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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節 藝術竟相通 文 / 照見五蘊皆

    說到唐代詩人,很多人都只知道李白和杜甫,卻沒多少人記得張若虛。

    而唐代另有一位詩人孟郊,也讓言羽很關注。在言羽看來,孟郊名字裡的『郊』字,和張若虛的『若虛』兩字,以及孟浩然的『浩然』兩字,都有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神遊物外的超然之感。

    而且這個『郊』字,也讓言羽想起《詩經.碩鼠》裡的一句詩:

    「逝將去汝,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言羽很喜歡孟郊寫的詩《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還有他的《勸學》:

    擊石乃有火,不擊元無煙。

    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

    萬事須己運,他得非我賢。

    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

    言羽很喜歡《勸學》中蘊含的深意,其實人的生命就是這樣:

    只有擊打石頭,才會有火花;如果不擊打,連一點兒煙火也不冒。

    只有通過學習,才能掌握知識;如果不學習,知識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任何事情必須自己去實踐,別人得到的知識並不代表自己的才能。

    青春年少時期就應趁早努力,一個人難道能夠永遠都是「少年」嗎?……

    不過和名字裡『郊』所含的郊遊之樂不符,孟郊其實是一個苦讀的詩囚。

    「書上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或許這句詩正是孟郊求學苦讀的真實寫照。

    孟郊和賈島,都以苦吟著名,「喜為窮苦之詞」,所以金人元好問稱其為「郊島兩詩囚」。

    中國歷史上「推敲」兩字的故事十分有趣,從中也可以看出詩囚鑽研詩詞為了一個字可以癡迷到何等程度。

    賈島初次去京城考試,一天他騎著毛驢賦詩,吟得「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之句。開始的時候想用推字想想又覺得敲字好,因不能決定用什麼好,於是反覆吟詠,並且用手做推與敲的姿勢。韓愈當時是吏部權兆尹,賈島不知不覺的衝撞到他儀仗隊的第三節,於是被侍從押到韓愈身前。賈島於是對韓愈講了自己作詩的經過。

    韓愈在馬上駐停思索良久,然後對賈島說:『敲』字比較好.於是與賈島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府第,在一起談論詩詞歌賦。兩人因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而後人把孟郊賈島兩位詩囚並稱,有「郊寒島瘦」之說。

    「寒」和「瘦」概括兩位詩人的詩風。

    孟郊的詩多俊寒,即使是登科後,從他「春風得意馬蹄疾」中也能略微體會到詩人心底隱存的寒意。

    而賈島的詩多清瘦,「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使人彷彿置身於那個幽靜的環境中。

    「寒」與「瘦」本用描述溫度天氣與人的形容樣貌,後人用了近於「移覺」的手法來概括他們詩文的特點,不僅形象生動,更體現了中國語言文字的靈動與自然。

    就像「無邊落木蕭蕭下」中,杜甫借用木的乾枯的意象來表現秋葉下落的蕭瑟景象,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

    孟郊46歲那年進士及第,他按捺不住自己得意喜悅的心情,寫了《登科後》這首別具一格的小詩:

    昔日齷齪不足誇,

    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一日看盡長安花……

    詩人兩次落第,這次竟然高中,就彷彿一下子從苦海中超度出來,登上了歡樂的頂峰。所以,詩一開頭就直接傾瀉心中的狂喜,說以往那種生活上的困頓和思想上的不安再也不值得一提了,今朝金榜題名,終於揚眉吐氣,自由自在,真是說不盡的暢快。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詩人得意洋洋,心花怒放,便迎著春風策馬奔馳於鮮花爛漫的長安道卜.人洚喜事精神爽。此時的詩人神采飛揚,不但感到春風駘蕩,天宇高遠,大道平闊,就連自己的駿馬也四蹄生風了。偌大一座長安城,春花無數,卻被他一日看盡,真是「放蕩」無比!詩人情與景會,意到筆成,不僅活靈活現地描繪了自己高中之後的得意之態,還酣暢淋漓地抒發了得意之情,明朗暢達而又別有情韻。因而,這兩旬詩成為人們喜愛的千古名句,並派生出「春風得意」、「走馬觀花」兩個成語。

    但是詩人長年窮苦,一時得意,極度的志滿意得也表現了其氣量的不足。

    其實孟郊和李白一樣,也是極貪慕官途的。

    孟郊一生窘困潦倒,曾游兩湖、廣西,無所遇合,屢試不第。46歲始中進士,50歲方才得到了一個溧陽縣尉的卑微之職。

    而且他得到官位之後,並沒把這樣的小官放在心上,不夠盡職盡責,仍然放情於山水吟詠,公務有所廢弛,所以縣令就只給他半俸。

    不過藝術是相通的,從詩囚孟郊的詩中,偶爾也得讀出詩仙李白的飄逸來。

    孟郊46歲所寫的《登科後》詩中,「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與李白51歲時寫的《將進酒》中「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頗有相似之處。

    他們的這兩句詩中所表達的感受,其實都與《春江花月夜》裡潛藏的歷史背景和文化底蘊相同,都表達了所有渴望功名的唐代文士的人生困惑,抒發了人生苦短,要珍惜幸福時光的深切感慨。

    初中時,言羽一直以為《春江花月夜》僅僅只是唐代詩人張若虛的一首膾炙人口的古詩而已。但來後來受到好友高輝的影響,才慢慢發現,原來藝術竟相通,《春江花月夜》絕不僅僅只是一首詩那麼簡單。

    後世包括詞、曲、舞在內的多種藝術作品和表現形式都受到該詩在音韻、場景描寫等方面創意的影響。

    那時,正好中考結束了,分散在各校的好朋友們,終於有時間又可以聚在一起。

    假期裡,言羽和柯氏兩兄弟,還有高輝、方波,經常湊在一起,打球、玩遊戲,還騎著自行車四處瞎淘瘋玩。

    言羽屬兔,俗話說「靜如處子,動如脫兔」,那時候的言羽,就是一隻脫兔,一心只想出去玩,一出門就像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消失。

    言羽極喜歡運動,一直很喜歡籃球和足球,但那時,相比「國球」乒乓來說,籃球和足球熱度差了很多,幾個小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都打乒乓球,而且個個都打得不錯。

    言羽因為小時候跟父親學寫了一段時間的毛筆字,一直很喜歡書法和繪畫,可惜生性好動,靜不下心,一直沒有耐心真正把字畫學好,因此也特別羨慕像洪小溪和楊勤那樣字畫好的同學。

    不過言羽發現,中國的傳統書法繪畫藝術,與「國球」乒乓球,這兩個聽起來無論如何也不相干的事物,竟然大同小異、殊途同歸。

    書法講究行筆平穩,要求運筆的傳神,打乒乓球同樣要求運手平穩且滑動自如,兩者都要求行雲流水如織如絲,細膩處如拈花繞指,澎湃時若大浪淘沙;

    而且二者都要有一種氣韻的連貫,有時序的妙用,書法講究佈局得法,一氣呵成;打乒乓球就更是節奏鏗鏘,錯落有致。

    書法是以線條書寫中國漢字而構成的一門視覺藝術,中國漢字的象形性是書法作為藝術的生命所在。

    書法藝術形式上是一門刻意追求線條美的藝術,內容上也是表達人們思想情感和靈魂的藝術,其表現方式也是豐富多樣的,如執筆的高低、輕重,運筆的急緩、方圓,筆畫的藏露、順逆,點畫的長短、粗細,筆法的力度、質感等,都要精心的組織才能實現,這與打乒乓球過程中的每一次組織策劃、每一次前調後抽都有異曲同工之妙。

    書法繪畫,大師運筆,神秘莫測,出神入化,而乒乓球戰術也同樣強調靈活自如變化莫測——當對方的正手特別突出而反手一般時,你回球時就可以連續送對方反手,並突襲其正手。

    乒乓球也像書法一樣,可以把傳統的正膠快攻打法比喻為隸書,而把手感要求極好的生膠打法比喻為楷書,把旋轉變化莫測的長膠打法比喻為常人難以辯認的篆書,把反膠弧圈球打法比喻為當代非常流行的行書、草書,所以看一場精彩的乒乓球比賽就像在欣賞一幅上乘的書法作品,運動員在場上巧妙運用各種技術,每一板、每一分、每一局都精彩紛呈,陶冶情操,潤物無聲,正所謂「世界上所有的藝術都是相通的」。

    還有書印繪畫,也是如此。篆刻雖由刀石完成,但其文字書寫仍需筆墨,故古人有『印從書出』之說,後人也有論篆刻的詩句云:『古人有筆尤有墨,今人但有刀與石。』

    列於筆墨傳統的繪畫與書法所用的工具都是毛筆。而前代蒙童的文化學習是從寫毛筆字開始的,日常書寫亦基於用毛筆,所以古人有熟練的毛筆使用習慣。當用同樣的工具來作畫時,這種習慣也會下意識地帶到繪畫中去,因有『書畫同源』之說。

    如果老天有眼,從天空中俯瞰乒乓桌,或許乒乓在桌上跳躍移動的軌跡,就如同書畫家的毛筆筆尖在紙面上起折頓挫,過程都是一樣的。

    如果真的有一個二維的二向箔,記錄乒乓和筆尖的軌跡,或許可以對比出書法繪畫和乒乓球在二維平面內運行軌跡的一些相通之處。

    而這種萬物相通的感受,其實並不是只有言羽才有,自古有很多喜歡書法的人都深有體會,也都會把自己不同的實踐體驗運用到書法創作中。

    比如被後人譽為「草聖」的唐代著名書法家張旭,就是善於觀察周圍同實際相結合的典範,他觀看公孫大娘舞劍,從中悟出了書法的真諦,使自己的草書大有長進;路遇公主給樵夫讓路,悟出了寫字時次序的重要性。

    言羽覺得,緣分和悟性很重要。因為性格開朗,熱情活潑,從小學到初中,言羽結識了很多好朋友。

    但是言羽發現,有些人,哪怕是從小學一起到中學的同學,仍然很陌生,幾百幾千天在一起,也成不了好朋友。

    然而有些人,哪怕只是初次見面,卻能相逢恨晚,一見如故。

    古人有一句話形容這種現象,叫「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意思是說:有些人經常在一起常常見面,大家頭髮都白了,卻還似初相識的一樣生疏,彼此並不真正瞭解;而有些人只在路上相見一面,停車下來,揭開車蓋交談,卻似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親切。

    所以由此言羽也相信,這世上定有一見鍾情。

    其實只要能結交不同的朋友,進入不同的領域深入學習和體會,只要善於發現,總能發現世間大美,而且能發現大美相通。

    柯地裂也是在和言羽和高輝的交往之中,領悟到文學、音樂、舞蹈等藝術的相通之處,後來從事旅遊行業在國外旅遊時,才能有很強的音樂美感和辨識度,也因此特別關注到巴洛克時期音樂與建築的相通性,並因此打動了異國少女,邂逅了一段浪漫的愛情。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以前言羽一直以為,《春江花月夜》僅僅是一首詩而已。後來聽了高輝演奏的鋼琴曲《春江花月夜》,又聽他解說,方才知道:

    其實中華古韻,早有十大名曲:《高山流水》、《廣陵散》、《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十面埋伏》、《夕陽簫鼓》、《漁樵問答》、《胡笳十八拍》、《漢宮秋月》和《陽春白雪》。

    而《春江花月夜》原為一首琵琶獨奏古曲,正是十大名曲之一,也是琵琶文曲中的代表作品之一。文曲一般曲調比較優美舒緩抒情,表現自然風光和人文情懷等等,如春江花月夜。武曲一般比較激烈,力度比較大,有很多掃弦,例如表現戰爭場面的十面埋伏、霸王卸甲等等。在民間相傳歷程中,《春江花月夜》多次變換曲名,有稱為《夕陽簫鼓》的,也有稱為《潯陽夜月》、《潯陽琵琶》或《潯陽曲》的。

    而動人的音樂,也有著文字無法表達的魅力。比如膾炙人口的管絃樂曲《春江花月夜》,是民族器樂家柳堯章根據傳統琵琶曲改編並易名的一首樂曲,樂曲表現夕陽西下時人們在簫鼓伴奏下輕歌曼舞和搖歸舟的動人景象。

    樂曲就超越了文字描述的想像,達到了語言所不能達到的表現境地,其曲調委婉質樸,節奏流暢多變,令人沉醉。優美的旋律讓人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幅連軸的月夜圖,這幅圖畫不是無聲的,畫面物象也不是靜止的,而是隨著音樂不斷呈現,猶如一幅有聲有色的流動的**山水圖。

    而當代作曲家黎英海的鋼琴改編曲《夕陽簫鼓》,又以西洋鍵盤樂器所特有的韻味,給這首千古絕唱平添了幾許時代的文化風情。

    高輝給大家演奏的,正是此曲,還可以配合詩句朗誦,餘音裊裊,美不勝收,聽得大家呆立當場,如癡如醉。

    言羽在高輝的琴聲中,第一次體會到了古時詩與樂的相通,體會到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融入詩文和音樂的美好境界之中。

    高輝從小就是音樂天才,他的解說言羽根本就聽不懂,似乎說整個鋼琴曲的主題,由核心前兩小節作五聲音階式自由模進和變化發展而構成,旋律線以平穩的波浪狀迂迥下行,各樂句和各樂節之間的首尾,全部以同音相連,好像鏈子一樣環環相扣(這種旋法專業叫「利差」,民間叫「連環扣」),更增加了旋律的平和與柔美。

    雖然少年時的言羽,根本聽不懂高輝所說的專業詞彙,不過高輝無比美妙的鋼琴曲,卻從小留在了他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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