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節 傻人有傻福 文 / 照見五蘊皆
言羽小時候記憶力特別差，7歲之前的記憶都是空白的，後來長大些了常常在爸爸媽媽工作的512鋼鐵廠裡瞎轉瞎玩，經常會遇到有叔叔阿姨，很熱情地招呼言羽，還說以前抱過他什麼的，而言羽卻異常尷尬地想不起他們是誰，除了滿臉苦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言羽小時候很笨，又很饞嘴，曾經搭板凳去拿杯子喝水結果被開水燙著嘴，從此記住了，以後看見冒煙的水不要急著喝。
但是沒想到的是，有一次喝油湯，油把熱氣蓋住了，根本不冒煙，結果又猛喝一口然後「哇」的一聲全吐出來，又把舌頭燙著了，燙得紅腫，只好又伸著舌頭在臉盆裡輪流換水泡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取出來還塗上牙膏，一輩子都記得那種牙膏的味道。
小時候一般總是用肥皂，極少有香皂，有一次媽媽帶他去同事家玩，同事家裡有一塊粉紅色的香皂可以洗手。
言羽洗了手，發現香皂聞起來好香，覺得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香噴噴的東西呢，於是直接把香皂放時口裡咬，竟然咬下來吃了一小塊，被媽媽和阿姨發現了，喝令他趕緊吐出來，才很不情願地吐出來些渣兒和水泡來。
而且言羽竟然不覺得香皂難吃，晚上回去睡覺時，居然還做夢，夢到繼續吃香皂，夢到天空飄著各色各樣五顏六色的香皂，自己一會吃這個一會兒吃那個，吃得好開心，夢裡都「呵呵呵」地笑出聲來。
言羽小時候，不僅貪吃，還很貪玩，為了玩，還喜歡騙人，而且騙得也還挺自然的，不留破綻。
比如那時外公外婆家離二醫院很近，外公就在二醫院上班，有時候晚上回來吃飯有時候不回來吃。
那個時候還沒有電話，到了晚上，外婆經常叫言羽去醫院叫外公回來吃飯，他就趁機跑出去自己轉一圈瞎玩，然後回來說，外公說還在忙，晚一些回來吃，不用等他。
如果外公晚些時候自己回來了，誰也不知道言羽根本就沒去叫外公，都自己瞎玩了。
有時候飯快煮好了，外公還沒回來，外婆很想外公回來吃，就又叫言羽去催外公，言羽這才去叫外公。
不過有時候言羽甚至貪玩到連第二次都還不去，又跑去自己瞎玩一會兒然後再回來，如果看到外公回來他就說是在醫院裡錯過了，如果外公還沒回來，他就直接撒謊說外公在醫院吃過了不回來吃了。
不過這小傢伙雖然人傻，但是福氣好，就這樣胡亂撒謊竟然從來沒被拆穿過，直到很久以後有一次外公很晚了還是回家吃飯，大家才發現言羽竟然常常貪玩根本沒去叫外公。
相比言羽的貪玩來，妹妹就相當要老實很多，一般不管做什麼事都喜歡跟著哥哥，除了不能進男廁所之外，基本上哥哥去哪兒就去哪兒，哥哥做啥就做啥。
不過女孩子和男孩子已經顯現出差異來，妹妹已經不太喜歡玩洋畫玩泥巴玩沙土，而開始喜歡穿衣打扮了。
哥哥妹妹因為都長得很乖，經常有大人喜歡揪他們的小臉蛋。
妹妹後來就很喜歡照鏡子，然後學著大人的口氣說：「揪你個小可愛的小臉叭兒！」
而且妹妹明顯也不像哥哥那樣喜歡讀書，看報紙總是只看大標題，然後很快就翻過，不像哥哥那樣甚至連中縫的廣告或者猜謎也要看，平時她也只愛看雜誌上比較短小的故事，稍長一點的，立即跳過，沒有耐心像哥哥一樣啃大部頭，甚至有很多故事看了開頭就不看結尾，直接要哥哥看完了簡單講給她聽。
而且妹妹喜歡的玩具，也多是很精美很精緻的東西，不像言羽，從小就喜歡在地上撿東西撿垃圾，特別喜歡撿一些自以為好看的石頭和金屬，其實很多東西都髒兮兮的，他也不嫌髒。
經常撿個螺絲釘、螺絲帽或者小鐵棍小鋼珠之類的，就覺得是好了不起的東西，要一連開心好幾天，沒事就把撿來的東西拿出來擺弄賞玩。
有一次撿到了別人丟棄的爛鳥籠和喂鳥的小碗小杯，如獲至寶，還把它帶到學校藏起來，沒事就給同學們炫耀，後來終於不知道被誰給偷走了，言羽為這事還傷心了好多天。
因為淘氣，心思都在吃和玩上，成績總是極差，差得一塌糊塗，除了數字從小就喜歡算數所以還行以外，語文簡直差得沒底總是班裡倒數一二。
因為小時候開家長會，爸爸總是挨黃老師批評。
而且言羽又淘氣，經常搞破壞或者和人打架什麼的，甚至有一次和幾個淘氣的同學一起，把一個大家都很討厭的小朋友硬塞在一個大水泥管子裡，然後在兩頭堵著，一起推動水泥管讓水泥管滾得飛快，還把紅領巾解下來在兩邊抖動著打小朋友不讓他出來，結果把小朋友滾得頭暈腦脹直接吐了，而且還在吐的髒物裡面滾得一身都是。
於是爸爸經常被請家長，被叫到黃老師辦公室裡一通臭罵，甚至讓本來就捉襟見肘的家裡還得賠償損壞的財物或者賠償受傷的同學，讓言羽經常覺得很愧疚。
有一次，一學期裡接連被請家長罵了幾次，爸爸頭都大了，於是叫媽媽去，心想她經常都讀書不在家，這次也讓她嘗嘗挨罵的滋味。
結果開家長會的時候，言羽雖然學習成績差，卻因為助人為樂在路上見到有老人暈倒了趕緊去找警察叔叔來救人，因為幫助別人結果救了老人一命做了一件很好的好事，老爺爺和家裡人竟然專門寫了表揚信到學校來表揚言羽，媽媽好不容易去開一次會，不但沒挨批評，反而受到老師和校長的表揚。
不光是這一件事，很有很多事都是如此，似乎從來胖媽媽的福氣就比瘦爸爸好，後來言羽更像媽媽，似乎也遺傳了媽媽的好福氣，而妹妹更像爸爸，似乎運氣也不如哥哥好。
小時候，爸爸媽媽經常週末從外公外婆家接了言羽和妹妹回自己家裡。
一般爸爸騎二八大自行車搭言羽，媽媽騎二六小自行車搭妹妹。
那時候道路還很窄，兩輛自行車並行比較危險，於是爸爸媽媽總是一前一後分開騎車。
每次言羽想爸爸騎快點走前面，爸爸就說：「不行，我們得騎慢點走後面，讓媽媽走前面」。
剛開始言羽總是不明所以。
直到後來有幾次媽媽走後面都走丟了，言羽才明白，原來媽媽認路很差，經常找不到路，特別是在晚上，方向感極差，極容易迷路。
後來言羽也遺傳了媽媽方向感差的特點，經常迷路。
小時言羽比妹妹笨些，就是在坐自行車這事上也看得出來。言羽因為喜歡坐後面座椅不喜歡坐在前面槓子上，又經常喜歡坐在後面「啄瞌睡」，腳後跟經常被絞進自行車後輪裡，絞得血肉模糊鞋襪都絞爛了，絞了好多次，還是死性不改，經常在後面睡。
有一次，爸爸出差了不在家，媽媽從外公外婆家接言羽和妹妹回家。
因為媽媽騎車技術要差些，不敢自己一個人騎車前面槓子上坐一個後面座椅上坐一個直接搭兩個孩子回家，就讓言羽先坐公交車坐到在他最熟悉的校門口等著，媽媽看到言羽先上了公交車然後才出發，騎車搭著妹妹準備到校門口去接了言羽再慢慢推著兩個小孩子走回去。
結果因為媽媽騎得慢，言羽一個人在學校門口等了好久媽媽還沒來。
這時就有一個叔叔過來，對言羽說小朋友你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在等你媽媽啊，你媽媽騎車被人撞了，叫我來接你去，你趕緊跟我走吧。
如果是一般的小朋友，聽到媽媽被撞了，肯定都會驚慌失措肯定就跟著不認識的叔叔走了。
但言羽因為從來都很笨，所以爸爸媽媽經常特別關照他，告訴他千萬不要跟著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走，如果出去玩跟爸爸媽媽失散走丟了不要慌亂不要自己瞎路，可以找警察叔叔或者直接站在原地不要走，等爸爸媽媽發現了一定會回來找他而且一定會找到他的。
所以不知道為什麼，一身蠢笨的言羽居然這次多了個心眼，他沒有直接跟不認識的叔叔走，而是很機警地問他說：
「叔叔，我媽媽是一個人騎車被撞著的嗎？她叫你來接我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了嗎？」
說完以後，言羽看到那個叔叔臉色陰晴不定有些遲疑，明顯是回答不出來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直接動手一把抱走他的樣子，就趕緊說：「叔叔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我爸爸媽媽很快就會來了，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快走吧！」
然後很警覺地看著叔叔，隨時準備大聲喊叫或朝媽媽騎車來的方向飛奔逃跑。
那個陌生人看見言羽很警覺的樣子，知道事情敗露了，又聽了言羽說的話擔心言羽的父母馬上會趕到，就趕緊走掉了。
後來又過了好一會兒媽媽才到，聽言羽講了差點被人騙走的事以後，嚇出一身冷汗。
爸爸得知以後，更是很生氣，以後再也不許媽媽讓言羽一個人單獨坐公交車回家。
不過言羽總體來說醒事很晚，不像有些小學同學，比如高輝，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未來想要什麼，知道音樂會是自己生命是最為重要的不可割捨的部分。
而言羽就知道整天瞎玩，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包括對女孩子，因為有個妹妹，從小很親，言羽從來都把女孩子當成自己兄弟姐妹一樣看待，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那時有一位同桌，名叫羅小莉，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特別是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柔情脈脈，真的是美極了。
可惜言羽不懂風情，總是和小姑娘急什麼三八線過界了，或者借了東西沒還給自己的小事。
因為和小美女同桌的原因，羨煞旁人，經常被男同學開玩笑。
有一天，有同學說：「言羽，看你們一會兒說說笑笑一會兒吵吵鬧鬧，好親熱好像小兩口啊，乾脆以後讓她做你的老婆吧。」
言羽聽了，一本正經地說：「行啊，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娶一個像她這樣的漂亮姑娘做老婆，但是不能像她脾氣這麼火爆的。」
話音未落，突然覺得頭頂上一陣劇痛，回頭一看，原來已經被她用鐵文具盒打中了腦袋，頓時兩眼直冒金星，只覺一陣眩暈。
但見金光之中的她，卻是如此美麗，耳朵裡傳來她銀鈴般的笑聲，彷彿從天際中傳來，一下子覺得她就像那些書裡傳說中的仙女一般，而那種這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突然讓言羽覺得好幸福。
後來長大了，看到電影電視裡的女演員寧靜的時候，就會想起小學同學羅小莉來，覺得她們的大眼睛真的很像，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