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蔣嫣的電話 文 / 莊秋
本章提要接上一章內容，聽聞蔣繼剛將會在押運途中被惠通公司劫走，周文喬便隨著周文賓和沈華生回到了懷昌市，雖然心裡帶著一點疑惑，但周文喬始終相信兩人，直到蔣嫣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周文喬做出了另外地選擇。
兩周前，下午三點，懷昌市內一間破舊的出租房裡，史倩和沈華生對面而坐。
「你可以一句話都不說，但你每句話都會被記下來當做證據的。」史倩舉起槍對著沈華生，「我們的人已經在樓下了，現在大概已經爬了一層樓了。」
「現在被你抓到我就死定了，根本沒有洗清罪名的機會。」沈華生看著史倩說，「你相信我有罪嗎？」
「有什麼東西你和我說好了，我會幫你做到的。」
沈華生笑了：「史倩，我覺得你和當年你進警局時一摸一樣，喜歡包圓，什麼事都攬下來。」
史倩沒有回答，樓下隱隱約約傳來了很多人上樓梯的聲音。
「胡兼生死那天，」沈華生突然說，「你和周文喬在一起對不對？」
「閉嘴。」史倩變得不客氣起來。
「是你放跑他的對不對！？」沈華生咆哮起來。
「你閉嘴！」史倩抬高了槍。
「為什麼你能信周文喬就不能信一次我！？」沈華生大聲吼道，「周文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啊！」
「告訴我周文喬在哪？」
「你到底還是在找他。」
「快說！如果你還想跑！還有兩分鐘他們就上來了。」
「周文喬現在在絳源市……」
「不要騙我了！你還有一分半鍾時間！」
「好！好！」沈華生抬起了雙手，「周文喬在隴西，張口村以外的沙梁子！反正你也找不到他！」
史倩看著沈華生的雙眼，知道他不在說謊，便垂下了拿槍的手。
「他們大概還有一分鐘才能上來。」史倩歎了口氣，「能不能走掉是你的事了，我會說我不敢開槍讓你逃走了的。」
「你等著看吧，我能做到的。」沈華生說完，一閃身跳出了窗戶，沿著一條由空調外機和下水管道組成的路逃走了。
兩周後，又是一個三點的下午，懷昌市上空陰雲密佈，似乎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四點鐘的時候他們會從這條馬路上過，這條路上攝像頭最少，要出事，大概也就是在這條路上出事了。」
陰影交錯的巷子裡，周文喬、周文賓和沈華生三人正看著外面來往不息的車流。
「現在還有一小時時間。」周文賓看了一下表，「還有一點時間給我們準備一下。」
「對，警車肯定是從總局方向開過來的，」沈華生說，「我之前打探到了消息，總局會出五輛車的車隊，都不是警車，蔣繼剛最後坐哪輛車走會在出發前半小時通知——好像警局那裡也早就聽到風吹草動了，這次防護措施很到位。畢竟惠通公司想要他而且幾乎到了可以明刀明槍搶人的地步。」
「蔣繼剛現在完全是死人一個啊，」周文喬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還這麼受關注啊。」
「他的確是死人一個，但他能同時讓很多其他人死。」
「什麼意思？」
「蔣繼剛這次出去是去受審，惠通公司的執行總裁被公訴了，蔣繼剛過去了基本上就算是證人——污點證人。」沈華生點了一支煙，「惠通公司是不會讓他出庭的，但是在這之前蔣繼剛一直都在被『雙規』，而且是異地羈押，根本找不到人在哪裡，只有這一次消息走漏了。」
「惠通公司的執行總裁是誰？」
「之前是胡兼生，胡兼生死後是副總裁宋坤——胡兼生死了是一了百了，不過頂上來的宋坤就慘了，什麼東西都栽到他頭上了。另外，這個宋坤從前一直是惠通公司在懷昌市的代理人。」
這樣一來，那麼之前打電話讓蔣嫣失蹤的人，顯然不是宋坤，也不知這個幕後的推手究竟是何許人。
「還有，恐怕今天下午惠通公司的舉動會比我們大很多。」沈華生吐出一口煙，「恐怕也難以預想地多。」
「誒！？你們看。」周文賓突然招呼兩人說，「那邊樓頂好像有人。」
馬路對面的樓頂上，正有兩個人趴在樓頂護欄邊緣，不知在說些什麼。
「我們窩在這裡什麼也幹不成，不如分頭吧。」沈華生掏出槍，檢查了一下保險和子彈，「看到不對勁的東西及時聯繫。」
「好吧，我去那邊。」周文喬看了眼對面的街道，便走了過去。
剛走到對面街道時，周文喬的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周文喬不知道是誰這麼快就知道了自己進入懷昌市後新換的號碼。
「文喬，是我。」從聽筒傳來的聲音很耳熟。
「蔣嫣！？」周文喬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又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文喬我現在正好能看到你，你往巷子裡頭走一點，最好別讓周文賓和沈華生看到你在打電話。」
「什麼意思？」周文喬一邊問一邊向巷子裡頭走去，好在沈華生和周文賓沒有看到他。
「你先走到巷子裡，我馬上就告訴你。」
「好，我走到巷子裡了。」周文喬站到巷子一側的陰影裡說。
「你覺不覺得奇怪？」蔣嫣問，「為什麼我爸……呃，蔣繼剛被送走，惠通公司中途劫走他這事，周文賓和沈華生會這麼關心？這件事可以說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是不是？」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知道他們這麼做事有理由的……」
「但這個理由沒有告訴你，是不是？」蔣嫣的聲音聽起來很憂鬱，「我知道這個理由。」
「什麼？」
「他們兩個沒打算讓他活過今天。」
「你說什麼！？」
「周文賓的爸爸，沈華生的爸爸，這兩個人的死都和他直接相關。」
「他們是來報仇的？這是為什麼？」
「我說的都是真的，文喬，救救他，求你了，他是我爸爸。」蔣嫣的聲音很小。
「你是怎麼找到我電話的？」
「我們在這裡設了一個檢測台，上一小時之內監測範圍內有二十次通話從十五部手機裡發出，除掉我們的十二部手機，也就剩下三部手機，根據通話時間，我們鎖定了你的手機號碼。」
「你們？蔣嫣你……」周文喬停頓了差不多十秒鐘，「你在為惠通公司工作。」
「文喬，求你救救我爸爸，我這次打電話他們都不知道，求求你，答應我好不好？」
「我會的。」周文喬想了一下，慢慢說。
蔣嫣掛斷了電話，周文喬看了一下手機上蔣嫣的號碼，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史倩，想讓她幫忙追蹤一下這個號碼，但卻只聽到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語音。
周文喬看了一下表，離車隊到達還有五十分鐘。
現在一邊是要讓蔣繼剛閉嘴的惠通公司，一邊是要報仇雪恨的周文賓和沈華生，而他偏偏又選擇了最不好走的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