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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重招舊部 文 / 一滴世界

    「你到底是誰?」金蟬子對眼前這塊曾經再熟悉不過而現在卻異常陌生的會說話的神石問道。

    神石沒有回答金蟬子,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可是如來的大徒弟金蟬子?」

    金蟬子大驚,自己現在變化成龍王傲天的模樣,當年傲天在這裡上千年,這塊神石從來沒有說過話,而此刻,面對著「龍王傲天」,這神石居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金蟬子。

    金蟬子突然感到無比的恐懼,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哈哈!」那石頭大笑,笑聲是那樣的蒼老、嘶啞,令人毛骨悚然。

    金蟬子莫名其妙,問:「你笑什麼?」

    「孩子啊,你可知道你從哪裡來的嗎?」神石問,它那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慈祥,宛如一個年邁的長輩對完備的關懷和問候。

    金蟬子想了想,見這神石並沒有什麼惡意,於是道:「既然你認出我是金蟬子,我也就不用再隱瞞什麼了!」於是念了個口訣,化作原來的模樣——白衣飄飄、面冠如玉,一派書生氣質的金蟬子。

    「你可知道你從哪裡來的嗎?」神石又問了一遍。

    金蟬子覺得它的話中有話,但是自己卻似乎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好喃喃地問自己:「我從哪兒來的呢?」

    神石又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像你一樣,從來不去思考自己起源,不知自己生從何來!」

    金蟬子道:「生從何來?這些我曾經為此一度迷茫過,但是現在我不去理會這些了,因為我知道自己將向何去,該做什麼!」

    「哦?」神石有些不相信,問:「你要去做什麼呢?」

    「反抗!」金蟬子振聲道,「我不能讓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哈哈哈哈!」神石又大笑起來。

    面對著這詭異的神石,金蟬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候,幾個龍宮的衛兵發現了金蟬子站在祭壇中央,立刻衝上前來,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龍宮聖地!」

    金蟬子轉過身來,看著那幾個衛兵,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衛兵喝道:「擅闖祭壇者,殺無赦!」

    「你們要殺我?」金蟬子淡淡地問道。

    「不管你是誰,沒有龍王的特令而進入祭壇,就是死罪!」

    「這裡是我曾經是我的家!」金蟬子雙目瀏覽了一下四周,平靜地說道。

    「什麼?」衛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個陌生的書生,竟然說這裡是他的家。這些衛兵哪裡知道,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曾經率領著他們奮戰的統帥——龍王傲天。

    「胡說八道!」不知情的衛兵憤怒道,「這裡是龍宮的聖地,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家了,識相的立刻束手就擒,念你無知,龍王可以從輕發落,否則定將你屍骨無存!」

    金蟬子想解釋什麼,但是心中的話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靜靜地站在那裡。

    衛兵見這個擅闖者竟然不將龍宮的守衛放在眼裡,不禁大怒,操起手中的長矛向金蟬子撲面而來。

    金蟬子不慌不忙,回身避開刺來的鋒芒,那幾個衛兵也不甘示弱,將金蟬子瞬間圍困在中間,數枝長矛不斷向中間揮舞著刺向金蟬子。而金蟬子卻不斷地變化著身形,踩著陣法,將幾個衛兵的攻勢一一化解。

    衛兵們大驚,沒想到眼前這個文文弱弱的書生功夫竟然如此了得,明明手裡的長矛刺向了他,卻被他用詭異的身法躲開了。

    祭壇附近的衛兵見祭壇這裡出現了狀況,紛紛趕了過來。

    圍困金蟬子的衛兵越來越多,不一會兒,金蟬子周圍被圍得水洩不通。他們手中的長矛不停地刺向金蟬子,然而,卻宛如刺向一團空氣似的,金蟬子毫髮無傷。

    但是衛兵越來越多,金蟬子也漸漸地感覺到有些吃力了。可是他又不願傷了這些衛兵,他覺得自己曾經欠大海太多,何況這些士兵們都是曾經與他朝夕相處、並肩作戰的部下,因此金蟬子只是一味的躲閃,始終不想還手。

    情況似乎對金蟬子越來越不利了,但是金蟬子又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昔日平靜的祭壇此刻一片混亂。

    「住手!」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喝道,只見一個戴著龍王頭飾的帶著一群侍衛走了過來。

    衛兵聽到這個聲音後都紛紛停止了對金蟬子的攻擊,轉身走下祭壇,齊齊向那龍王行禮。

    金蟬子仔細地看了看,這個龍王正是當年他的得力部下龍宮四大將之一的熬廣,如今他已經是東海龍王了。

    熬廣慢慢地走上祭壇,看著金蟬子,不溫不火地問:「閣下是誰,為何闖入我龍宮的聖地?」

    金蟬子滿目滄桑地看著熬廣,喃喃道:「這裡曾經是我的家!」

    那熬廣聽得毫無頭緒,表面上平和,心裡直罵道胡說八道。但是又客客氣氣地對金蟬子道:「你可知道這祭壇的來源嗎?這裡可是龍宮的聖地,是大海各族生靈祭祀的地方,怎麼會是你的家呢?閣下是走錯地方了吧!」

    「不會錯的!」金蟬子平靜道,「我對這裡太熟悉了,我曾經在這裡生活了一千年!」

    熬廣不知真相,只道是這傢伙瘋瘋癲癲信口開河,正想發怒,金蟬子又道:「我對不起大海,你們可以背叛我,但是你們絕對不能背叛大海!」

    金蟬子的聲音不大,卻在這一剎那震撼了熬廣的心,當年的那一幕,此刻又出現在熬廣的腦海中:

    大海海底被鑿穿,海水傾倒入天河,大海危在旦夕。

    海面上,傲天如同一枝離弦的箭衝上天空,一聲巨大的龍嘯,緊接著,傲天將身體炸裂得粉碎,體內所有的能量爆發出來,形成上千萬道耀眼的光芒,這些能量光芒又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光柱,剎那間,金光四射,將太陽都遮住了。

    傲天用自己最後的一瞬間向驚慌未定的熬廣四將嘶聲喊道:「你們可以背叛我,但是你們絕對不能背叛大海!」

    這個巨大的光柱從天而降,插入大海中,光柱上有四個大字:「定海神針」。這個「定海神針」竟然堵住了天蓬鑿開的海底洞口。轉眼間,岩漿不再噴出了,大海東邊漸漸降下,傾斜的大海逐漸平衡了,海水回落,不再倒入天河。

    大海被挽救了,傲天卻死了。

    ……

    此時的熬廣面對這金蟬子,昔日的那一幕宛如夢一般。他驚慌的面孔漸漸扭曲變形,驚訝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白面書生就是當年他們的領袖龍王傲天,但是那句充滿了絕望和憤怒的話,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任何人可是學出來的,那聲音帶著堅強和不屈,充滿了對大海執著的熱愛。熬廣對龍王傲天再瞭解不過了,他心裡非常清楚,除了龍王傲天,不可能還有誰能說得出這種語氣出來。

    「你……你……」熬廣驚恐地看著金蟬子,說不出話來。

    「我說我是傲天,你們相信嗎?」金蟬子道。

    熬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伏拜哭道:「大王,我們錯了,當年沒有明白您的用苦良心,直到那一刻,我們才真正的明白您!」

    那些衛兵們有些曾經與傲天一起奮鬥過的,此刻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書生就是金蟬子,但是見龍王都跪下來了,不免將信將疑,也跪下來拜見。而那些新兵們,只是聽說過傲天曾經是大海的先王,為挽救大海而犧牲,但是卻始終不敢相信就是眼前的這個白面書生。

    金蟬子搖搖頭,悲傷地看著熬廣。

    熬廣老淚縱橫,道:「如今我們知錯了,大王您既然回來了,我們願意繼續追隨您,和你一同並肩戰鬥,抗衡天庭,永無二心!」

    金蟬子長歎一聲,道:「不能再這樣,也不需要再這樣了!」

    熬廣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水,不解地道:「這是為何?」

    金蟬子無奈的歎聲道:「我們以前總以為自己是對的,可是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卻失去了更多。哎……現在不需要再這樣無止盡的戰爭下去,因為……因為天庭已經被毀滅了。」

    熬廣驚喜地問:「天庭已經滅亡了?真的嗎?」

    金蟬子點點頭,道:「天庭已經亡了,可是……」金蟬子想起雷音寺、師父「如來佛祖」還有那西方佛教,只覺得不寒而慄,「可是,天庭後面還有一個更恐怖、更強大的幕後操作者!」

    熬廣哪裡知道這些情況,還以為「傲天」不願再與他們合作了,於是道:「大王,我們沒有背叛大海,也未曾想過要背叛你,只不過當時我們被小人蒙騙,所以……」

    「不要再說了。」金蟬子打斷了他的話,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也沒有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的分別了,你們好好地維護大海,這裡是你們的家園,不要再讓兄弟們作無謂的犧牲了。」

    熬廣道:「大王,那你……」

    金蟬子道:「有些事情,還是要去做的;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必須繼續上路。」

    熬廣知道「傲天」的意思是自己去與那個天庭的幕後操作者去抗爭,於是急道:「大王,難道你不願意與我們一起並肩戰鬥了嗎?你不是說了嗎,這裡是你的家?你永遠是這大海之王,我們一定會永遠追隨著你,一起並肩作戰!」

    金蟬子聽了,感動萬分,淚水打濕了雙眼,但是一想到一旦與如來開戰,大海又要生靈塗炭了,自己曾經給大海帶了無窮的災難,不忍心又再此將大海帶向死亡的火海,於是哽咽道:「我不再是龍王傲天了,我是金蟬子!」

    「可你永遠是大海之王!」

    「不!」金蟬子道,「我先是金蟬子,然後才是傲天,而傲天已經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他只不過是我生命的一個過程而已,現在大海與我毫無關係了。」

    熬廣還想再說些什麼,金蟬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金蟬子猛吸一口海水,靜靜地獨自回味著,海水依然是那麼的熟悉,那麼地讓他心曠神怡,他依然是那麼熱愛大海。

    突然想起那塊神石,金蟬子對熬廣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此次來只是想看看祭壇,我想獨自一人靜一靜,過一會兒就走了,你們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

    熬廣見金蟬子語氣是那麼的堅定,於是不敢再說些什麼,帶著衛兵,默默地向「傲天」叩拜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當熬廣帶著衛兵離開後,金蟬子又回到祭壇中央的神石旁,喃喃道:「看來我今生注定要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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