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間接抓捕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距離押運開始只有半小時了，留給馮玉彬的時間並不多，不過他到底還是做好了打算——他將這一生的事業都押在這次行動上了——包括押運蔣繼剛和找到關於劉苒松失蹤的一切秘密。
下午三點半，警察局裡依舊一片肅整，不過負責今天下午押運蔣繼剛事宜的人們，都不由地在心裡懸了一口氣，乞求著下午晚些時候能夠平安無事。
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裡，馮玉彬和刑警隊長余緒初正面對而坐。
「你現在……」余緒初看著馮玉彬，表情複雜，「打算怎麼辦，你的人不能就這麼憑空丟了啊。」
「我知道，而且我差不多知道誰有問題，只要能讓他就範，我想劉苒松就有下落了。」馮玉彬翻動著筆記本說。
「馮隊……」余緒初說完突然愣住了，「我是說馮主任……我見了你還是習慣喊你馮隊長……都忘了你是省廳的指揮中心副主任。」
「無所謂，代號而已。」馮玉彬笑了笑，「今年是我最後一年了，明年他們就把我調去人大坐板凳等退休了。」
余緒初看著馮玉彬，不知說什麼好，的確他也沒辦法說什麼。
「實際上我今年就該退了，」馮玉彬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記憶裡越來越差了，在幹下去會出事的，要不然我會是副主任？廳長我也幹得下來。」
說罷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本來一個月前我就會被調到人大去的，但是後來繼剛出了這麼大的事——身敗名裂，晚節不保……我在廳長辦公室裡坐了一個小時才求下他讓我來處理這件事。」馮玉彬的大拇指撥動著筆記本，「不管最後什麼鬼樣子，我總要把這件事做完。」
「緒初啊……看來你得幫我個忙。」過了一會兒，馮玉彬又說，「咱們要稍稍冒點風險了。」
余緒初看著馮玉彬，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十分鐘後。
接到馮玉彬電話的姚貴宇來到了停車場，馮玉彬、余緒初以及另一個他不認識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等在那裡。
「馮組長，這是……」姚貴宇看著另兩個人問。
「哦，」馮玉彬介紹著身邊的兩個人，「這兩位都是懷昌市警局刑警隊的老余、老黃，他們馬上負責押運路線的事先探查工作，你馬上上車和他們一起走打前站。」
「哦，好的。」姚貴宇答應了一聲。
「小姚，你能開車吧？」余緒初笑著問姚貴宇。
「可以的。」姚貴宇應了一聲，便從馮玉彬手裡拿了車鑰匙。
「那輛。」馮玉彬指著他之前挑下來的帕傑羅。
「那輛車不是用來押運蔣繼剛嗎？」姚貴宇有點不明白馮玉彬的舉動。
「臨時來了新車，」馮玉彬看了看手錶，「五十的時候會來幾輛奧迪，到時候用奧迪，你們先走。」
「好的。」姚貴宇看了看馮玉彬，便和另兩個人把車開走了。
「小姚，你知道嗎？」余緒初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車外的街面，「路線改了——或者說從一開始這條路線就是故弄玄虛的……我們現在要走馬上真正押運蔣繼剛的路線。」
「原定路線是假的？」姚貴宇吃了一驚。
「這也算是機密吧，這事過會你們馮組長上車時會通知的，但現在咱們得走真正的路線，」余緒初看著公路牌說，「右轉上郊區，我們要繞過整個懷昌市。」
姚貴宇沒有回答，只是打了方向盤開上去郊區的路。
「這條路再一直往前開就成。」余緒初又補充了一句。
外面的景色漸漸荒涼，從街面和店舖逐漸變成了荒地和農田，莊稼都已經收割過了，遍地都是齊齊的茬子。
「對了，另外問一句，您認識蔣繼剛嗎？」車開了十分鐘後，余緒初突然轉過頭問。
「沒見過呢還。」姚貴宇想了想又說，「他之前是……呃，刑警隊的隊長……」
「對，之前我是副隊長來著。」余緒初嘟囔著，「後來嘛……」
「呃，余隊長，你是說這條路一直往南開嗎？」姚貴宇突然打斷了他的話，「沒搞錯。」
「對啊，就是這條路啊。」
「余隊長，我自以為還有一點方向感，省城在南邊，但現在我們在向北開……」
「繼續開。」
姚貴宇更想反駁，卻突然看見余緒初已經拔出了槍對著他。
「余隊長你這是……」
「繼續開。」余緒初並不理他。
兩個小時之前。
錄像監控室裡。
「不用知道具體的，不過我就是負責今天這件事的人，這事高度保密，包括我來過監控室這件事，在今天整個事情結束之前，你都不能和別人亂說。」
保安點了點頭，有點誠惶誠恐地看著馮玉彬。
「呃，還有一件事，」馮玉彬突然想起了什麼，「我還想查另一段錄像。」
「哪段錄像，您說。」
「警局大廳有沒有監控？」
「有的。」
「把記錄調出來，倒退到我到大廳的時候。」
保安照做了。
馮玉彬拿著筆記本和筆，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只見錄像裡，他帶著四個人到了大廳，給他們分配任務，一個被他派去調度室，一個被他派去指揮中心，後來只剩下的兩個人——姚貴宇和劉苒松還站在他面前。
「這裡慢放。」馮玉彬命令到。
保安把時間放慢了三倍，馮玉彬死盯著屏幕。
只見他的嘴動著，手向車庫方向指去，姚貴宇和劉苒松一同點頭向車庫走去。
「之前是你讓他先來停車場看看車子的，他應該早就在這了。」
而十幾分鐘前姚貴宇分明是這麼回答的，也就是說，他好劉苒松是一起去車庫的，他在說謊！他一定有什麼要隱瞞。
兩個小時十分鐘之後，城郊公路上，余緒初用槍示意姚貴宇停車。
「把後備箱打開！下車！」余緒初大聲命令道。
姚貴宇不敢忤逆，按了開啟後備箱的按鈕，後備箱在「砰」的一聲輕響中打開了，姚貴宇頭皮一緊。余緒初看見了他顫抖的雙手，不禁握緊了槍。
「下車啊！」
余緒初又喊了一聲。
姚貴宇慢吞吞地下了車，余緒初也跟著從車另一側下了車。
「到後備箱那去，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余緒初厲聲喊著。
姚貴宇看著他，眼神裡露出哀求的神色。
「快點啊！」余緒初大吼著。
姚貴宇幾乎是一步一停地走到了後備箱，將兩隻手伸進後備箱裡，費力地把劉苒松的屍體從裡面搬了出來。劉苒松後腦被打破，兩眼圓睜，面目猙獰，顯然是被人從背後突然襲擊的。
「有話你去跟審訊室的人解釋吧。」余緒初丟給姚貴宇一副手銬，「現在懷疑你涉嫌謀殺絳源市警局刑警劉苒松。」
說完，余緒初給馮玉彬打了電話。
「喂？怎麼樣？」馮玉彬嘴上問著，心裡明白：既然余緒初已經打電話來了，就說明事情還算順利。
「老實了。」余緒初看著姚貴宇把自己的雙手銬起來。
十幾分鐘前，警局辦公室裡。
「緒初啊……看來你得幫我個忙。咱們要稍稍冒點風險了。」
「什麼事啊？」余緒初看向馮玉彬。
「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就知道劉苒松已經死了，屍體就在停車場那輛帕傑羅裡。」馮玉彬眼中透出一股老辣的恨意，「我在看車的時候就發現了——那輛帕傑羅的後輪比前輪微微扁一點——空車後輪吃勁，顯然是後備箱裡有東西，除了人，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有那麼大重量。」
「你查到兇手了嗎？」
「查到了——這個人就算不是兇手，也至少是直接相關的，我的手下，那個叫姚貴宇的人。」
馮玉彬歎了口氣：「雖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殺人，但是你得幫我逮住他，也許他和惠通公司相關，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有鬼。」
「明白了。」余緒初笑了笑，順手摸了摸腰間的槍和槍套。
下午四點，在馮玉彬的帶領下，警局的押運隊正式發車了。
「別動。」
在另一邊的城郊公路上，余緒初正打算把姚貴宇押進車裡。他見姚貴宇身形僕動，知道不對勁，便大喝了一聲，料想姚貴宇也不會在槍口底下賭命的。
沒想到姚貴宇真的賭了一把，他一彎身反過頭撞向余緒初。余緒初胸口吃了一擊，沒能站穩，摔倒在地，連槍也脫手了。
姚貴宇打了個滾，趕在余緒初之前把槍搶到了手上。
「別動！」姚貴宇大吼著，「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不在乎再殺一個！」
余緒初舉起了雙手，只恨自己剛才沒狠心直接給他一槍。
「你也下車！」姚貴宇槍又指向了一直坐在車後沒動的老黃。
老黃沒有說話，也舉起雙手下了車。
「你想幹什麼？」余緒初趁著姚貴宇還沒上車，趕忙問。
但姚貴宇沒有回答，只是開著車一個大轉彎向北逃去，再向北兩公里有一個十字路口，從那可以逃到全國各地，天南海北。
與此同時，周文喬正帶著蔣嫣在昌通大道邊的樓宇裡奔逃，周文賓沈華生正靜待著押運車隊的出現，惠通公司的殺手們也將ak47的槍管擦得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