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你喜歡我嗎 文 / 根號七
天還是不如人意地暗了下來，就像人不願老去，最終還是要老的，只是天黑了還有天亮，人無再少年。
死去的人也不可能活過來。
該死的人又沒有死。
該死的葉如風在茶樓訂了兩間房，一間上等，一間中等。
自然是他和如花兩個住上等，我和阿水住下等。
阿水和如花兩個說累得要死，先回房裡休息，我和葉如風在樓下漫無目的地閒聊著。
我心裡罵，你娘。
他說，錢要省點用，你知道，我們這些大俠不做工不掙錢，不能出手太闊綽的。可是我畢竟是個大俠，怎麼說也不能太寒酸，應該住個最好的房間，你是本大俠的朋友，也不能太丟人，住個第二好的房間就不錯了。
掌櫃的說，大俠，這個上等的房間和中等的房間不是第一和第二的關係，你看，我們這裡中等以上上等以下的房間還有，次上中等、上中等、倍上中等、最上中等、次中上等、中上等、倍……
我聽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葉如風也非常不耐煩，揮手打斷掌櫃的說，行行行，管它是不是第二好，反正我住的是最好的就行。
掌櫃的笑著說，其實這個上等的房間也不是最好的，你看，上等以上還有、倍上等、最上等、次上上等、上上等、倍上上等，最……
我們聽得幾乎要昏過去，葉如風說，好好好，不管這麼多，就這樣定了。
我埋怨說，你讓我住下等我也沒關係，可是你怎麼能讓人家女孩子跟一個大男人住一個房間呢？
葉如風說，沒關係的，大俠都是這個風格的，要早熟知道嗎？何況我和花妹都已經親密到這樣的程度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我哭笑不得，誰說你了，我說我和阿水！
葉如風，哦，那也沒關係的，你不也是要當大俠麼，提前適應一下也好。
說罷，他又湊過來貼著我的耳邊輕聲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對阿水沒意思，一路上你看人家那眼神都是色瞇瞇的，就像貓看見老鼠一樣，不不不，不對，應該是公貓看見母貓那樣，不，還是母貓看見公貓好了，你小子一定是愛上人家了，難道這樣的事實能逃得過本大俠的法眼嗎。
我坦然說，我沒有那種意思。
葉如風咄咄逼人，你有膽子對著阿水說你不喜歡她麼？
我說，這不是有沒有膽子的問題，而是我根本就對阿水沒任何想法，你不明白。
葉如風得意地說，你就是不夠膽，我明白得很，你看我都有愛的人呢，情情愛愛那些事我最懂了，別忘了我是大俠，大俠是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我一眼就知道你喜歡她了。
我說，你錯了，這輩子除了師妹，我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葉如風鄙視般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你不就是還要裝著深情，裝著還深愛著木頭，你可別說你不知道知道，現在女孩子最欣賞那些深情的人，你就是想這樣來勾人人家阿水對吧。阿牛，沒想到你出來一段日子，終於長大了，學會撒謊了，還這麼有心機，我真是替你感到非常高興。
我一拍桌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地說，我沒有撒謊，我這輩子，除了師妹，不會喜歡任何人。
沒想到聲音太大，驚擾了一旁歇息的茶客，他們紛紛說道，喊什麼喊，吵死人了，回家對著你爹娘嚷嚷去。
我沒想到我說我只喜歡師妹居然是遭到世人反對的，只好落荒而逃。
我跑上樓梯，身後傳來葉如風幫我解圍的聲音，大家別怪他，他撒謊被拆穿了，是會有些惱羞成怒，大家體諒一下他。
我推開房門，中等的房間不大，容下一張木床和木桌之後便不剩多少空間，房間的裝飾也很簡單，倒也挺合我的想法，我不是什麼大俠，一切簡單點就好。
阿水在床上睡著了，被子踢到了地上。她身上只穿一件薄衫，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這女孩，才十五六歲，怎麼就能長得這麼好看。可是又對旁的人沒什麼戒心，睡覺連窗戶都不拉上。雖說還不是冬季，天已漸漸變涼，我拾起地上的被子，想要幫她蓋上，卻發現她衣領上的扣子鬆開兩個，縫隙中露出雪白晶瑩的肌膚，甚至還有微微隆起的邊緣好像要突破束縛破衣而出。我坐在床邊，沿著那分開的衣領往上，看到阿水蜜桃般白裡透紅的臉頰，微微喘著氣息的鼻子，還有那緊閉著的眼睛。
對，就是這雙眼睛，就是這雙該死的眼睛讓我產生了錯覺，一定是這樣的。我心想，我這輩子只喜歡師妹，絕不會對眼前這個女孩有愛慕之心的，肯定是那雙眼睛太像師妹了。
我豎起來中指。
只要沒有這雙眼睛，我就不會胡思亂想想了，一定是的。
我正要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阿水翻了個身，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褲襠上。
該死！
我罵了一句，跑到窗前，任憑風吹凍我燥熱的身子。
身後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阿牛哥？你怎麼了？
窗戶正對著大路，路上不時還有馬匹跑過，大概都是趕往長安要去爭什麼千牛衛的英雄好漢，凌亂的馬蹄聲滋擾著客人們的春秋大夢，這世上除了爭名逐利，沒有什麼能讓所有人都趨之若鶩。
我突然想起師父跟我說，現在是太平盛世，阿牛，你知道嗎，所有的太平盛世都是不太平的，就算表面是風平浪靜的，其實內裡也是波濤洶湧，很多事情無法預料，總有一些事情是你始料不及，讓你手足無措的。你記住，只要冷靜下來，沒什麼可以難倒你的。
然後我身邊所有人就這樣始料不及地離我而去了。
我還是冷靜了下來。
阿水兩隻手支撐著自己，半趴半坐躺在床上，衣領敞開，內裡的一切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又不冷靜了。
阿水，以後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衣著，你看你這個樣子，雖然是很吸引人，但是被人看了總歸是不好的，現在看得我都有些衝動了。
阿水說，沒關係的，我相信阿牛哥不是壞人。
唉，我歎了口氣，轉身看向窗外，發現自己的小弟弟居然頂到了牆上。
阿水突然問道，阿牛哥，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