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破解終局的一擊 文 / 莊秋
本章提示：接上一章內容，儘管胡兼生百般轉移周文喬注意力，但終究沒能掩飾楊協的間諜身份，事情逐漸走向末尾，胡兼生和周文喬也都走向了最終的選擇，不過，間諜戰依然沒有結束……
胡兼生大笑著，周文喬看著他，一聲不響地等待他的回答。
正在他大笑之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接通電話，裡面傳來楊協的聲音：「我暴露了，現在他們知道我了。」
「哎呀，你被發現啦。」胡兼生看著周文喬說，「你的老朋友周文喬在我這裡做客吶。」
「是嗎！？」楊協那一端聲音十分嘈雜，「那現在就看你的了。」
胡兼生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到桌上，說：「好了，現在沒多少時間拖了，給你兩個選擇，一、幹掉你的兄弟，到我這邊來，你兄弟的位子你來做；二、向你自己頭上開一槍因為今天這裡惠通公司以外的人都不會活著出去。」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忠於你？」周文喬覺得好笑，「你不知道嗎，我是個一流的騙子，我騙了很多人了。」
「有時候很多東西不是由你選擇的。」胡兼生慢慢說，「現在你最好對著你兄弟頭上開一槍。」
「切。」周文喬不屑地一笑，舉槍對準了胡兼生，但又突然將槍放下了。
「為什麼不開槍？」胡兼生問。
電視裡的女高音唱完了最高音部分，觀眾掌聲雷動。
「槍裡更本就沒有子彈吧？」周文喬將槍扔還給胡兼生。
「沒有子彈？」胡兼生給槍退了膛，又重新上膛，看了看槍的準星，「沒子彈！？」
胡兼生對著周文傑頭上就是一槍，巨響聲中，子彈穿過周文傑的大腦，打斷了他正傳導著起身逃跑信號的神經，帶著血液和腦漿鑽進了胡兼生家的木質地板中。
周文傑甚至沒有發出一聲叫喊，此時只是渾身輕微顫抖著，周文喬渾身一震，想向前衝但是又停住了。
「你看，別人不信任你，不過我很信任你啊。」胡兼生有些洋洋自得。
「你知道我不會開槍的，打死你的話，我就永遠也不知道蕎蕎的下落了。」周文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儘管面前就是剛剛死去的周文傑。
「我說過這是一個交易。你把我要的東西給我，我把你要的東西給你。」
「你真的要？」周文喬抬起眼睛，雙手顫抖著，「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我把那部分靈魂給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而且，你殺了我的兄弟。」
「現在不是你做主的時候了，殺你兄弟是因為今天他的一系列白癡行為害得我進了看守所，」胡兼生舉槍對準周文喬，「做決定吧，如果決定了就簽一份合同，以後為我做事好了。」
「我現在只恨自己，什麼都晚一步。」周文喬揚起左手，將一隻五四式手槍彈夾扔到地上。
情況和上次在懷昌市旅館相同——周文喬事先下掉了彈夾，但是已經壓進彈膛的子彈是取不出來的。
「我以為槍裡沒有子彈的，把槍扔給你時才為了保險下掉彈夾。」周文喬表情雖然平靜，但心中卻是萬千波瀾浮動不止，他緊握拳頭的左手不住顫抖著。
「喔！你動作還真快啊。」胡兼生才發現手槍的彈夾不見了，「北越周家手上功夫是一流啊。」
周文喬慢慢向胡兼生走近，一邊說：「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覺得接下來的一分鐘會發生什麼事呢？你想怎麼死我成全你！」
唱完收尾部分的女歌手正在謝幕，之前表演過的演員也都走上前台。
胡兼生看著走過來的周文喬，動都不動一下，彷彿周文喬不存在一樣。
「你看著我啊！」周文喬也覺得奇怪，但這一句話喊完，他突然覺得腦子一空，眼前一片漆黑。
「是神經毒藥，不過是麻痺類型的，不會傷及你性命。」胡兼生看著幾近失明的周文喬四處尋找可以扶手的地方，按到椅子上又因為過度用力而將椅子按倒了，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頭撞到了周文傑的腳。
胡兼生搖搖頭，站起身走到一邊撿起周文喬丟在地上的彈夾，周文喬聽見腳步身，想有所動作，但全身癱瘓，動彈不得。
「筷子！是不是筷子！筷子上有問題！」周文喬猛然醒悟，絕望地大吼著。
一位主持人走到所有演員之前，大聲宣佈演出圓滿結束。
「你不吃飯是很機警的，但你為什麼又要接我的筷子呢？」胡兼生的口氣好像是在怪周文喬。
「說真的有時候是可以選擇的……你可以選擇像你弟弟一樣前途無量，也可以選擇像你爸爸一樣死無全屍。」胡兼生將彈夾裝進手槍，上好膛，槍口對準了周文喬。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和電視上表演結束後的結束曲聲音一樣大，兩顆子彈從胡兼生背後穿過，打進了玄關外的櫃子裡。
開槍的是胡兼生的秘書——她手上抓著一把特務用的小型手槍，搶在胡兼生對周文喬開槍以前對著胡兼生開了兩槍，白色的煙霧還纏繞在槍口。
胡兼生長長地洩了一口氣，想支撐著不倒下，但最終還是因缺氧先跪倒，再撲到在地上。倒地時他試圖抓住櫃子，卻將一隻花屏掃到地上打碎了。
秘書走過去摸了一下胡兼生頸部脈搏，之後回身道桌上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機，接著她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後將手機湊到耳邊。
「怎麼樣！？」電話那端的傳來之前與譚四爺談判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中年男人好像等待很久了。
「余隊，結束了，胡兼生中了兩槍，估計不行了，但是一舉一動我都錄下來了，周文喬也在，被胡兼生放倒了。」
「好，我們馬上派人過來。」
秘書小心地走到周文喬身邊，搖了搖周文喬，輕聲喊：「周文喬……」
「你成功了？他死了？」周文喬使勁搖頭，他的視力和身體有所恢復，「胡兼生沒有下猛藥，看來是還是準備要我在最後時刻求饒的。」
「他恐怕撐不了幾秒鐘了。」秘書把周文喬扶到椅子上。
「我沒事了……」周文喬一邊深呼吸一邊說，「可是，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很多人，我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就已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秘書將眼鏡摘下，露出一絲笑容：「我叫史倩。」
六個多月前。
懷昌市，胡兼生家中，胡兼生正在擦拭那只招財貔貅。剛剛升任為胡兼生執行秘書的史倩站在胡兼生身邊——這是她第一次到胡兼生家中。
「我們收到了消息……譚四爺和周文賓現在正在東平區的飯店，離我們也不遠，你去幹掉他們吧。」
「我！？」史倩有點始料未及。
「有問題嗎？之前沒殺過人的話，就從今天開始好了。」胡兼生像是勸說小女生穿泳裝一樣笑著。
史倩知道她的前任執行秘書僅僅因為一件小事而被殺，也不敢強求，只得點頭答應。
「那就去吧。」胡兼生不給史倩絲毫喘息的時間，「我們的人都等在那裡了。」
事實上，胡兼生也並不知道史倩的底細，但是如果史倩敢於殺掉周家人的話，至少史倩既不是警察臥底，也不會是周家的臥底。
史倩憂心忡忡地離開了胡兼生的家，來到飯店換好了服務員的衣服，端上藏有炸彈的火鍋，帶著槍要去給譚四爺上菜。
將要走到譚四爺房間時，她立住了，此時她比任何時候都想放棄，她要扔下手上的菜，跑到警局終止任務。
「你是警察對不對？」周文喬突然繞到她面前了，「你知道我嗎？我叫周文喬，現在胡兼生在派你殺人，是不是？」
她呆呆地站著，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你認識我對不對？你不是胡兼生的執行秘書嗎？你看過我的照片才對。」
「你是周家二少爺周文喬！？」她想起了些東西。
「對，就是我，你不會殺人對嗎？你也不想殺人。」
「你有辦法！？」
「你聽我說，現在你照原計劃進去，一會我進去攪局救走那兩個人，這樣你也好交差是不是？」
於是，之後便上演了那場譚四爺周文賓糟刺殺而周文喬救場的好戲。
在這以後，她就和周文喬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聯繫，之前在黑拳倉庫裡，看到周文喬對陣江區後，她想也沒想地就通知總部來抓人。
「你的同事快要來了吧。」周文喬問。
「嗯，還有五分鐘的車程。」
周文喬點點頭，有些不自在地坐著，很快大批破門而入的警察會抓住他。
「你知道嗎？我見過你的爸爸。」史倩突然說。
「見過我爸爸！？」周文喬略感驚喜地說，「我自己都沒怎麼見過。」
「所以當我見到你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好像又看見你爸爸了。」史倩把手上的槍交給周文喬，「你要和你爸爸做一樣的事對不對？我知道我在違紀，但你還是走吧，打暈我，然後走吧。」
「你！？我……」周文喬一時語塞，的確，警察放走罪犯不是什麼正常的事。
「快點吧，他們要來了。」史倩又恢復了冷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