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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節 言而不必信 文 / 照見五蘊皆

    言羽雖然那時還很小,卻也能意識到當時全國統一的所有語文課本裡都有的「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檣櫓」一詞,定然是謬誤的。只因為那時的他,已經讀到過一些類似於「強虜」的詩句,只是苦於過去沒有互聯網和電腦,無法檢索,找不到例子而已。

    也是在那個時刻,當他遍歷自己大腦記憶而不得,實在沒法說服語文老師和其它同學,不得已只好放棄,寫作業和考試時也不得不背誦寫下讓自己感到萬分彆扭的「檣櫓」一詞,就在那個時刻,言羽在心中暗下決心,未來自己一定要創造出一套工具,可以幫助人們很方便地檢索知識,以及搜尋自己過去的記憶。

    幸運的是,不久之後,樹德九中的計算機房,就已經有了最初最早的計算機,雖然還只是ms-dos的磁盤操作系統,但是對酷愛科學研究發言羽來說,已經看到了實現夢想的一線曙光。

    其實唐薛能《獻僕射相公》詩中即有云:

    「強虜外聞應喪膽,平人相見盡開顏。」

    陳毅《棗園曲》亦有云:

    「試追尋,領導高處,深知人心有向背,敢後發制人殲強虜。」

    而言羽最喜歡的一些詩詞中,也隱約能夠讀出「胡虜」的味道,比如王翰的《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秦中花鳥已應闌,塞外風沙猶自寒。

    夜聽胡笳折楊柳,教人意氣憶長安。

    還有岳飛的《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小時候,最讓言羽義憤填膺的一件事,便是岳飛的愚忠,竟被十二道金牌活活坑殺。在南宋民族英雄岳飛抗金節節勝利之際,宋高宗於紹興十一年(公元1141年)在秦檜的挑唆下,一日內連發十二道金牌,將在前線作戰的岳飛招回臨安。岳飛見金牌,悲憤交加,痛心疾首地仰天長歎:「十年之功,廢於一旦!所得諸郡,一朝全休!」同年十一月,宋朝廷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岳飛、岳雲父子絞死於風波亭上。

    明代詩人李東陽也曾憤慨地寫了一首名為《金字牌》的詞:「金字牌,從天來,將軍慟哭班師回,士氣鬱怒聲如雷。震邊陲,幽薊已覆無江淮。仇虜和,壯士死,天下事,安有此,國亡之,嗟晚矣!」

    其中仇虜二字,也和強虜同義……

    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言羽因為喜歡中國古代詩詞裡很多壯懷激烈的沙場征戰,小時候最愛去野外探險,或者去512冶金廠的廢銅爛鐵堆裡掘金淘寶;晚上做夢,也時常會夢到自己在各種稀奇古怪的荒山野嶺、斷壁殘垣,組織或參加一些精靈古怪的戰鬥場面,頗有些梁山泊英雄好漢依山傍水佔山為王替天行道的感覺。

    而且言羽從小就很喜歡中國神話傳說和希臘神話傳說,在夢裡的自己,也常常像上古神仙一樣,可以仙履飄飄,飛來飛去,甚至在空中飛行時也可以隨手施放各種魔法,好不暢快。

    此外,或許是因為從小對航空知識特別感興趣的原因,即便在夢中越空而行、東征西討之時,亦會有一樣最最最常見的場景——便是天空中那一輪明月,時常高掛在夢中不同的山頭之上,而朦朧的冷月灑下一片銀輝,卻總會勾勒出一人孤單的背影——看它的骨骼身形,又似乎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是一個機器人,抑或是一人架著一具機器戰甲。每每看到他那寬厚的背影,言羽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很熟悉的感覺,卻又完全記不得他到底是誰。

    這時候,哪怕是身在夢中,皎潔的白月光酒在身上,言羽的心中忍不住就會浮想起那一篇《春江花月夜》來,也會突然想起詩仙李白的一句詩詞: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或許那一道魂牽夢縈的熟悉的身影,竟和自己有著什麼親近密切的聯繫?……

    小時候的言羽,還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夢,其實與其它普通人的夢有很大的不同,言羽認為它們都僅僅只是虛空夢境而已,和現實與過去、未來都完全沒有什麼干係。

    但是很多年以後,言羽終於知道,他不僅錯了,而且錯得很厲害——並且險些因此釀成大禍——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和傳統的學校教育不同,言羽因為私自讀了很多「皆為糟粕」的傳統中國古書,反而對人生的一些信義準則,有了自己獨特而有別於普通同學的一些見解。

    比如老師經常要求同學們「言必信,信必果。」

    但是言羽記得,論語之中,卻是以之為小人之行徑。

    《論語?子路》有云:「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

    這段話是討論"士"的標準。

    為什麼說"言必信,行必果"反而卻是小人呢?

    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

    子曰:「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上矣。」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

    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硜硜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曰:「今之從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論語。子路》

    關於士的標準,孔子把它分為三個層次(最後一種「斗筲之人是不算在內的),按這三種看來,「言必信,行必果」的是屬於最後一個檔次的,這種人之所以還能稱之為士,必也是有其信念的,不像「斗筲之人」的器量狹小胸無大志,他們也有執著的信念,但是與前兩種「行己有恥,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和「宗族稱孝,鄉黨稱弟」對比,他們的信念是相對較為薄弱較為模糊的。

    也就是說,他們的執著的是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的,甚至是一個糊里糊塗的偏執狂。他們聽命於上面的指令或道聽途說不加澄晰,不會明辨是非,只是淺薄固執的尋求「任務」和命令的達成,是類似岳飛聽命於十二道金牌雖明知必死而亦返的愚忠,用現代的話來說,第三等的士其實有點兒「傻冒」。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大義、什麼是是非。

    也因為這一點,言羽把岳飛看低了,岳飛盲目對國君的信任,其實辜負了母親在他背上所刺的「精忠報國」的大義,讓國家和人民受了大難。

    在這一點上,其實孟子說得更加明白:「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義所在」——出自孟子《離婁章句下》。

    孟子說:「通達的人說話不一定句句守信,做事不一定非有結果不可,只要合乎道義就行。」

    這一點,言羽非常認同。

    《離婁章句下》還有很多篇,有不少佳句和好故事,比如:

    「小恩小惠,不知為政」,講的是:

    子產主持鄭國的政事時,曾經用自己乘的車去幫助人們渡過溱水和洧水。孟子評論說:「這是小恩小惠的行為,並不懂得從政.如果他十一月修成走人的橋,十二月修成過車馬的橋,老百姓就不會為渡河而發愁了。在上位的人只要把政事治理好,就是出門鳴鑼開道都可以,怎麼能夠去幫助百姓一個一個地渡河呢?如果執政的人要去討得每個人的歡心,那時間可就太不夠用了。」

    而後世諸葛亮說:「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三國誌》)裴注引華陽國志》)

    說的也正是孟子的意思。

    政治家治國平天下,當以大局為重,而不應以小恩小惠去取悅於人,更不應以此來沽名釣譽。

    類似的,《論語?子路》第18章有葉公和孔子關於如何對待父親偷羊的討論,二人的觀點完全不同,一個是葉公說的傳統的類似文化大革命大義滅親的觀點,另一個是孔子認為的父子之情堅持內心的信義:

    葉公語孔子曰:「吾黨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孔子曰:「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直在其中矣。」

    葉公告訴孔子說:「我們那地方有非常正直的人,爸爸偷羊,兒子就出來檢舉揭發。」孔子說:「我們那裡正直的人與這種正直有區別,父親替兒子隱瞞,兒子替父親隱瞞,正直就在這裡面。」

    其實孔子的意思並不是說「家醜不可外揚」,而有其更深一層的背景含義。他另有一些故事說過相似的情況,就是王侯統治者為了自己的享樂和私慾,不顧老百姓死活,圈地為狩獵場以後,哪怕冬天很冷,老百姓在外面凍死餓死,也不允許老百姓進獵場打獵或拾柴,否則格殺勿論。

    父親為了養活老婆孩子,冒死去獵場偷獵羊或者偷偷撿柴火,兒子知道了,就不應該告發父親;如果父親被捕了要被殺害,還應該設法幫助父親逃走。這才是符合天道的親情大義,這是遠遠高於統治者劃定的所謂金牌規則的。

    可惜這一點傻子岳雲就沒能領悟啊。

    《三國演義》亦有虛寫一段,表達了作者對傳統愚忠的一些態度。

    首次北伐前,諸葛亮曾上《出師表》,諄諄叮囑劉禪:「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陛下亦宜自謀,以咨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第91回)

    而《三國演義》第100回寫諸葛亮氣死曹真,打敗司馬懿,後主卻聽信宦官傳奏的流言,下詔宣諸葛亮班師回朝。諸葛亮面見劉禪後,先是戳穿「朕久不見丞相之面,心甚思慕,故特詔回」的托詞,指出:「必有奸臣讒譖,言臣有異志也。」

    接著不無憤慨地質問:「今若內有奸邪,臣安能討賊乎?」對此,劉禪始則「默然無語」,繼而趕快認錯:「朕因過聽宦官之言,一時召回丞相。今日茅塞方開,悔之不及矣!」最後,「孔明將妄奏的宦官誅戮,余皆廢出宮外……拜辭後主,復到漢中……再議出師。」劉禪則恭恭敬敬地完全聽其處置(第101回)。

    相比之下,岳飛雖為武將,有匹夫之勇,卻遠不如手無縛雞之力的諸葛亮有膽識有魄力,真真死得冤枉啊。

    不過孟子《離婁章句下》裡的另一個故事,也說明了一些道理。

    「逢蒙殺羿,羿也有過」

    話說逢蒙跟羿學射箭,學得了弄的技巧後,他便想,天下只有羿的箭術比自己強了,於是便殺死了羿。

    孟子說:「這事也有羿自己的罪過。」

    公明儀說:「羿不該有什麼罪過罷。」

    孟子說:

    「罪過不大罷了,怎麼能說沒有呢?

    從前鄭國派子濯孺子侵入衛國,衛國派庚公之斯追擊他。子濯孺子說:『今天我的病發作了,不能夠拿弓,我死定了!』又問給他駕車的人說:『追我的人是誰呀?』駕車的人答道:『是庚公之斯。』子濯孺子便說:『那我不會死了。』

    給他駕車的人便問道:『庚公之斯是衛國著名的射手,先生反而說不會死了,這是為什麼呢?』子濯孺子答道:『庚公之斯是向尹公之他學的射箭,尹公之他是向我學的射箭。那尹公之他是個正直的人,他所選擇的朋友學生也一定正直。』

    後來庚公之斯追上來了,問:『先生為什麼不拿弓呢?』子濯孺子說:『今天我疾病發作,不能夠拿弓』。

    慶公之斯便說:『我跟尹公之他學射箭,尹公之他又跟您學射箭。我不忍心用您的箭術反過來害您。不過,今天這事是國家的公事,我不敢不做。』

    於是抽出箭,在車輪上敲打了幾下,把箭頭敲掉,發了四箭然後就回去了。」

    子濯孺子善於選擇和教育學生,學生也會像他一樣選擇和教育學生,所以知道庚公之斯不會殺他。可羿卻不善於選擇和教育學生,對於逢蒙的人品失察失教,結果招致殺身之禍,所以,並對於自己的被害也負有一定責任。」……

    逢蒙藝成害師,歷來為人所不齒,這本已是大家的共識,孟子卻提出了自己獨特的題解,認為共有自取其禍的責任在內。今天有些人「引狼入室」,自己平時不謹慎,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帶進屋,使之見財起意,產生歹心,結果發生失竊甚至謀財害命的慘案,這能說房主人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這還只包含了交往中要注意識人察人的一方面,沒有包含對學生進行品德教育方面的問題。

    如果並不只是教逢蒙箭術,而是也教他做人的道理,既傳藝,也傳德,那就不應發生自己遭害的悲劇了吧。

    其實四書五經和《三字經》裡講的很多做人的道理,都有大用,可惜後人漸漸被物慾所蒙蔽,漸漸把這些人性最本真最美好的東西都遺失殆盡。

    比如有一個詞,軒然大波,原本挺有雅趣,語出唐。韓愈《岳陽樓別竇司直》:「軒然大波起,宇宙隘而妨。」

    因為宇宙本來是無窮無盡的,因為沒有邊界,所以應該是不會妨礙任何東西的興起。但大波卻讓宇宙顯得狹窄了,這可以說是誇張和反襯的手法。

    清厲鶚《諸公詩來兼詠山石予詩似有未盡再用前韻》亦有云:「軒然大波逼簷際,諦視始覺居巖扉。」

    可惜軒然大波這個詞,後來竟然被因物慾橫流、權色交易盛行的社會,幾乎專用來形容美女碩大的胸部。

    類似的還有事業線,原來專指古代看手相時每個人手中的掌紋,後來也因為美女想成就事業需要暴露以增加曝光度,以及被潛規則等,所以事業線一詞竟被專用來形容美女胸部的乳溝線。

    而所有這些,從另一件事中也可以看出些端倪。

    在演藝圈中素有「才女」之稱的伊能靜,居然有一次,在其新歌中把蘇軾的千古名句中羽扇綸巾的『綸』字(guan)唱錯為周傑倫的『倫』(lun)!實在搞笑之極!

    一篇所有中學生都學習過的語文課文,這麼簡單的一個字,竟然也會讀錯,才女都尚且如此,其它現實社會中一切以金錢至上的拜金俗女們,那就更不用提了……或許這便是中國今人不愛古文不愛國文的悲哀吧。

    試問如果失去了精神和靈魂的信義,縱有再多的金錢權色,又能帶給中國人多少真正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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