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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亂 文 / 天下我有

    久候善良的陳浩然不歸,百帕夏等人四出尋覓,終於找到那觸目驚心的戰場。現了木劍的殘件。百帕夏說:「純金刀碎了?」百帕夏亦找到愛郎的佩兵。青史說:「我曾與這劍的主人交手,他是邪惡的陳浩然新拜的師父。」「看來善良的陳浩然與他們碰上和動手。」石曉翠說:「戰況似乎很激烈,徒弟仔到哪裡去了?」

    百帕夏說:「奶奶,青莊主,會不會上了華山城?」風勢稍減,山峰上的華山城清晰地映入三人眼簾。石曉翠說:「這是最大的可能性,我們上山。」大自然的風雪消退,另一場更大的人為災害,卻急速地襲向華山派。

    掀生小型風雪的二人自旋窩中躍出,邪惡的陳浩然起步在先,加上熟知山勢,一直稍稍拋離善良的陳浩然。邪惡的陳浩然說:「我總算在這裡花費了兩年光陰,休想追上我。」心頭劇跳,邪惡的陳浩然似是緊張,但嘴角卻又泛起笑意,這是何故?因為,他已來到目的地門前。

    心跳,源於亢奮。自信的神色,充分表現出他能決定面前門派活口的生殺予奪。闊別五載,踏進師門的第145章,教善良的陳浩然無從閃避,第一波利劍狠狠地釘在堅實的城壁上,入石數寸,下一柄劍命中的,可會是善良的陳浩然?華山城最高處,天驚閣。

    閣內通道中,煙很愁正押著花完自前進。煙很愁說:「百萬計所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嗎?」花完自說:「是。」花完自心想:他救活百師兄,原來就是為了盤問寶庫的事。花完自說:「我明白了,你要邪惡的陳浩然挑了本派,只為引起混亂,你其實另有目的。」煙很愁說:「少廢話,帶路。」花完自無奈地領煙很愁來到一扇巨門跟前。門扉開啟,透出刺目豪光,煙很愁究竟想得到什麼?

    華山派華山城,山上山下,各生奇變。位於山腳的青史三人,為尋找善良的陳浩然,匆忙上山。城內校場,邪惡的陳浩然濫施殺戮,善良的陳浩然yu阻無從。天牢中,百栽自神秘被囚,似乎神智失常。天驚閣,而最高層的寶庫,亦來了不速之客。

    威脅花完自帶路前往寶庫者,正是煙很愁。口口聲聲要邪惡的陳浩然前來滅絕華山派,原來另有目的。寶庫門扉開啟,寒芒閃現。煙很愁的思緒,瞬間回到了過去。

    三十年前。此時小童還未取名煙很愁,名叫小白。小白說:「師,師父。」邊關要塞,軍機房。南傑說:「小白,你怎麼來了?」小白說:「我媽,被人捉走了。」小白說:「他們放我出來,指定要師父你去救人。」南傑心想:既知是我天魔居士的弟子,還敢向他們母子出手,定是衝著我而來。小白說:「師父,求你救我媽。」

    小白說:「師父出手的話,我媽一定會安全脫險的,求求你。」南傑說:「別這樣,先起來再說。」南傑心想:對方刻意讓他回來向我求救,分明是想引我動身,若是閒時,南某早就前去,哪怕你布下什麼陰謀陷阱?但如今。南傑說:「際此異族壓境,家國存亡的關頭,我豈能抽身?」南傑說:「第二面鐵炫鈴之主既要求我助他守城,我絕不能毀諾離開。」小白說:「他們說過,若師父不去,媽必定性命不保。」執鈴者許願,南傑則以玄鐵刃履行諾言,從不背信。

    南傑心想:下萬千生靈與一人之性命,我只能選擇前者,徒兒,為師只好。南傑說:「為師不會見死不救,但我身為軍師不能明目張膽跟你離開,否則軍心必亂。」「你先行離開,我會布下我仍在此地的假局,再追上你去救你娘親。」小白說:「師父肯出手?太好了。」南傑說:「但我不會現身與你同行,只會暗中尾隨,讓敵人以為只有你一人,掉以輕心,我會在緊要關頭,攻其無備,明白嗎?」小白說:「弟子明白,師父無所不能,媽媽肯定會化險為夷。」南傑說:「放心,她必定無恙,你出發。」小白說:「是。」

    南傑心想:徒兒,莫怪為師,我自有安排,必可保你倆母子平安。小白懷著對恩師的無比信心,回到當日兇徒釋放他的地方。三面環山的一間小屋跟前。小白心想:媽,就被困在裡面。師父說會在緊要關頭現身,一定已在附近。我就昂首闊步走入屋中,決不再在那些壞蛋面前出醜,丟了師父的威風。

    小白說:「媽,我回來了。」小白冷靜地推門,說話安撫母親,並借此警告一眾敵人,你們逞威風的日子到此為止了。門板往內推,卻撞上了放在門後的一桶水。小白心想:咦?撞上了什麼東西?木桶往下傾倒,澆濕了地上一堆粉末,石灰,立時起了反應。

    石灰遇水生熱,迅速蔓延。熱力燃著被散佈成一定軌跡的火藥,向著置身火藥桶間的一道身影燒去。是小白的母親。被困的慈母不斷搖頭吟叫,焦急的目光,示意此地危險,不宜久留。小白說:「火,糟,媽,危險。」

    所有火藥同時燃點,瞬即爆破,狹小的石屋頓成火海,咫尺之間的母親頃刻被熊熊烈火波及吞沒。小白說:「師父,快來。」火力無處宣洩,逕向四方八面湧去,小白首當其衝。危急間,一人從後拉開小白,避過熱浪。

    時機間不容髮,小白甫被救出屋外,無情的火焰已從內把整間石屋逼爆,磚石粉碎,木樑折斷,毫無疑問,他的娘親,絕對已葬身火海。小白說:「媽媽。」小白說:「師父,師父,快回去救我媽。」那女子說:「小白,你師父還在守城,分身不暇,吩咐我代他前來。」小白說:「師,師,師母?」那女子說:「對不起,敵人竟布下如此狠毒的陷阱,我見機太遲,只來得及救你,如果是你師父,你媽一定會得救的。」小白說:「師父,他早就沒來的打算?」「他由始至終都在騙我?」

    小白心想:師父,欺騙我,我,我信錯了他,害死媽媽,我親手害死媽媽。姓南的,我絕不會原諒你。南傑說:「捉拿你倆母子的,是我為了第一面鐵炫鈴,殲滅的魔教之餘孽,他們本想炸死我。」「雖然於事無補。」「但我已為你娘斬殺那幾個惡賊。」南傑說:「為師對不起你,我會盡力彌補,全心全意授你所有絕學。」

    南傑說:「我和你師母,今後會視你如親生孩子般看待。」那女子說:「苦命的孩子。」「你就把我當作媽媽。」小白說:「是,我會待師母如同親娘一樣。」多年後,小白長大成人,終於向南傑展開報復。南傑的妻子,倒臥於血泊中,遺體滿是寧波十字劍貫穿的洞孔。小白的生母已死,所以敢以他母親自居者,下場也是死。愛妻慘死於這些年來視為兒子的愛徒手上,南傑恨火中燒。

    南傑心想:他這些年來苦心學武,就是為了向我報仇?自負無所不能,卻害死了妻子。南傑頹喪地任由風吹雨打,面上的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淚。此後數載,南傑始終無法找到逆徒報仇,心灰意冷。一切悲劇皆因首兩面鐵炫鈴而起,南傑自責不已。遂把同出一脈的玄鐵刃棄而不用。南傑說:「第三面鐵炫鈴流落江湖,我定要先行奪回,否則教那惡賊得到用作護身符,我便不能殺他。」

    結果,南傑終在五年前回收落入善良的陳浩然手中的第三面鐵炫鈴。而玄鐵刃卻在多年後為一名漁夫撈獲,售予百萬計。華山派以劍法稱雄,百萬計遂把玄鐵刃獻給收藏無數寶劍的父親百栽自。玄鐵刃被藏於寶庫,背後的恩怨情仇,兩父子卻不得而知。而今日踏入寶庫者,正是為此劍而來。

    玄鐵刃,終於落入煙很愁手中。煙很愁說:「南傑,他日我就要用你這柄玄鐵刃,斬下你這背信棄義的首級,為我慘死的娘親報仇。」成長過來的復仇之子,當年弒殺師母後,礙於實力未足以對抗南傑,潛逃修煉,改名煙很愁,如今修為大進,打聽到玄鐵刃的下落,立時前來取劍,報那血海深仇。

    花完自心想:我再沒利用價值,他定會滅口。玄鐵刃到手,煙很愁離開寶庫。花完自說:「士可殺,不可辱,動手。」煙很愁說:「天下間我只要殺的人只有一個,我沒有殺你的理由。」煙很愁放過花完自,來到寶庫外與把風的童教會合。煙很愁說:「走。」童教說:「師尊。」「海貝思押著百萬計,到別處去了。」「要去找他嗎?」

    煙很愁說:「且由他去,亂局擴大,才方便我們脫身,哈哈哈。」得到玄鐵刃,煙很愁如同想像到殺母仇人伏誅劍下的樣子,再也壓抑不住狂喜的情緒,如狂大笑。另一邊廂,有一個人也可能要死於劍雨之下。危急間,一道身影驀地於校場入口現身。身形夾帶凌人的青色氣勁,他是南傑。

    南傑如飛天將軍聚勁急降,勢若泰山壓頂,罡氣之猛烈,硬生生令群劍無從突入,難作寸進,粉碎崩斷,沒一塊刃片能接近善良的陳浩然分毫。

    南傑心想:這一個是我徒兒善良的陳浩然。善良的陳浩然心想:這位老伯,好像似曾相識。南傑心想:還是那一個才是呢?怎麼有兩個一模一樣的陳浩然?世上只有百帕夏能分辨二人,南傑亦無法分清真偽。邪惡的陳浩然心想:這個老傢伙竟輕易破招?他是何來路?南傑心想:不過這一個曉得寧波十字劍。南傑本已出城,但看見兩個陳浩然相鬥,便暗中視察,並救了遇險的一個。

    南傑對邪惡的陳浩然說:「傳你寧波十字劍的人在何處?」除自己外,就只有煙很愁會這門絕學,南傑立時追問仇人所在。邪惡的陳浩然心想:糟,該戰還是逃?遇上強敵,邪惡的陳浩然本能地心頭一怯。但一如以往應付雙使般,瞬間已壓下恐懼,想出應對之法。邪惡的陳浩然說:「他在山下,我可為你帶路。」邪惡的陳浩然本yu引南傑與煙很愁相鬥,但。南傑說:「休想調虎離山,讓他逃走,他必在這山上,少耍花樣。」邪惡的陳浩然不知煙很愁已上山,但南傑料定對方不會實話實說,反把真話當作謊言。邪惡的陳浩然心想:媽的,本少爺難道坦白。唯有亂說一通。邪惡的陳浩然說:「對,他在上面,隨我來。」

    南傑心想:那殺千刀竟然在此地?追尋多年的殺妻仇人就在城中,素來冷靜的南傑也不禁為之動容。南傑說:「帶路,稍有異動,自取滅亡。」邪惡的陳浩然心想:哼,城內通道我熟悉得很,總不信甩不掉你。南傑對善良的陳浩然說:「小子,我有事要問你,在這裡等我。」善良的陳浩然說:「老伯,你究竟是。」善良的陳浩然也想詢問對方身份。但南傑心急如焚,火速動身。

    善良的陳浩然心想:血?我始終保護不了夏妹的同門。突然有一批華山派弟子進入校場。看見遍地屍骸,眾人只道是善良的陳浩然下手。其中一人說:「陳浩然,是你下的毒手?」善良的陳浩然心想:他們又誤會我是邪惡的陳浩然。善良的陳浩然說:「先聽我解釋。」

    眾人說:「別聽他狡辯,動手。」善良的陳浩然心想:我不能傷他們。只好避重就輕。善良的陳浩然時守時避,勉力自保。魔劍突然破風飛來。刃鋒插地,勁震四野,分開了善良的陳浩然及眾弟子。百帕夏說:「掌門夫人有令,全部停手。」

    善良的陳浩然說:「夏妹,師父,叔叔,你們都來了。」百帕夏說:「陳大哥,你平安無事,太好了。」百帕夏等三人趕上山來,青史率先擲劍為善良的陳浩然解圍。眾弟子說:「是師母和師妹?」青史心想:遍地屍骸,不見那不肖子?青史說:「善良的陳浩然,你是否遇上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善良的陳浩然說:「對,我阻止不了他殺人。」青史心想:事情本來有挽回的餘地,不肖子,你為何要一錯再錯?

    眾弟子一見石曉翠,全體下跪,氣氛凝重。眾弟子說:「皇天有眼,師母終於歸來,請你主持大局。」一弟子說:「師父他老人家失心瘋了。」另一弟子說:「山上人人自危,請師母作主。」石曉翠說:「什麼?老頭子他瘋了?」通道中,煙很愁默然止步,似有所覺。童教心想:師尊,怎麼停下來盯住這面牆?

    在另一條走廊,南傑也凝神看著眼前石壁。邪惡的陳浩然心想:他幹什麼?倒不如乘機逃走。南傑突然一掌探出。身處不同位置的兩師徒,雙雙伸手按壁,究竟為了什麼?

    原來二人雖各在不同的通道中,卻只為區區四面牆壁分隔,彼此的功力,仇恨敵意,隱隱然穿透土石,教對方知悉自己的存在。狹路相逢,兩大高手命中注定要在華山城碰頭,為往日喪命的親人,以對手的生命和鮮血,討回公道。天牢。青史剖開牢房入口的鐵窗。石曉翠說:「徒兒,照我吩咐行事。」善良的陳浩然說:「我會的,放心。」青史說:「小心應付。」善良的陳浩然說:「是。」百帕夏說:「陳大哥。」「別勉強。」「我不願見到你倆有所損傷。」善良的陳浩然說:「我懂得分輕重的。」輕輕一按,傳達教人心安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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