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周老爺之死 文 / 莊秋
那戶破敗的人家好像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引誘人走進那扇破敗的門，發白的對聯在只剩一半的門上隨著風「辟辟啪啪」地來回擺動著。
周文喬站著，看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先見周老爺。
說起來他是唯一一個「文」字輩在周老爺身邊長大的孩子，不像周文賓、周文傑、周文悅是跟著父輩在外地長大，只是每年過年時來這裡住上一星期。
周老爺是個很慈祥的人，不像周文喬在外三年時聽說的那種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也許退居窯鎮之後性格有變。
值得一提的是，周老爺的左手缺了兩隻手指：一隻中指一隻無名指，是從前倒斗時被粽子抓到，為了保命便狠心剁下了。
周家大門們有關，只是虛掩上了，周文喬推門進去，正看見周老爺坐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就像往常時一樣，但虛弱了很多。
周文喬以為他沒睡醒，可他卻開口了：「文喬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周文喬放下背包，從包裡拿出了一個膠卷盒，從裡面掏出了兩寫有「地」和「人」個青銅指環。
周老爺坐起來，看了看周文喬手上的兩個指環，又坐回去說：「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在惠通公司手裡，不、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
「把這連個收好吧，不然連這兩個也丟了……當年我就知道不能挑起是端，不過你大伯還是那麼干了，他居然想買人做掉惠通公司老闆胡兼生，最後自己反而被惠通公司做掉了……隨後周家和惠通公司就從表面上的交好變成了全面對抗。」
「事已至此，躲不掉了啊。」周文喬把兩個指環重新裝回到膠卷盒裡。
「文喬啊……現在是周家生死存亡的時候了。」
「周家生死存亡！？」周文喬吃了一驚，「為什麼？」
「三個月前周家在雷平鎮的盤子被推掉一半，松曲縣的唐錦鷗被做掉，我們的情報現在是一抹黑，這三個月以來惠通公司也在各地推我們的盤子。周家現在是外強中乾……只要再來一點點衝擊，事情就不一樣了。」
「怎麼會……」
「現在我真的要打破周家的規矩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在守護什麼嗎？」
「守護什、什麼？」
「我們祖上是南宋末年的小官，一路追隨宋帝到崖山的，後來南下的元軍在崖山把南宋軍隊完全擊潰以後，我們家的先祖也就逃跑了……但逃跑了不代表就不忠於大宋，我們家的先祖始終在守著大宋！到今天都是！」周老爺最後一句話小得像耳語。
「到今天都在守護大宋！？」周文喬聽得雲裡霧裡，「宋朝覆滅將近一千年……」
「聽我說啊。」周老爺這一陣身體大不如前了，「一切的秘密，都在三個青銅指環裡，我們知道這個，惠通公司也知道……所以他們拚命想搶到這個。搶到這個，你所尋找的那個，你真正離家三年所要找的東西，也能夠得到……這是巨大的誘.惑。」
「胡兼生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些？」
「他啊……他以前一直住在美國的，後來收集器流失在海外的中原文物……他找到了一份八國聯軍從清宮裡搶來的文件，裡面記載了這件事，他就帶著巨款從國外殺回，組建起惠通公司這個龐大的金融集團，專門彙集地痞無賴和各地高手想從我們這打開缺口。」
「不會讓他打開缺口的——三枚指環兩枚都在我們手裡。」
「乾坤逆轉是很容易的……」
周文喬沒有回話。
「你大哥太急躁了，三弟是扶不上牆爛泥，四妹又是個優柔寡斷姑娘……只有你，現在只有你能夠救周家了。」周將身子俯向周文喬，兩眼盯著他，「周家祖宗的基業，不能毀在我手裡，也不能毀在你手裡！」
「爺爺！？」周文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走吧……」周老爺說完話又揮了揮手讓周文喬出去，「去做你要做的事，你不再是周家二少爺了。」
「爺爺！？」
「走吧。」周老爺疲憊地擺了擺手。
周文喬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周老爺，一時間哽住了。
一大片雲掃過天空，窯鎮陷入短暫地陰霾，周文喬和周老爺陷入沉默。
一小時後，窯鎮招待所外的小飯館，周文喬和譚四爺、楊協、蔣嫣碰了頭。
「文喬你見過周老爺了？」譚四爺試探性地問。
「是的，我見過他了……不過這不是最要緊的事，要緊的是，你們知道現在的局勢嗎？」周文喬不客氣地坐下，另四人的目光轉向他，「現在周家形勢相當危急……我們必須要做一些事。」
「形勢危急！？」楊協和蔣嫣異口同聲地說。
「對，想必四爺應該也知道。」
譚四爺沒有回話。
「現在我們要做一些事……我不瞭解其他人，我只相信你們。」
「你想做什麼？」譚四爺。
「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周家和惠通公司最需要什麼呢？惠通公司迫切想收集剩下的兩個青銅指環……」
譚四爺的手機來電鈴聲打斷了周文喬的話，譚四爺不耐煩的看看號碼，打算掛斷，但想想還是接通了。
「喂？」譚四爺問。
譚四爺只說了這一句話，整個人就凝住了。
「四爺？」周文喬覺得有事情發生。
譚四爺失魂落魄地放下電話，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說：「周老爺、周老爺……」
遠遠地傳來救護車的聲音，鄰城救護車到這裡來要一個小時，看來救護車被叫來是一小時前的事了，那時周文喬剛離開周家老宅。
一股強烈的不祥之感灌便周文喬全身，他慌忙離開座位衝向周家老宅。
「爺爺，我們不想在繼續下去了，我們會按照譚四爺的指示去以色列的。」
這是今天周文喬本來打算對周老爺說的，但現在他心裡只剩下周老爺的囑托：「只有你能救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