬼沒的豹子,靜謐隱匿,綠眸殺氣清寒,待中軍大帳的燈熄滅之後,他輕抬了一下手,無聲命令進攻。

    行動神速的狼人個個黑衣裹身,閃電般躥出漆黑的山林,分左右中三路,直衝向天凌國大營。

    沉重的烏雲壓住夜空浩瀚星海,殺氣蔓延無聲……

    研看軍書直至魚肚白的靈鑄老怪,日上三竿時分,仍在自己的營帳內呼呼大睡,忽然帳外一陣爭吵,將淺眠的他驚醒。軍營內,怎麼會有女子的聲音?

    「阿斯蘭,是誰在外面?」

    阿斯蘭在帳外大叫,「師父,天凌女王駕到!她可是指名道姓,要找您老人家敘敘舊談談情,徒兒攔都攔不住呢!」

    靈鑄老怪怒斥,「昨兒打了敗仗,你還敢拿為師開玩笑?」

    「徒兒沒有開玩笑,不信您老人家出來瞧一瞧,女王陛下可真是風姿綽約,風韻絕艷,風華絕代,徒兒這晚輩看了都心動呢!」

    這臭小子,越說越不像話。不過,昨天阿斯蘭倒是說過,要給他一次和皇甫樂荻見面的機會,難道……

    靈鑄老怪就像是上了魚鉤的鯉魚,心裡一陣掙扎,終於還是氣急敗壞地起身,披上袍子,借輕功飛上輪椅,怒火橫衝地掀了帳簾,卻頓時呆如木雞。

    入眼的確是皇甫樂荻那張濃妝絕艷的鵝蛋臉,扇形的髮髻高綰,由細碎的珍珠小簪點綴,看似簡約,卻並不簡單。

    立領地金黃色華美披風剪裁修身,曳地的邊緣如巨大的花瓣,如此罩在身上,襯托得她雍容典雅,威嚴典雅,叫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她震懾心魂的美。

    皇甫樂荻一見他,臉上神情反而懨懨的,只瞥了他一眼,便轉開視線,冷繃著臉白了眼阿斯蘭,口氣惡劣地說道,「朕此來,只有一句話!」

    這別人欠了她幾萬兩銀子的口氣,叫其他人聽著來氣,偏偏卻是靈鑄老怪心頭最愛。

    「樂荻……你近來可好?」

    阿斯蘭挑眉瞥了眼他天下無敵的師父,平日像一頭高貴的獅子,怎麼一見了皇甫樂荻活像是見了貓的老鼠?!

    恐怕他老人家犯了糊塗,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人家皇甫樂荻是來算賬的,可不是來找他談情說愛的。

    這倒也不怪靈鑄老怪口氣討好。一別經年,他無數次想像與皇甫樂荻再次相遇的情景,或相思淚流,互訴衷腸,或如老友重逢,侃侃而談,或癡情相對,無語凝噎……如今真的相見,卻全然不是想像中的情景。

    他衣衫凌亂,晨起頹然,尚未洗漱,而且心底千瘡百孔,相思已久。如此被突然襲擊,更是激動地手足無措,腦子裡半晌空空,尋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你近來可好」,是他唯一能想起的最合適的一句問候。

    皇甫樂荻卻依舊盛氣凌人,不但眸中無半分溫度,更無半分情愫,也不與他客氣,「朕倒是沒想到,靈鑄老怪威名遠播,義蓋雲天,在戰場上吃了敗仗,竟然動用些下三濫的卑劣手段,夜襲我天凌國大營!」

    「夜襲?」靈鑄老怪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阿斯蘭的破陣之策?如此簡單,如此直接,如此給天凌國一擊重創,還引來了皇甫樂荻,真是妙呀,他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的疑惑並沒有讓皇甫樂荻消氣,「裝瘋賣傻掩蓋不了卑劣的事實,趁夜暗殺朕五千精銳,還燒了朕的糧草,想要這樣讓朕一敗塗地,你想得太簡單了。」

    阿斯蘭實在看不慣這女人欺負他最為尊崇的師父,輕咳了兩聲,唇角揚起三分邪笑,「皇甫樂荻,夜襲之事師父並不知情,他老人家向來光明磊落,就算吃敗仗,也不肯借用非常手段。只有我阿斯蘭,才喜歡用詭詐之計,因為,我向來不喜歡坐以待斃。」

    皇甫樂荻陰冷斥道,「小子,別忘了,朕是你岳母!你敢用這種手段,朕也不會與你講什麼道義情面,朕會十倍奉還!」

    阿斯蘭嘲諷大笑,「哈哈哈……岳母?皇甫樂荻,你的臉皮當真比我雪狼族的城牆還厚!」

    「你……」皇甫樂荻惱羞怒極,「你敢辱罵朕?」

    「我從不辱罵女人,剛才所言,不過是事實而已。」阿斯蘭客客氣氣地優雅略一頷首,「我家伊浵如今冠夫姓,成了雪狼族的女王,已經和你與穆項忠斷絕了關係,就算我承認您是岳母,伊浵恐怕也不承認您是她的母親。」

    「你說什麼?」皇甫樂荻失控上前,揪住阿斯蘭的胸襟,「你這該死的狼人,竟然讓我女兒做狼王?你是怎麼想的?雪狼族所有人都拿她當妖孽,你是想害死她嗎?她是我天凌國的儲君!」

    阿斯蘭抬手一擋,揮開她的手,「伊浵是我的女人,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可她是我女兒!是我天凌國唯一的儲君!」

    「你利用她誘捕我和花暝司,差點害死她,還讓穆項忠一掌把她打成了傻子!你利用她奪取血族與雪狼族,你讓服用了假死藥的她,虛弱地躺在血族王面前,絲毫不擔心她會被血族王擊碎,哼哼……你做過這許多傷害她的事之後,還有臉說她是你的女兒?」

    皇甫樂荻無暇去反思己過,她心虛地咆哮,「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將來能一帆風順!」

    「荒謬!不過是為一己私仇,把伊浵當成是投石問路的犧牲品罷了。」

    皇甫樂荻怒火狂烈,咬牙切齒,半晌尋不到一句話駁斥。不錯,她的確利用了伊浵,那又如何?身為天凌國的公主,天凌國唯一的儲君,她有責任和義務幫天凌國復仇!

    「祺爾欽,你最好把伊浵還來,否則,朕定讓你身首異處,把你的雪狼族捻成灰燼!」

    「讓你失望了,伊浵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你休想再見到她!」

    「你……」皇甫樂荻掌中強大的真氣匯聚。

    阿斯蘭也不示弱,雙手骨骼詭變,真氣凝聚每一根猙獰的長指,戒備她出手。

    靈鑄老怪從旁擔心不已,看皇甫樂荻這猙獰的樣子,撕碎阿斯蘭的心都有了。

    「樂荻,你消消氣,你女兒很好!她現在很幸福。」

    皇甫樂荻懶得理會她,「靈鑄老怪,你給我閉嘴!」

    「你女兒有了身孕,阿斯蘭不想委屈了她,封她為雪狼皇后,他擔心自己戰死沙場,將來她與孩子受委屈,才立下遺囑讓她做雪狼族的女王,坐擁皇權。」

    「哼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皇甫樂荻雖然如此說,卻冷哼收起真氣,「咱們走著瞧,祺爾欽,我定成全你的心願,讓你戰死沙場。」

    阿斯蘭冷冷一笑,「好啊,我拭目以待。」

    見皇甫樂荻這就要走,靈鑄老怪忙開口,「樂荻,這麼快就走了?你長途跋涉的趕來,連杯茶都沒有喝呢。」說話間,他轉動輪椅,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皇甫樂荻仍是冷如冰霜,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用真氣驅動輪椅,地上石塊不平,磕磕絆絆,跟得有些吃力。

    「靈鑄老怪,你不要再跟著我!」被一個坐著輪椅的瘸子緊追不捨,實在難看。

    靈珠老怪堆上笑,勸道,「樂荻,你不要與阿斯蘭一般見識,他自幼就調皮。」

    「……」自幼調皮,長大了就可以與她對陣沙場,卑鄙地夜襲斬殺她五千精銳將士?這是什麼爛借口?

    「還記得以前你和我在一起時,最喜歡聽我說起他的事,你那時雖然不曾見過年幼的阿斯蘭,卻曾慈愛感慨,若是他能與你的女兒在一起,不知有多好。」

    「……」她的確有過這樣的感慨,那也是因為她當時思念遠在五鳳王朝的寶貝女兒,隨口一言罷了。

    「你看,現在他們在一起,不是正應了你當時的心願嗎?」

    「……」她腳步微頓,繼而走得更快。

    「樂荻,我們沒有在一起已經是天大的遺憾,就不要難為他們了,天凌國與雪狼族和平共處了這些年不是很好麼?!」

    「……」她壓根兒就不想和平共處。一山不能容二虎,雪狼族是天凌國最大的威脅和仇敵。

    「你有空了就來探望我,我有空了也可以去看你,我們就算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呀。」

    在跨出雪狼族軍營大門的一刻,皇甫樂荻臉上笑顏如初綻的曇花,傾城傾國,「項忠,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她雍容華美的倩影小跑而去,翩然迎向那個正立在華車旁的藍袍身影。

    「我擔心你。」穆項忠笑得比天空的暖陽還溫雅和煦,他親暱拉住皇甫樂荻的手,緊張打量著她,關切地嗔怒道,「兩國交戰,兵不厭詐,雪狼族夜襲已是事實,你又何必親自跑來追究?」

    皇甫樂荻氣憤難平,「你的心血都被祺爾欽毀掉了,我嚥不下這口氣,非得來罵他一頓不可!」

    穆項忠無奈失笑,如疼寵沒有長大的孩子,在她額頭輕吻了一記,「你呀,總是這樣衝動,還好那小子沒有對你不利。以後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皇甫樂荻笑顏嫣紅,沉醉於他的關愛,唇角抑制不住甜蜜上揚。

    靈鑄老怪眼巴巴地看著皇甫樂荻凌人的氣勢消失,小鳥依人似地依進穆項忠懷裡,滿腔相思堵壓在心口,半張著嘴,心痛如刀絞,肝腸寸寸碎斷。

    耳聞他們恩愛甜蜜,心裡已不是滋味兒,親眼見到,更是血淋淋的衝擊。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在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她心裡並不曾有他。那又如何呢,他還是忍不住喜歡這個性情直爽剛烈的女子。

    皇甫樂荻自始至終都不曾正眼看過來,倒是穆項忠溫文爾雅地對靈鑄老怪客氣頷首,「靈鑄老怪,不必遠送,請回吧。」

    這便是穆項忠了,不管戰場上廝殺地如何凶殘,他待人接物仍是溫文爾雅,謙遜有禮,滴水不漏。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匹配身為女王的皇甫樂荻。

    靈鑄老怪這才回過神來,黯然從那抹驚艷的倩影移開視線,低啞地勉強開口,「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穆項忠說完,小心攙著愛妻的手上了華車,揚長而去。

    空闊的路,被蔥鬱的林木阻隔,看不出延伸到何處,馬車轆轆,聲響漸去漸遠,再也捕捉不到。

    靈鑄老怪呆望著山路,石雕似地一動不動。她終於還是再次走了,這次,卻是徹徹底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彷彿不曾出現過。

    阿斯蘭凝望著他落寞孤寂的背影,終是不忍他如此沉溺悲痛,上前去幫他轉動輪椅,推著他返回軍營。

    「師父,別難過了,皇甫樂荻那種女人真的不好伺候,您若是讓她做我的師母,我恐怕會大逆不道,背叛師門。」

    鮮少會笑的靈鑄老怪,卻被他的話逗笑,「你小子,總是能拿為師尋開心。」

    「徒兒來時帶了幾罈好酒,特意孝敬師父的,破了穆項忠的陣法,將士們也都開心呢,咱們好好慶賀一番可好?」

    「當然好。雖然你劍走偏鋒,卻還是贏了穆項忠,為師替你高興。」

    師徒倆正要進入帳內,銀影卻策馬進來軍營。

    有護衛忙上前幫他牽馬,銀影下馬便奔至阿斯蘭近前,單膝跪下覆命。

    「陛下,末將帶來了承恪親王的親筆信函。」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