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一紙驅逐令 文 / 邪雲馭風
凌川沒有發善心,讓那雜役一直這麼掛著,直到第二天生生被凍僵昏迷過去,才將其放下來,餵了一碗薑湯之後,雜役才悠悠醒轉,而這時,遠遠的來了幾個人,頓時讓雜役眼睛一亮,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來人是凌殤莫,身邊依舊只是跟著之前的兩個跟班,而他手裡還提著一個小小的錢袋。
來到凌川的院子裡,凌殤莫看了一眼地上的雜役,隨口問道:「懲罰下人?似乎挺威風的樣子嘛!」
凌川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凌殤莫那張臉,便有上去揍幾拳的衝動,當下也不給凌殤莫好臉色,皮笑肉不笑地道:「怎麼?想發善心了麼?」
「善心?多少錢一斤?我只是想著,府裡的幾十個奴僕似乎不夠用,若這個奴才願意到我那裡去,我倒也是願意收留。」凌殤莫乾笑道。
凌川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冷笑,裝,我讓你裝?我一直在等,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你凌殤莫,只是你想要的,我卻偏偏不給,即便我一定要放棄,也得驅逐後,再讓你撿一次破爛,不知道撿破爛的滋味會不會很舒服呢?
想到這裡,凌川歪了歪頭,吩咐小蝶道:「拿筆墨來。」
「是,少爺。」
沒幾息時間,小蝶便端著硯台出來了,撩起袖子輕輕磨著墨,凌殤莫嘴角噙著冷笑,漠然地看著,他不明白凌川想幹什麼,又不能開口問,所以只是冷笑著等待。
見到墨磨得差不多了,凌川攤開紙張,提起毛筆一揮而就,一張驅逐書令隨著他信手一揮,便飄飄然蓋在那雜役臉上。
一紙驅逐令,直接將雜役驅逐出凌府,凌川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你凌殤莫要挖我的人,那我便將其驅逐掉,若你還是想要,那便帶回去,就看你願不願意放下那個臉。
看到驅逐令,凌殤莫一直冷笑著的臉瞬間僵硬了,僵硬的笑容停留在嘴角,甚至手指都顫抖起來哆哆嗦嗦地指著凌川罵道:「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垃圾貨色,你要不要臉?」
「臉我當然要,就看你還要不要這個人。」凌川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笑了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厭惡地看了依然癱在地上的雜役一眼,凌殤莫隨手一拋,將手中的錢袋丟給凌川,轉身便走,邊走邊道:「這是你們的月銀了,如今再少一人,那麼下個月恐怕還要少一份。哈哈哈哈,好好安排著用吧。」
猖狂得意的笑聲漸漸遠去,小蝶已經是氣得渾身發抖,嘟著嘴憤怒地說道:「太囂張了,而且,月銀又少了一半,若只靠這些月銀,恐怕便只能支撐半月。」
凌川沒有開口,漠然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凌殤莫,眸子中閃過道道寒光,如同白刃。
突地,凌川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再去理會那麼多,他再次來到了後山山巔,對於今天凌殤莫的造訪,想都不用想,雜役便是他收買的,而月銀髮放事宜,也同樣是他要求的,少去的一半月銀,更是他取走的,畢竟,即便是主管發月銀的凌府二長老凌非鶴,再削減月銀也一定會夠自己等人使用一個月才對。
揮袖輕輕拂去吊睛白虎額頭上的冰霜,凌川騰身躍起,穩穩盤膝坐在白虎額頭上,這是山巔唯一沒有被破壞的雕塑,也是凌川自認為最得意的作品。
吊睛白虎,匍匐欲暴起傷人,鋒利鐵爪長長伸出嵌入泥土中,張開的血盆大口直欲噬人,凶戾的眼光攝人心魄。
這是凌川進入七星山脈回歸之後才雕刻出來的,他親身經歷與吊睛白虎的戰鬥,體驗到那一份狂野,那一份凶戾,才有了身下這一副作品。
吊睛白虎如欲傳神,所以,在練習疊浪印的時候,凌川將所有作品盡皆毀去,獨留吊睛白虎。
在吊睛白虎額頭坐定,凌川便緩緩調息體內的氣息,今天,他要將左臂的經脈全部打通,經過了上次的通脈,他有信心這一次可以圓滿完成,而且還會留有餘力,就算再碰上凌殤莫這樣的找茬者,也不會無力應對而昏迷過去。
凝結成錐子的鬥氣驟然啟動,向著左臂經脈鑽過去,在不斷旋轉之中,將經脈一條一條開啟。
經過兩天的休憩之後,凌川對於達到武師巔峰所出現的經脈疼痛已經有了一定抗性,雖然有抗性,但很顯然,對於那錐心疼痛依然得不到太有效的效果,只是能讓痛苦降低一點。
武師巔峰最難熬,也因此停在武師巔峰的人少之又少,要麼快速突破,要麼主動降階,只有天生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才會選擇在武師巔峰停留。
手臂中細小經脈的開啟速度較之前右臂的時候,已經有了極大改善,僅僅兩個時辰,便已經打通了一半,而此時,凌川的手臂也是如同烤熟的大蝦,通紅通紅地浮腫起來。
在本是固化的區域,硬生生利用鬥氣開鑿出可以容納鬥氣運行的通道,這個疼痛是可想而知的,甚至可以說,不亞於鋼刀在剜肉。
打通之後造成的最直接後果,便是手臂浮腫起來,宛如突然大了一圈,紅彤彤的,煞是嚇人。
凌川沒有停下來,他本來就是如此性格,做什麼事情便要一鼓作氣,做完了才會甘心。
經脈中的疼痛,讓凌川咬緊牙關,臉上的汗珠豆大一滴不斷滾落,若要破繭成蝶,這是必然要經過的過程。
修者與天爭命,向天奪命,所要經歷的災劫,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是不可少的,否則壽與天齊,永生不死豈能成為所有人嚮往的目標?
細小經脈有的時候會因為鬥氣的顫抖而破裂,在這個時候,凌川其實也是在慶幸自己不經意間修煉了生命功法「長春勁」,生命鬥氣所過之處,在他控制下,將洞開的錯誤路線給徹底治癒封閉,然後再次調取鬥氣重新開闢矯正。
殊不知,在開闢這些附屬經脈的過程中,無數人因為失誤而開闢了錯誤線路,卻得不到矯正,而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給將來踏臨巔峰的時候埋下了不好的禍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凌川打通經脈也接近到了尾聲,就只剩下手指末端的細小環流經脈,主經脈中長長的鬥氣尖錐以每一息幾十轉的速度不停地衝擊著手指末端最纖細的經脈環流。
只是指尖的衝擊也是讓凌川最難受的時候,雖然不是最疼的時刻,但是十指連心,它可以讓人最深切地感受到,凌川更是額頭直冒冷汗,蒼白的嘴唇死死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