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節 做妖也不易 文 / 照見五蘊皆

    卷一《平凡世界之幸福生活》

    第一篇 浪漫生活一百年

    第三章 少年2

    《少年夢》

    陽光燦爛的日子

    少年要珍惜

    不要再猶豫

    不要再遲疑

    應該把握成功握手裡

    人生追逐是名利

    總有些要放棄

    悲哀要忘記

    失敗要忘記

    一定要勝自己

    生活本來就該多姿多彩

    幸福需要自己的努力

    走遍東南西北經過四季

    多少坎坷你別在意

    生活本來就該多姿多彩

    精彩的日子在等待你

    光輝歲月得來不會容易

    別忘了最美的花開放在春季……

    第一節做妖也不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言羽字寫得很差，正是字如其人——那些字啊，和他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心急火燎的，火燒屁股坐不住，沒一點兒耐性；

    一個個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地躺著，還不時地漏掉幾個字，就像猴子掰苞谷——掰一個,丟一個，丟三落四；

    而且缺乏計劃，字寫得忽大忽小，還全都是斜著的，寫到後面沒空位了，就愛用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在空白處見縫插針，胡塞亂擠，然後幾根箭頭飛線，東拉西扯滿天飛；

    最過分的是，言羽從小在幼兒園養成了習慣，上了小學也覺得上學跟過家家差不多，認為學堂就是玩兒的地方。一直到初中，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學習也是一種娛樂，學習中也喜歡自娛自樂。

    初中了，還經常在作業本上鬼畫桃符，寫錯了的字，一會兒塗成一個墨團，一會又畫成一個蜘蛛網，甚至一時興起，就在本子上即興作畫，將就錯別字就畫成一個醜怪機器人之類的；

    總之看言羽的作業本啊，特別是作文本上，那簡直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終於有一天，歷史老師看他的字實在潦草,就笑他說：「難道你是用鋼筆寫的草書？」還送了他一本鋼筆字帖，鼓勵他把字寫好。

    而家長會上，爸爸又被各科老師一頓痛批，回來以後一一轉達，又變本加厲地把言羽一頓臭罵。

    假期裡，爸爸就把言羽叫來，要求他除了每日玩耍，必須得認真練字，還給他找來很多的字貼和硬筆書法，要他照著臨摹書寫，每天要寫五張毛筆字和一張鋼筆字。

    因為爸爸常幫人寫春聯什麼的，毛筆字寫得好，言羽一直很羨慕，如今又有了美女歷史老師送的字貼，言羽於是痛下決心，在整個假期裡都認真練字，結果一個多月下來，效果十分顯著。

    言羽由於臨摹不同的字貼，還學到了很多以前從來不知道的書法知識，比如書法的種類，大體分為正、草、隸、篆、行等形體，而言羽主要臨摹正楷、行楷。

    正書也叫「楷書」，特點是形體方正，筆畫平直，可作楷模，始於東漢。言羽臨摹過的楷書名家很多，如「歐體」歐陽詢、「虞體」虞世南、「顏體」顏真卿、「柳體」柳公權、「趙體」趙孟頫等，他比較喜歡「顏筋柳骨」。

    而歷史老師調侃所說的草書，始於漢初，是為了書寫便捷而產生的一種字體。最初是「草隸」，即潦草的隸書，後來是「章草」，漢末變為「今草」，字的體勢一筆而成。唐代張旭、懷素又發展為筆勢連綿迴繞，字形變化繁多的「狂草」。草書言羽寫不好。

    行書則是介於楷書、草書之間的一種字體，始於漢末。楷法多於草法的叫「行楷」，草法多於楷法的叫「行草」。

    隸書是一種「古書」，是在篆書基礎上，為適應書寫便捷的需要產生的字體，分「秦隸」（也叫「古隸」）和「漢隸」（也叫「今隸」）。

    篆書是大篆、小篆的統稱。大篆指甲骨文、金文、籀文，六國文字，它們保存著古代象形文字的明顯特點。小篆也稱「秦篆」，是秦國的通用文字，是秦統一後經過丞相李斯整理的一種通行書體，字形勻整，字呈豎勢，是漢字發展史上一次重要的里程碑，為後來楷、隸、行、草諸書的變革開闢了廣闊的道路。

    寒假苦練楷書之後，開學第一次歷史老師佈置作業，言羽就按完全按書法字貼的要求來書寫，橫平豎直，有撇有捺，一筆一劃十分工整。別的同學都是十幾分鐘就把幾道歷史題都答完了，言羽卻足足寫了一個多小時。

    第二次上歷史課時，歷史老師發完作業本，竟然走到言羽面前，誇獎他說：「不錯，這次字寫得真好！剛勁有力，雄偉大方，像男子漢的字！」

    言羽聽了受寵若驚，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以前總是聽別人批評說自己字寫得鬼畫桃符像一坨坨的狗屎，一生中還第一次聽見有人誇獎自己的字寫得好，心裡真是樂開了花。

    後來言羽發現，不僅僅是寫字，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所謂的某某如何如何，其實也不過比常人強那麼一點點而已，自己其實並不比別人差，就像寫字一樣，只要努力，一樣可以做好。只要肯多花一點兒時間，就能比大多數人都做得更好。

    從此他就有了信心，對自己最不喜歡最不擅長的書寫，都能寫好，還對什麼事沒有信心呢？

    只可惜後來因為作業多了忙不過來，言羽又一心想早點完成了作業好出去玩，所以沒能堅持下來。過不了多久，字又寫回老樣子了。

    爸爸看了，也很無奈，就只說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此再不要求言羽練字了。

    言羽後來每每看到自己的爛字，就會明白什麼叫貴在堅持，就會想起**的一句名言：「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做好事，不做壞事」。

    只可惜自己未能堅持把字寫好，沒有養成靜心書寫的習慣，結果帶來一輩子的遺憾。

    歷史老師有一次問同學們：

    「你們有沒有想過，人一生下來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祖國，是不是很可惜。我知道有不少人認為自己沒能出生在美國歐洲等比較富裕的發達國家好可惜。但是我想對大家說的是，你們仔細想一想，自己生為一個中國人，最大的幸福是什麼？

    「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最大的幸福在於，你們一出生就擁有了中國幾千年沉澱下來的悠久的歷史！我們中國不僅古代有很多時候都十分強大，有各種盛世文明，而且我們中國古代留下來的文物文獻、珠寶玉器、書法繪畫、傳記傳奇，比任何一個國家都更加豐富，也更加優美。

    「一個國家，經濟落後了可以慢慢發展，但如果它缺乏歷史的內涵，那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彌補的缺陷。現在我們國家是很落後，但是這並不重要，我相信,通過我們這一代以及下面幾代人世世代代的努力，中國一定會成為世界強國。」

    言羽聽了，覺得非常感動，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再次看到中國強盛的一天。

    言羽很喜歡讀書，初中就讀完了《史記》《漢書》《三國誌》、《資質通鑒》等很多史書，迷迷糊糊就當，不求甚解。

    慢慢地卻更愛讀歷代別史野史，因為有阿望、李老酸等人可以討論，因為他們對那些野史艷史更感興趣。

    言羽曾經讀到《皇明典故紀聞》，其中卷十五記載，成化年間，因擒獲妖人，追其妖書圖本，備錄其名目，榜示天下，以曉諭愚民。其書有：《番天揭地》、《搜神記經》、《金龍八寶混天機神經》、《安天定世》、《繡瑩關》、《九龍戰江神圖》、《天空知賢變愚神圖經》、《鎮天降妖鐵板達通天混海圖》、《定天定國水晶珠經》、《金鎖洪陽大策》、《金鋒都天玉鏡》、《六甲明天了地金神飛通黑玩書》、《通天徹地照仙爐經》、《三天九關夜海金船經》、《九關亡返纂天經》、《八寶擎天白玉柱》、《夫子金地歷》、《劉大保洩漏天機伍公經》、《奪天冊》、《收門纂經》、《佛手記》、《三煞截鬼經》、《金鎖攔天記》、《緊關周天烈火圖》、《玉盆經》、《換天圖》、《飛天歷》、《神工九轉》、《玉甕金燈記》、《天形圖》、《天髓靈經》、《定世混海神珠》、《通玄濟世》、《鴛鴦經》、《錦珊瑚》、《通天立世》、《滾雪裘》、《銀城論》、《顯明歷》、《金章紫綬經》、《王賢鏡》、《四門記》、《收燕破國經》、《通天無價錦包袱》、《三聖爭功聚寶經》、《奪天策》、《海底金經》、《九曜飛光歷》、《土傘金華蓋》、《水鑒書》、《照賢金靈鏡經》、《朱書符式》、《坐壇記》、《普濟定天經》、《周天烈火圖》、《六甲天書》、《三災救苦金輪經》、《智鎖天關書》、《感天迷化經》、《變化經》、《鎮國定世三陽曆》、《玄元寶鏡》、《玉傘錦華蓋》、《換海圖》、《轉天圖》、《推背書》、《九曜飛天歷》、《彌勒頌》、《通天玩海珠》、《照天鏡》、《玄天寶鏡經》、《上天梯等經》、《龍女引道經》、《穿珠偈》、《天形圖》、《應劫經天圖》、《形首妙經》、《玉賢鏡》、《透天關》、《盡天歷》、《玄娘聖母親書》、《太上玄元寶鏡》、《降妖斷怪五家經》、《金光妙品》、《奪日金燈》、《紅塵三略》、《照天鏡》、《九關番天揭》、《天神圖》、《金鋒都天玉鏡》、《玉樹金蟬經》、《玄娘聖母經》、《七返無價紫金船》、《銀城圖樣》、《龍鳳勘合》……

    言羽當時就想，原來古時的妖人竟也要讀這麼多書，真是辛苦啊，難怪有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間總會有些妖人法力無邊。如果道士不努力修行，遇到這種勤學苦練的妖人，多半打不過吧。自己今後一定要多讀書，以後才能有本領降妖伏魔。

    一天，言羽和阿望一起在學校複習。因為言羽的歷史書丟了，以前在家或在學校丟了東西，基本上過一段時間總是能找回來，言羽記得沒有借給同學，書應該就在家裡某個角落中，所以一點兒也不著急。

    可是這回卻不一樣，轉眼幾個星期過去了，還是怎麼找也找不到，眼看就臨近期末考試，言羽這才著急起來。

    可是言羽既捨不得花錢又不想浪費時間去書店買書，所以決定借同學的書來看，反正都得背書，考完了書就沒用了只能扔掉，只要考前把書上的內容都記住能過考試關，那又何必再買新書呢。

    所以言羽提出和阿望一起複習，一有空就好借他的歷史書來背；等阿望要複習歷史的時候，言羽就複習其它的功課。

    恰好阿望也一直很羨慕言羽的學習成績好，也想趁此機會借鑒一下好的學習方法，所以兩人一拍即合，一連好幾天他們都邢影不離地在一起複習功課。

    這天下午，因為阿望總是嫌人多的地方吵，所以提議爬樹上食堂屋頂去複習。

    以前同學們還喜歡跑到地下防空洞裡去看書，不過只能在入口處，如果進去深了，不開燈就完全沒有光線了。

    所以言羽一聽上屋頂去複習就樂了，把書往褲腰上一插，身手矯健，「噌噌噌」地就爬上去了，再搭把手，把後面衝上來的阿望拉上來。

    兩人在樓頂邊曬太陽邊複習，感覺很愜意。偶爾有同學過來，看到在樓頂上的兩人，都好奇他們不借助梯子怎麼爬上去的。

    看著下面同學們羨慕的眼光，兩人不禁更加得意。

    有兩隻蒼蠅在兩人耳邊嗡嗡叫著，還不緊不慢地連體從兩人眼前飛過，肆無忌憚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上演一出雜耍般的高空自由戀愛表演。馬猴顯然對這種無拘無束的二人組合非常生氣，他用胳臂碰了碰言羽，說：「喏，把你書借我，我打蒼蠅。」言羽沒好氣地說：「去，打什麼蒼蠅，別把我書弄髒了。」馬猴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只好坐下來繼續看書。

    剛坐了不一會兒，馬猴說：「言羽啊，我真的很奇怪，有蒼蠅在你耳邊嗡嗡地叫，你不覺得煩嗎？你怎麼還能靜得下來背書呢？」

    言羽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怕吵。即使別人在我身邊聊天或者唱歌，我一樣能靜下心看書。就算在最吵的電子遊戲室時打遊戲的時候，需要的話我也能靜下心來思考。『心靜自然涼』，關鍵要自己專心致志，就可能達到忘我境界，擺脫周圍環境的束縛。平時上課我也覺得坐不住，但是只要手裡有一本書，我就能很容易控制住自己。」

    馬猴眼中頓時露出羨慕的眼神，他站起身來，說：「你說得倒是很容易，可是我做起來真是太難了……」他踱來踱去，突然說：「不行不行，今兒我非得把這兩隻蒼蠅打死不可，不然嗡嗡嗡的鬧得我什麼也記不住。」

    說完他一把搶過言羽的書，一手拿著自己的書，一手拿著言羽的，殺氣騰騰向著蒼蠅步步逼近。

    從身後看去，阿望走路躡手躡腳的樣子十分滑稽，言羽一下有點兒明白為什麼有同學會給阿望取了個「馬猴」的外號了。

    蒼蠅似乎立即覺察到了馬猴的不良動機，連忙加速晃晃悠悠地就要飛走，想飛到別的不起眼的地方去繼續縱慾。馬猴氣急敗壞地追將過去，惡狠狠地揮舞書本，啪的一聲將它們拍死在書皮上。接著捏著書角把蒼蠅的屍體從樓頂抖落下去，然後把沾著蒼蠅血跡的書還給了言羽。

    言羽心裡很是生氣，但是看見淡黃色的書皮上還留著一點殷紅的血跡，居然還很好看，有點兒像女同學玩的特殊的梅花章蓋過的印記。

    言羽說：「真煩，把你借我的書都弄髒了。」

    說完揚手把書皮撕下來扔在地上。

    馬猴見了，也如法炮製，一邊撕一邊說：「你還會窮講究哩，人家是犧牲了兩條生命才留了點血在你的書上，而且還不是你的書，是我借給你的書好不好！你這都還嫌髒，它們可是死於愛情哦，在追求自由戀愛在享受床弟之歡的時候卻突然猝死了，是蒼蠅裡面死得最崇高最富有詩意的死亡吧……」

    言羽聽了，哭笑不得，只好說：「嗯。你自己捧打鴛鴦打死別個你還在那兒得意。魯迅說過，再完美的蒼蠅終歸是蒼蠅，就算是它們是用生命換來的鮮血，那也一樣是髒。」

    馬猴不服，又嘀嘀咕咕嘟嚨了一陣子，才悻悻地坐下不說話了。

    兩人繼續背書。

    後來言羽期末歷史考試得了100分，這是言羽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歷史大考100分，據歷史老師講也是樹德中學這麼多年歷史上唯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