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異常墜樓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內容，顧汛勇與胡兼生相遇，但還不等兩人逃出醫院，周守敬的風水局已然搶先生效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連串不可理喻的死亡……
「這是風水局，有人在外面下了風水局了……」胡兼生看著天空說，「我們動作慢了一步，周守敬已經先下手了。」
「現在不能就這麼往外跑。」顧汛勇皺著眉頭說，「先看看周圍什麼情況。」
「不知道他這個風水是怎麼設置的，看這樣子，醫院的空間恐怕和外面的空間不是一個地方。」胡兼生把槍收起來說，「恐怕是時空的變化，。」
的確，風水的設置，不單單是改變一個地區地理佈局的技術，也是改變一個地區時空形態的手段。
就好比一個人在顏色鮮艷的地方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而在顏色沉悶的地方感覺時間過得就相對慢——很多人把這個歸於人的錯覺，但事實上，就是時間流動的速度在變化。同樣的，風水佈局也可以改變空間架構，比較常見的就是流傳甚廣的「數樓梯」故事：一截樓梯從上往下走時數地台階數和從下往山走時數的台階數不一樣，這就是偶發的風水一邊改變時空的經典例證。
現在整個醫院被這黑暗包圍著，顧汛勇、胡兼生二人甚至都不知道這醫院的時空位置有沒有改變，不知道這醫院還在不在雷平鎮北山上。所以現在貿然走出醫院，必定會走到某個離醫院十萬八千里、甚至都不是人世的地方。
「啊——」
醫院病房大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顧、胡二人本能地抬起頭向上看去，正看見一團碩大的、白色的影子從兩人眼前一墜而過。
「砰」
一聲沉悶而有力的巨響，中間還夾雜著碎骨的碎聲。
不消說，有人從樓上跳了下來，正落在這兩人身邊。顧汛勇認出來那是頂層病房的重症病人，現在這人已經詭異地、扭曲地躺在兩人身邊了，他的四肢被摔得反扭過來，幾根肋骨從肚子裡反插出來，極不健康的暗紅色血液從他身上往外流著。
「這人……沒兩天活頭了。」顧汛勇有點發愣地說。
「那剛好解脫。」胡兼生有些驚魂甫定。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汛勇說，「醫院的窗戶離地一米五，像這麼一個垂死的人，是怎麼翻過來的，而且他身上還綁了呼吸機、測量儀什麼的設備……」
「馬上會有人來的，我們先離開這。」胡兼生說著便回身去拖老吳的屍體。
顧汛勇也上去幫忙，但他剛走了兩步，他們背後便起了一陣勁風，隨之是一聲悶響——這是第二個人跳下來了。
兩人回過頭去，正看見另一具屍體正摔在花壇邊，頭撞到了花壇邊緣，像西瓜一樣被撞得碎裂開來，一隻眼球順著腦漿流過的路線一直滾到顧、胡兩人的腳邊。
「這算什麼事！？」
顧汛勇正說著，第三個人已然跳下來了，幽暗的窗戶中，還有第四個、第五個人的身影正在往窗外爬，這些身影似乎還有護士和值班醫師。這些人一個個像木偶一樣一步一停地往窗外爬，他們的關節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這個人……」胡兼生突然走到了剛剛跳下來的人身邊。
「怎麼了？」
「他跳下來以前就死了。」胡兼生拾起一根樹枝波動那人的嘴唇和手指說，「他的嘴唇是漆黑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雙手的指端也已經發黑了……這個人的確是剛剛死的，但是他的死因絕對不是跳樓的撞擊死亡。看起來倒像是，窒息死亡……」
「窒息！？」顧汛勇心中一驚，又想起來前一陣子醫院廁所裡那個上吊自殺的人，死前就留下了一張紙條上寫著「呼吸」兩個字，不知道這兩件事之間有沒有關聯。
「你知道我為什麼到這裡的，對不對？」胡兼生從那人的屍體前站起來說。
「為了青銅指環……」
「宋人為了保護青銅指環，每個墓都是上了風水局保護的。」
「我知道，」顧汛勇看了看沒有自己影子的地面說，「我就是吃過這個虧的人。」
「這個醫院也有風水局的……從來就有，只是現在周守敬把這個風水局激化出來了，醫院裡從前也有過不正常的死亡是不是？」
「你知道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也許你比我還清楚點……」胡兼生搖搖頭，「至少這些東西都是周家管的。」
兩人說話時，又有兩個人跳了下來，一個是值班醫生，一個是護士。
那個值班醫生摔倒地上時還沒有死，他雙腿著地，小腿的骨頭因為衝擊直接把膝蓋頂走刺了出來，他的兩塊膝蓋骨向兩隻血肉模糊的鳥一樣飛了出去。
「啊……喀、卡……」醫生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他整個下肢已經一片血紅了，但他竟擺動雙手，費力地向花壇走去。
「喂。」顧汛勇喊了一聲，但又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去救他。
醫生沒有理他，依舊向花壇爬去，衝擊造成的內出血讓他的臉變成了豬肝一樣的紫色，他向前爬著，嘴巴張得老大，血液和某種黑色液體（也許是膽汁）的混合物正從他嘴裡往外溢漫。他爬到花壇邊，拾起了花壇裡的一塊磚頭，顫抖著，接著猛地大叫起來，拿起磚頭向自己的額頭狠狠砸去，直到把自己砸得失去意識，和那具腦袋碎掉的屍體倒在一起。
「瘋了！」看到這些，顧汛勇除了罵一聲，想不到任何能說的。
兩人也不管老吳的屍身，只顧趕快離開這裡。與此同時，一連串墜樓的慘叫和悶響已經傳來了。
「外面先黑天的，為什麼裡面的人比我們先中招？」顧汛勇突然問。
「不用怕，自古風水三不變，頭條就是不能動人，只是周圍環境發生了變化，絕對不是人有什麼問題。」
「我明白了，這個風水是個『裡外合』，裡面和外面同時起作用。」顧汛勇猛然反應過來了，「醫院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
「既然醫院裡面有東西，那肯定是老吳放的。」胡兼生看了一眼老吳的屍體說，「至少跟他有關係。」
胡兼生又看向醫院的前廳，歎了口氣：「那我們是冒一下險，去醫院裡找老吳的證據呢，還是在這裡等死。」
「去醫院，想辦法看看老吳今天都去過什麼地方，從這些地方下手。」顧汛勇的話語裡充滿著不確定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