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節 好友遍天下 文 / 照見五蘊皆

    如果一個人性情率直，不是很圓滑，那麼他的缺點就很容易被發現。言羽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喜歡與人爭論，缺乏縝密的思考，因而言多必失，而且思緒時而像一葉輕舟，順風而馳，時而像跳躍的音符，左衝右突，經常讓人覺得不知所云。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天生活潑開朗的性格以及幽默風趣的談吐使言羽有了很好的人緣，朋友很多。

    初中時因為學奧數，結識了很多外班數學成績好的同學，交流碰撞之下，也開拓了眼界，學到了很多知識。

    還跟外班的數學老師陳又農學橋牌。

    一個好的老師，總是能帶給學生很多有益的知識，而陳又農老師在樹德九中同學中普及的橋牌知識，也讓言羽一生受用，受益匪淺。

    而奧校的老師講過很多很多的故事，都讓言羽聽得十分過癮，如癡如醉。

    比如講到，世界著名的數學家高斯在19歲讀大學的時候，因為比較聰明，導師經常對他另開小灶。有一天放學前導師給了他三道習題，讓他回家後完成。

    回家做習題的時候高斯發現，前兩題跟平常的題沒多大區別，都很快就做完了，但是第三題卻特別的難，要求用圓規和無刻度的直尺做出一個正17邊形。高斯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成功。如果是一般人，想到明天可以聽老師講解答案，於是很可能就放棄了。但是高斯不這樣想，他認為，既然老師出了這道題，就一定有答案，既然老師能解出來，為什麼自己不能解出來呢？

    於是他埋頭苦幹，不一會兒就到了深夜5點，這時天也快濛濛亮了，他終於把難題解答出來，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了。第二天交了作業，卻把導師驚呆了。原來這是一道已經有了2000多年歷史的數學難題，歷代無數知名的學者和數學家都曾經嘗試過它，甚至也包括大名鼎鼎的阿基米德和牛頓，但是都沒能成功。高斯的導師因為最近正在和其它學者探討這個題目，所以一直把寫有題目的紙條夾在書中，結果給高斯佈置作業的時候無意間將它混在其中，結果陰差陽錯，反而幫助了高斯摘取了這道數學界內2000多年以來一直未能觸及的桂冠。

    講到這裡，老師說，其實很多事情並不像想像中那樣難。無論什麼事情，不管有多麼困難，只有鼓起勇氣努力去嘗試，才可能最終取得成功。或許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果當初高斯的導師事先告訴他這是一道已有2000多年歷史當時整個數學界都無解的難題，很可能高斯也會知難而退，也絕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將它攻克了。

    言羽聽了，只覺心旌激盪，心嚮往之。

    後來老師又講過很多類似的傳奇故事，比如大費馬定律等等。不知不覺間言羽就深深地迷上了數學。

    除了奧數，言羽也上了物理奧校，經常和要好的朋友一起討論物理問題。十分崇拜愛因斯坦，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天才。有時候向朋友講起剛從書上看到的一些高深理論，講得眉飛色舞，好像自己多懂似的。比如當速度等於光速時，時間就停止；當質量足夠大時它周圍的空間就彎曲。可以使光在某些特殊流質中的速度降到0，這樣就能形成可吸收光的黑洞等等。

    那時奧校一般都不在本校，而且都是在週末的早上上課。來自各個學校的同學們，一到週末早上，都騎著自行車從四面八方趕往奧校，心中懷著對科學知識無限的渴望，無論嚴寒酷暑，總是風雨無阻。

    有一天週六的早上，言羽騎著車去上數學奧校，又在路邊的三輪車攤上買麵包吃。五毛一個的麵包，給了賣麵包的小姑娘五塊錢，拿了一個麵包，接過找錢一數，哇，五塊五！言羽也不吭氣，面不改色地把錢往兜裡一揣，騎得飛快的就跑了。一路上心裡那個樂啊：白吃了一個麵包還白賺了五毛錢，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

    後來過了很多年，一想起來就忘不了賣麵包的小姑娘因為一大早就出門而被凍得紅通通的手和臉，覺得自己真不該貪小便宜不還錢給她，一輩子都為這件事感到後悔，難以釋懷。

    那時候言羽自制力很差，明明知道不該溜去玩遊戲，但總是忍不住。仗著自己平時努力學習還行，經常在課堂上神遊物外，甚至逃課出去打遊戲。

    學會了橋牌以後，也經常逃課打橋牌。

    剛開始，在奧校上課的時候，經常坐在後面打橋牌，因為從頭至尾叫牌打牌計分都可以不出聲，下課了再復盤討論。便是這樣朋友們覺得很不過癮：

    「言羽，別聽課了，我們到三樓去打牌，怎麼樣？」

    「我還想聽聽課啊，晚些再去吧。」

    「你還想坐在這兒聽這個笨蛋老師亂講啊?」

    「豬八戒！馬屁精！你倆數學成績倒是好哦，你們班陳老師好多華賽奧賽題都講過了，可我都沒聽過啊，我才不覺得奧校老師是在亂講。你們讓我再聽聽，別催我啊，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休息時間了，聽完上半節課咱們再溜吧……」

    後來，大家覺得每次都先在奧校碰面太繞路，浪費時間，於是就乾脆不上奧校的課，直接約好幾點去哪兒，然後都在那裡碰面打牌。

    因為言羽數學物理成績都很好，爸爸媽媽花了很多錢供他週末去奧校上課，他總是週末很早就出門，爸媽也挺關心他的。

    有一次爸爸心血來潮，就悄悄到奧校去看看兒子學得怎麼樣。結果言羽溜出去到公園裡打橋牌，爸爸去奧校才發現他竟然沒在課堂裡。

    於是中午回家，爸爸就問他：「兒子啊，今天的課上得怎麼樣，老師講得如何啊？」

    言羽不知道爸爸已經去過了學校了，以為又是隨便問問，於是撒謊，隨口瞎編，老爸氣壞了，逮過他來就是一頓好打，後來他再也不敢逃課打牌了。

    不過仍經常在外面打遊戲，甚至利用各區不同遊戲場所的遊戲幣差價倒賣遊戲幣賺錢。

    有一種遊戲幣很常見，是圓形的銅幣，兩面都刻有「中西」的字樣，言羽感覺它有「中西合璧」之意，很是喜歡。

    同學楊武找到一枚一面寫著「中西」，另一面卻是空白漏刻了字的遊戲幣，就拿它來猜正反面，如果誰有什麼事定不下來，就拿它來做決定。

    可是言羽發現，拿它猜正反，自己總是輸，而楊武卻經常能贏，特別是在關鍵的時候。後來終於有一次被言羽抓住了破綻，發現了其中的秘密。

    原來楊武暗藏有另外兩枚硬幣，一枚兩面都是「中西」，一枚兩面都是空白。一般他讓你先選自己想要的，然後偷偷換手裡的另一枚出來，實在換不了，才靠運氣賭50%。

    言羽知道了很生氣，但是也很驚喜。原來借助道具，還可以這樣騙人的。

    那時言羽有了自行車，也喜歡四處騎游，經常去火車北站找大頭、馬屁精和鄭貓玩，有時候找不到人，就去車站附近瞎轉悠。結果在火車站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騙術，那真是層出不窮啊，每次見了，都感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騙子實在太多太厲害，簡直讓人防不勝防，正是人心叵測，需萬事小心。

    一天，在鄭貓家欣賞人體攝影集，看到影集裡一個青春少女裸露在陽光下的完美的身體，言羽感到無比的震驚。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一位少女，那就是「美」；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那就是「美妙絕倫。」

    面對一絲不掛的青春的胴、體，言羽卻並沒有產生絲毫的雜念，當時的感覺只有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震驚於人體藝術之美，上天造物之妙。

    就在那一瞬間，言羽明白了什麼是佛教所說的「不立文字，直指人心」，那種美的感覺，難以言表，根本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後來言羽騎車去上學時，見到一個漂亮女孩，從她露出的潔白的腳裸，不禁聯想到人體藝術畫冊裡的那個美麗少女，忍不住猜想她長裙裡面的腿是不是也同畫冊裡的美腿一樣漂亮。

    然而人體雖美，有些東西卻是少年人的眼光無法分辯的，後來不知不覺的言羽就誤入歧途，喜歡看人體寫真集、色、情雜誌，經常一幫同學聚在鄭貓、丘八家裡，一起翻錄黃色錄像帶什麼的。

    還經常和李老酸、阿望逃課出去看小電影，關在黑心老闆開的小屋子裡，各種暴力色、情電影一天從早演到晚，看五、六場才10元錢，覺得好划算。

    不過因為言羽成績還行，雖然大家一起逃課出去玩，但是老師發現以後，卻經常只罵成績差的同學。言羽除了打遊戲的時候幫這些同學過關斬將打boss，就是經常幫他們寫檢查，因為小時候已經給老爸寫檢查寫慣了，寫出來的檢查像模像樣的，還能有不同的幾個版本，隨時套用。

    有很長一段時間，一本據說是**的《少女日記》手抄本，在校園裡的男生中傳來傳去。這本書言羽也全部從頭到尾地讀過了，雖然說它是日記，但其實裡面寫得好色、情，常常讓言羽看得面紅耳赤，浮想聯翩，心想難怪這本書會在同學間廣泛流傳。

    言羽在好幾個看上去很文雅斯文的男同學手裡都見到過它，但是它的樣子卻一次比一次糟糕，每一頁都翻起了折邊，甚至有大段大段精彩的圖頁都缺失了。

    最後，那本日記終於弄丟了，怎麼也找不到。很多人都說它是被趙勁松給悄悄地藏起來了，但是言羽卻不這麼看，言羽相信，這本手抄本一定是東一頁西一頁，最後活生生被人給一點一點看沒了的，其實很多東西之所以被認為奇妙，僅僅是因為不瞭解，一旦瞭解之後，反而覺得不過如此，也就再沒有人會覺得神秘。

    那時中學生能接觸到性知識太少，如果能有好的書籍和好的場所能夠真正合理地宣揚並使青少年們充分接受性知識教育，那麼那一本日記也就絕不會這麼淒慘地消失，甚至從一開始也就不會沒來由地胡亂流傳。

    因為天天騎自行車，又喜歡到處遊玩，有些人的車技已經非常純熟炫酷，比如李老酸和言羽，都可以丟雙手騎飛車，還可以飛車不停撿地上的東西。

    有一天,李老酸突然和言羽打賭，看誰騎車時能抓摸路邊陌生姑娘漂亮的臉或胸部而不被姑娘逮住，說他先來。

    李老酸的話音未落，言羽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看著李老酸騎得飛快地從一位站在人行道前等待的的姑娘面前掠過，然後在姑娘的胸前抓了一把跑掉了，言羽一瞬間「嗡」的一聲頭就大了，趕緊騎車跑得飛快地跟著。一跳上自己思來想去，終究還是不敢，只好向李老酸認輸。

    那時言羽的心中就像有兩個靈魂在交戰，一個是讀過了不少聖賢之書的好人，明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告誡他不能這麼做；而另一個卻說，言羽你真沒種，看看個頭比你矮小的李老酸，人家怎麼就怎麼勇敢呢你也不學學。

    中學時學校裡學生物課，已經有用顯微鏡。

    阿望和言羽一樣，也很有科學實驗精神，經常喜歡自己動手，深入研究，還立志學醫。他在外班也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叫「丘八」，居然和阿望一起，自己做了自己的精子切片，在顯微鏡下觀看，讓言羽覺得歎為觀止。

    快14歲的時候，言羽終於開始刮鬍子了。以前總聽人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現在終於長出自己的鬍子了，感覺挺自豪的。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仍然覺得自己很差勁。

    比如初中運動會上，參加長跑，跑到半途，因為覺得無望拿第一也無望拿前三名，居然中途就放棄不跑了。

    後來讀書，讀到很多關於堅持跑完馬拉松全程就是勝利的故事，意識到自己中途放棄很不對，以後再也沒有在比賽中輕易放棄。

    其實，「馬拉松」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馬拉松本是希臘的一個地名。很久很久以前，雅典軍隊在馬拉松河谷與波斯皇帝派來的大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他們在沒有救兵的情況下，團結一心，運用正確的戰術技巧，以少勝多，打敗了波斯侵略軍，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當時擔任傳令兵的菲迪皮得斯奉命將這一勝利消息告訴雅典居民，讓受難同胞分享這勝利的喜悅。他一直不停地跑，口渴了也顧不上喝一口水，為的就是能早點把這個消息傳回。他顧不得路途遙遠，一口氣從馬拉松跑到雅典，到達雅典時他已累得精疲力竭，只說了一句「我們勝利了！」就倒在廣場，閉上了雙眼。

    後來，曾赴希臘考察的法國語言學家米歇爾?布裡爾，非常欽佩這位馬拉松戰役中的愛國戰士，他給「奧運會之父」顧拜旦寫了一封長信，建議在1896年第一屆奧運會上增設一項以「馬拉松」命名的長跑賽，以紀念這位可歌可泣的戰士。他同時提出，願捐出一個「布裡爾」銀杯作為對冠軍的獎賞。這個建議被欣然採納，於是，從第一屆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始，就設立了「馬拉松」的長跑項目，並且一直作為奧運會的傳統比賽項目，風行於世。這就是「馬拉松」長跑比賽的由來。

    而除了數理化英語等奧校競賽以外，中學時還特別有一項和長跑相關的運動比賽，即測向運動，又叫」無線電獵狐」，是一項趣味橫生的野外運動，主要利用一種測向機儀器去追尋著電台信號，從而找到隱藏的電台。

    言羽中學時參加測向活動，因為太追求完美，雖然身體很好，也很靈活，卻很少得獎，後來發現，原來預計在規定時間內不能找到所有目標後計算好時間準時返回，比試圖找全所有點最終無法返回更容易，有時候別人只找了三個點就回去還能獲獎，自己已經找了四個還想找第五個，結果回不去，反而啥也沒得到。

    所以人有時候不能太理想化不能太追求完美，必須學會有所放棄。需要在嘗試新目標和確保已得目標能返回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

    女同學裡面鋼盔的身體素質極佳，測向成績很好，拿的獎比言羽還多。

    因為測向運動，全區比賽時和其它中學的優秀選手競爭，言羽竟然又和八中的代表柯地裂遇上了，一時間直感歎世界好小，竟然這樣也能碰到好朋友。

    而跟柯地裂回八中去玩時，又結識了另一位很厲害的大哥，名叫方波。

    言羽和方波，也是不打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