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叛逃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回到下午三點的懷昌市，與周文喬通過話的蔣嫣很快受到了江區的懷疑，雖然蔣嫣用計化解了她與周文喬通話的證據，但是始終不能打消江區對她的疑心。沒多久，在得知江區決心殺掉蔣繼剛後，蔣嫣也不再猶疑了……
懷昌市，下午三點二十分，距離蔣繼剛被押送還有四十分鐘。
昌通大道外側的高樓上，蔣嫣正拿著一個雙筒望遠鏡，聚精會神地向外望去。馬路上安靜如舊，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江區給她安排的任務，就是看好馬路，看看有沒有大量的便衣或者什麼別的什麼人也來趟這一趟渾水。
按照他們得到的最新消息，懷昌市公安局下了死命令：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以及導致人們對警察治安能力的懷疑，這次參加押運的人不會超過二十人，這樣看來即使是加上便衣人數大概也就三十人左右——這樣一個數目，大體上還是可以對付的。
「你十分鐘之前有沒有打過電話？」
江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蔣嫣身後時，把她嚇了一跳。
「你嚇到我了。」蔣嫣回過頭，看見江區說。
「你十分鐘之前有沒有打過電話？」江區把同樣的話又說了一遍。
蔣嫣不滿地看著他，但什麼都沒有說。
「你打給誰了？」江區走到她身邊問。
蔣嫣依舊沒有說話。
「砰！」
江區暴跳起來將一把匕首猛地扎到地板裡，蔣嫣嚇得不自禁輕輕叫了一聲。
「你打給誰了！」江區大吼了一聲，「我沒時間和你猜謎！如果我有一天時間我會用一天時間的辦法來問你，但現在我只有四十分鐘，我只有四十分鐘的方法來問你。你打電話給誰的。」
蔣嫣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她深吸著氣，把手機丟給江區。
江區拿過手機，打開「最近通話」，正看見一個熟悉的號碼。
「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老闆幹什麼？」江區看著號碼，不自覺地收斂了許多，但又不願完全服軟，便問。
「幹什麼？」蔣嫣的聲音仍在顫抖，「有問題你自己問他去。」
「你是不是有第二部手機。」江區又問一句。
「你搜啊。」蔣嫣展開了雙手，「搜到的話，你現在就把我從這樓上推下去好了。」這次她真的動怒了。
「幹好你的事，有問題及時通知我們。」江區說了這一句便出去了。
蔣嫣長噓了一口氣。
之前她和周文喬通話的手機，現在正放在她腳下的地板裡。至於她手機裡的通話，那是昨天下午三點十分的——之所以時間正常，是因為她把手機時間向前調了一天，如果江區回看手機時間的話，那就穿了幫了，好在江區形容匆忙，也沒有在意。
江區到這棟樓才剛剛五分鐘，就因為技術員偵測到蔣嫣房間位置有電話，便匆匆趕了上去。
這棟樓整個都是被惠通公司以不同人的名義在三周前漸漸包下來的，兩周前各色人物分批住進了這棟大樓，而且還逼真的到惠通公司安排好的各處去上班，以致根本沒人知道，在這平凡樓棟裡居住的一些看似都不相互認識的人，其實是一群統一組織下的十惡不赦的殺手。
四十分鐘前，江區和其他人從不同地方帶著槍支上了這棟樓，進了房間後邊將一把把ak系列突擊步槍和獵槍以及兩把微沖攤到了地上——這樣比較方便拿。不過如果這時候要是有不知情的人進門話，肯定會被面前的景象嚇暈掉。必然的，惠通公司的人也不會讓他再走出這棟大樓。
江區走出蔣嫣的房間，在過道裡正碰上黃淦。
「怎麼了，聽見你大吼大叫的。」黃淦看著江區臉上餘怒未消的表情。
「我老覺得蔣嫣不太對勁。」江區的眼睛看著蔣嫣的房間。
「你現在又動不了她，她級別比你還高呢現在。」黃淦笑了。
「問題不在這，」江區搖搖頭，「問題不在這裡——我知道她遲早會賣掉我們。她耳朵後面有反骨，我看到了。」
「什麼年代了，還玩骨相啊。」黃淦笑了。
「她爸爸那也有一塊反骨……」江區的眼中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我不只相信基因能遺傳，我覺得，也許吧，命運也能遺傳，你覺得呢？」
黃淦搖搖頭，覺得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過啊，我倒是覺得……」黃淦又說了一句，「她不會在那裡束手旁觀，看著她爸爸死的。」
「你有什麼想法。」
「反正我現在沒有事，我來看街面上情況好了，讓她睡一會吧。」黃淦看了看蔣嫣的房門，「事情結束之後可能好控制一點，至少還可以騙騙她。」
「老闆有最後下過殺掉蔣繼剛的命令嗎？」
「老闆的命令會等到蔣繼剛被抓住以後才下達，」黃淦停了一下，「你覺得蔣繼剛會活過今天嗎？或者說老闆會讓他活著。」
江區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黃淦扳動手指關節，向蔣嫣的房間走去，他試著推門，但是們沒有開，於是他大喊了兩聲：「蔣嫣！蔣嫣！」
蔣嫣沒有回應，黃淦抬腳踹開了門，房間裡空空如也，雙筒望遠鏡被扔在地上，房間的窗戶都被打開了。
江區跟著走了過來，看見房間裡的一切，小聲問：「跳窗走了？」
黃淦回過頭看著江區，不敢做肯定的判斷。
「你們兩個都不許動！」蔣嫣突然從門後面閃出身來，舉槍對著兩人，「你們要是發出一點聲音我就開槍。」她丟出一截繩子給兩人說，「把手機扔出來，動作快一點，然後用繩子把自己捆到窗戶上，捆結實一點。」
黃淦和江區照做了。
「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蔣嫣看著黃淦說，又一遍看著江區右手的袖口。
江區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那裡正粘了一個藥片大小的竊聽器，大概是之前黃淦找蔣嫣要手機時，蔣嫣乘機貼上去的。
蔣嫣將兩人的手機撿起來，反身帶上門，拉過雜七雜八的椅子、櫃子把門堵死，然後飛快的跑到玄關打開門，拚命向樓下跑去。她跑下第三個台階時，樓上已經傳來了轟轟的撞擊聲。黃淦和江區掙脫捆綁的速度很快，那道門被他們打破，大概也就是一兩分鐘的問題。
她索性不再想那麼多，只一直向下跑去，跑到樓道口是竟也沒人阻攔。
她掏出手機，一邊跑著一邊又撥通了周文喬的號碼。
「喂？」周文喬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喂？文喬，」她已經哭出來了，「救救我，救救我爸！」
她正說著，突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她尖叫著揚起手臂掙扎，想要逃走。
「是我，是我……蔣嫣是我啊……」
那是周文喬的聲音。
她停止了掙扎，呆呆地回過頭，撲在周文喬懷裡痛哭，身體好像完全失去控制一樣由著周文喬把自己拉到隱蔽的角落。
如果再慢一秒的話（不管是她還是周文喬），他們就會和江區帶下來的人碰個正著。
好在他們快了一秒，他們躲進樓梯後的陰影中，江區和追趕下來的幾個人只能沒頭蒼蠅似地四散分開尋找著蔣嫣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