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5章 別當她是病貓 文 / 南宮千黎
「呃?原來是你母親縫的?太好了,你看,小暝司穿著也很可愛呀。」她只當沒有注意到他殺氣騰騰的眼神,「看到你的衣櫃裡擺著一見破舊的小衣裳,我還以為你曾經有個孩子呢!唉!我還好傷心了一陣子。」
他現在想殺人!「穆伊浵,你……夠了!」顧左右而言他,她根本就是故意毀掉這件衣裳!
伊浵被他吼得一怔,「哇——」一聲就大哭起來。
因她淒厲的哭聲,他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殺氣一頓。「你哭什麼?」
「你凶我!花暝司,你竟然凶我?!嗚嗚……從小到大,我爹都捨不得凶我,你竟然凶我?我穆伊浵的命怎麼這麼苦呀?!老天……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到底嫁了個什麼人吶?!嗚嗚嗚……」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通過書閣內存放的手札、野史等,她已對他的軟肋瞭如指掌。既然他把她催眠變傻,她就把他折磨地發瘋!看她這個現代女,怎麼把他這個惡魔打趴下!
花暝司被她哭得臉上的肌膚都開始抽~搐,「穆伊浵,你還有臉哭?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
以前她哭那叫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現在哭卻慘不忍睹,還一邊哭一邊嚷嚷,就如街上的潑婦,聲音也刺耳地叫人抓狂。
「我就是哭,你管不著!」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把我的血牡丹擺回來,把我這棟樓閣裡原來的東西,都給我放回原處,而且要給我弄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我是你的夫人,這樓閣是我的,我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你……」
他終於還是失控,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實在很想把她丟出窗外,迎面卻一道亮光閃過,他慌忙鬆開她——貼著他鼻尖揮過去的,竟然是她手上的斧頭?
見她又要砍過來,他忙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上的斧頭搶過來,隨手一甩,斧頭飛出窗子,穩穩嵌在了假山的山石上。
一直跪在下面的在淵和一群金甲護衛看向那斧頭,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而後,他們又聽到伊浵尖叫,「我愛怎樣就怎樣,這裡是我的地盤,一切我做主!你這個只知喝血、只知殺人、沒有人情味的吸血惡魔,去吃屎吧!」
在淵長呼一口氣,好樣的,夫人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都爆粗口了。
「在淵!」花暝司克制著自己,兩隻已經化為尖利鬼爪的手握成拳,強迫自己不要再碰她,否則,他難保自己不會撕碎她。「在淵,馬上給本王滾上來!」
聽到花暝司的怒吼,在淵忙從窗子飛上二樓,「殿下,屬下在。」
「把這個瘋女人關去樓上的客房,我不想再看到她!」
「這……」在淵凝眉犯難地看向伊浵,「夫人,請!」
「我不去!我沒有錯!」伊浵命令在淵,「幫我把那張難看的大床弄出去,我絕不讓我的心血白費!」
「你不去,我現在就殺了你!」花暝司獠牙也露出來。
「你殺,花暝司,你殺給我看!」她仰頭逼近他,「你到是殺呀!」
假夫妻正針尖對麥芒,劍拔弩張,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溫雅彬彬,極是悅耳的笑聲。
「哎呀呀,這親王府還真是好熱鬧!假山上長斧頭,窗子上掛紗簾,地上碎夜光茶壺,樓上吵吵鬧鬧……哈哈哈……暝司皇弟,你這是在忙什麼呢?連為兄駕到也不出來迎接?」
「該死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花暝司伸手抓住要探頭看出窗外的伊浵,「去樓上的客房乖乖呆著,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算就算,她還怕他不成?不過,要將她關起來,那也要看她的心情。「我餓了,我要吃晚飯!」
「不給飯吃!」花暝司冷繃著臉,「你闖下這麼多禍端,就該被餓死!」
「好啊,想我死!不給飯,我就絕食給你看!我若真死了,不知道天凌國會不會派兵來攻打血族呢,到時候,血族被兩面夾攻,嘖嘖嘖嘖……好期待那樣的情景!」
「穆伊浵,你……」
「那你到底是給飯,還是不給?」
花暝司氣結,以前的穆伊浵不是很有骨氣嗎?她的骨氣,她的素養,她的溫婉有禮都被狗吃了嗎?他聽到樓下幾不可辨的腳步聲到了客廳,只得妥協,「在淵,命廚房給夫人準備飯菜。」
在淵隱忍笑意,俯首答應,「是。」
花暝司轉身走向樓梯時,在淵似笑非笑,一臉佩服地瞅著伊浵。
伊浵則對他挑眉,佯裝困惑地道,「在淵管家,你這樣瞅著我做什麼?」
在淵恭敬說道,「夫人這次完勝,在淵為夫人高興。」
「還不去給我準備飯菜?」
「夫人可有最想吃的菜色?」
「我要吃蝦仁煎餃,清蒸魚,再來一份養顏又滋補的雪蓮湯,還有一份清炒小菜。」
「雪蓮湯?」在淵挑眉,「夫人,再這樣下去,親王府會被吃垮掉的。」
今日置辦她所說的這些,已經耗費了上千萬兩銀子,而雪蓮更是昂貴地叫人咋舌,煎餃,清炒小菜和清蒸魚倒是不值一提,可她每天一盅雪蓮,實在叫人「不堪重負」。
「如果錢不夠,你就從門廊下的雕龍柱子上砸下一塊兒玉石去典當。」
「呃……」那些玉石可萬萬不能碰。
「花暝司有的是錢,他不是要養我這個夫人嗎?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敗家。」伊浵淺笑著,鳳眸卻冷如寒冰。
她還有無數無數折磨花暝司的招數沒有使出來!老虎不發威,別當她是病貓!她之前弄不死他,是她沒本事,現在姑奶奶她知己知彼,定能讓他生不如死!哼!
樓下客廳內,二皇子花燎優雅地一攏褐色亮紋錦袍入座,天生帶笑的杏核眼,此刻仍是笑意濃濃,看上去極是親切隨和,瞭解他的花暝司卻心知肚明,這樣的笑中不但藏了刀,藏了劍,還藏著隨時會爆發的狠戾殺氣。
花燎瞥了眼王座上冷魅不羈的花暝司,環顧著四周,故作訝異地說道,「皇弟,你那些心愛的牡丹花呢?好奇怪,怎麼都不見了?」
花暝司剛要尋個借口搪塞過去,花燎卻接著冷嘲熱諷起來。
「我還以為皇弟你能養一輩子的牡丹呢!呵呵呵……怎麼又更換了蘭花?難不成,你這道貌岸然的嗜血禽~獸,也成了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
「大元帥,注意你的言辭!」花暝司可沒有心思與他稱兄道弟,「你此來不是專為談論本王府中擺設的吧?」剛才被伊浵引起的一肚子怒火,這會兒還在他心裡悶著呢。「本王還有要事,若大元帥有事,就長話短說。」
「當然。」花燎故意聳動了一下鼻翼,貪婪地做了個深呼吸,「我本來是想好怎麼說的,無奈你這房子裡的香氣太濃,讓我只覺得飢渴難耐!」
飢渴難耐,非常精確的表述。每一個吸血鬼在食物面前,都會無法克制地顯露獵食者可怕的本性。
在伊浵身邊,花暝司也總有這樣的感覺,他不只是對她的血液有著強烈的衝動,對她的身體,對她的心,一樣想要掠取。
他厭惡對伊浵有這樣感覺的自己,更厭惡花燎此時那副輕佻的嘴臉,「若大元帥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聽說你府中新得一位嬌妻,所有人都見到了,整座京城都沸沸揚揚,議論著她的傾城之貌。為何不能讓我見一見這弟妹呢?這香氣,應該是她身上的馨香吧?嘖嘖,單單這香氣已然如此迷人,恐怕容貌更勝天人吧!」
花暝司勃然大怒,從花燎口中蹦出來的每一個字,他都覺得對伊浵的輕薄。
「來人,送客!」
花燎有恃無恐地坐在椅子上,見果真有兩個護衛進來請他離開,無奈地赫然長歎一聲,只能說明來意。
「皇弟,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有暗鬥,也是不動聲色,我也向來對你客客氣氣。你這次玩得可有點過火,如此壞了規矩,大家以後恐怕再難相處!」
花暝司不屑地冷瞥著他,「既然你把話挑明,事情也就簡單了。把虎符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哈哈哈……你這狂妄的性子呀,還著實有些可愛!你我從來都不把聖旨放在眼裡,你拿聖旨來壓我,不覺得可笑嗎?當然,皇弟既然你說要,我也沒有不給的道理。」花燎從懷中取出虎符,「東西在這兒了,怕就怕你沒本事拿到手。」
小小的一枚虎符,由萬年黑玉石雕刻地栩栩如生,通體圓潤,就擱在花燎身旁的茶几上。
表面看上去,要把那東西拿到手很簡單,但是,只要他出手的瞬間,花燎也有可能會出手。
花燎畢竟年長他兩百年,力量強大,內功深厚,高深莫測,他的動作快,花燎將比他更快百倍。
「呵呵呵,怎麼了?你不是急著救十七公主嗎?虎符就在這裡,為何又不過來拿?」
「擱下虎符,你就可以離開了。」
「哈哈哈……皇弟,你當我花燎是吃素的嗎?」
樓梯上傳來一陣嘲諷的嬌笑,吸引了花燎的視線。
「吸血鬼當然不是吃素的,是喝血的。不過,花暝司一向囂張慣了,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我看你還是省省吧。」
花燎緊繃地心弦,因這悅耳的聲音震顫一動,他忍不住轉頭看過去,就見一位絕代佳人聘婷婀娜地從樓梯上緩步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