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臨時失蹤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蔣繼剛將被押送赴省高院出庭的事被暴露之後，惠通公司調兵遣將，意在阻止蔣繼剛上庭。得到消息的警局自然不會輕浮應對，在省廳的派遣下，二十年前聞名懷昌的馮玉彬帶著一個四人的小組來到懷昌市專門負責押送事宜，不過就在押送前的兩個多小時時，小組中的成員突然失蹤了。究竟是有人刻意為謀，還是單純的事出意外，二十年後重返懷昌的馮玉彬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跳幀
下午一點，距離蔣繼剛押送還有三個小時。
馮玉彬來到懷昌市警局的時候，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警局大門的頂端——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只是褪色程度要更嚴重了。
門崗攔住了他要求出示證件，他便拿出了省公安廳發下來的文件以及臨時通行證。
二十年前他離開這裡時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還會回來，但想不到竟是用這種方式。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由省公安廳臨時組出來的五人（加上他）押運小組，都是各地抽調出來的人。這一次風聲很大，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三十多年來他也沒經歷過犯罪分子這麼猖狂、警局這麼謹慎的情況，畢竟時代在改變。
走進辦公樓後，馮玉彬把其他四個人吩咐下去辦理交接事宜，自己則直奔臨時羈押室，蔣繼剛正被關在那裡。
警局裡面已經被完完全全裝修過一次了，地面瓷磚都光潔了很多，卻不及當年的白粉牆、水泥地簡捷實在。
他穿過審訊室走到了羈押室的最裡面，看守拉開鐵門，在「嘩啦」一連串金屬重響後，他看見了被倏然而入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地蔣繼剛。
「繼剛，很久不見了。」他說著，走進了羈押室，鐵門又被「嘩啦」一聲關上了，蔣繼剛身後白牆上的那道陽光也隨著鐵門而消失。
「玉彬，是你啊。」蔣繼剛睜開眼，看著馮玉彬。
「這次我跟你一起走。」馮玉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省省吧。」蔣繼剛打了個哈氣，「我活不過今天的。」
「我說你行。」馮玉彬笑了，「賭上我一條命，你能活過今天的，你還記得從前人家叫我什麼來著的？」
「鐵嘴馮玉彬，一句頂一萬句。」蔣繼剛也笑了，「但是為我你犯不著，我走的太遠了。」
「剩下的就不是你說了算了。」馮玉彬活動了一下筋骨，「二十五年的兄弟，我不會讓你死在這種地方，你也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蔣繼剛大笑起來，好像聽見了什麼滑稽的東西，「有多少人想殺我。」
「這要看我。」馮玉彬說完，反身敲了敲鐵門，看守拉開鐵門讓他出去，又把鐵門關上了。
陽光又一次照到牆上，蔣繼剛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這是二十五年來第一次。
馮玉彬走出羈押室後，便召集臨時押運小組的人去停車場看車。
一般來說押送犯人是沒這麼多考慮的，但這一次的情形：行動曝光，密謀的襲擊已然扣在弦上待發，所以連押送用車也在考慮範圍內的了。輪胎、車窗、車身、油箱乃至剎車，都要仔細考察。
到停車場上時，其他四個人只來了三個，一個叫劉苒松的沒來。
「劉苒松人呢？」
馮玉彬走到停車場時問。
另三個人面面相覷，終於有人回答了一句：「之前是你讓他先來停車場看看車子的，他應該早就在這了。」
「我叫他來的？」
「您忘了？」
「哦，」馮玉彬拍了下腦門，「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他說著從懷裡掏出筆記本看了看。
「這事你沒記。」
馮玉彬翻了翻筆記本——本子裡記的都是金天進入警局之前的事，看來今天一進警局，太激動了，都忘記用筆記本了。
「那好，小王，你打個電話給他。」馮玉彬對著說話人說。
「組長……那個，我叫……姚貴宇。」那人頓了一下，說。
「哦，你都說了三四次了吧，」馮玉彬笑了，「我這記性壞的。」
「我們每個人都打過電話了，」姚貴宇說，「對講機機也用過了，聯繫不上，都關機的。」
馮玉彬沒有再說話，只是仔細回想著自己有沒有中途叫劉苒松幹什麼——但似乎不可能，因為他佈置完任務就直奔羈押室了。
「等他到四點鐘，如果四點鐘他沒來，你和我坐一輛車押送蔣繼剛。」馮玉彬對著姚貴宇說。
「那就先看車吧。」另一個人建議道。
「嗯，」馮玉彬點點頭，在停車場停著的幾輛車裡來回走動著，時不時默默車門、車窗或者低下頭看車的地盤和輪胎。
「就這輛吧。」
十分鐘後，他在一輛三菱帕傑羅邊上停下來了。
「這輛？」姚貴宇看了看車說，「這輛都靠近跑車了，不用那麼快吧。」
「這輛是這裡所有車裡最快的一輛，」馮玉彬不容置疑地說，「要的就是最快的。」說著他掏出筆記本和筆，把選定的車的型號和位置記錄下來，又說，「現在你們每人挑一輛車坐進去，但不要進這兩帕傑羅，把這車看好，我希望四點前這車出現任何意外。」
馮玉彬交代玩就走回了警局，進了警局保安處地錄像監控室。
監控室裡的保安見了他的臨時通行證，敬了個禮。
「我想找一段錄像。」馮玉彬看著監控室裡的幾排屏幕說。
「哪裡的？」保安問。
「停車場的錄像有沒有。」
「有的。」
保安敲擊了幾下鍵盤，但屏幕上卻什麼都沒有顯示。
「嗯？」保安不自覺的出了聲，「有點不對。」他重新敲了一次鍵盤，但屏幕上只是灰濛濛的一片。
「哦……」保安看著屏幕上一片灰說，「肯定是什麼人把監控鏡頭給塗了。」
說著，他將錄像不斷倒進，倒進到一點零三分時，終於有了圖像——屏幕裡，劉苒松正在車庫裡看著那一排汽車，但很快一隻手伸到屏幕前用噴霧劑塗滿了監控鏡頭。似乎是有人從監控的死角溜進車庫，然後把鏡頭弄花了。
這樣一來，劉苒松的失蹤，就很可能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了。
馮玉彬瞇了瞇眼睛，看著屏幕，掏出筆記本在紙上記了幾句。
「這隻手還是戴手套的。」保安又看了一遍錄像說，「看不出來到底是誰的手，不過好像就算是沒帶手套也不好根據手找人。」保安說著提起電話，準備把事情上報。
「等等，先別上報。」馮玉彬按住了電話。
「嗯？怎麼？」保安不解地看著馮玉彬。
「這個人也許現在還在警局裡呢。」馮玉彬看著錄像說，「你要是上報了，上頭再查下來，那就打草驚蛇了，另外我手下人可能還在他手上，要是來個魚死網破什麼的還麻煩了。」
「還在警局裡。」保安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
「我感覺這是自己做的，外人對我們的保安系統這麼瞭解，是比較困難的吧。」馮玉彬說，「今天警局有大事，你知道吧。」
「呃，知道，但是具體……」
「不用知道具體的，不過我就是負責今天這件事的人，這事高度保密，包括我來過監控室這件事，在今天整個事情結束之前，你都不能和別人亂說。」
保安點了點頭，有點誠惶誠恐地看著馮玉彬。
「呃，還有一件事，」馮玉彬突然想起了什麼，「我還想查另一段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