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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赴京趕考遇故人 文 / 寧襄陽

    太陽依舊爬上了山,陽光還是照進了紀府大院。

    紀昀很快被刺眼的晨光弄醒了,看著身旁熟睡的馬氏,想著昨夜的激情澎湃,紀昀心緒如潮,他既感慨世事之無稽,又無奈再次遠離馬氏。

    他情意頓生,伸出手來撫摸馬氏的臉頰,那是何等的細膩光滑,誰不想永駐溫柔鄉,怎奈兒女情長非男人本色、丈夫所為。

    紀昀思緒萬千,詩興上來了,隨口吟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好是好,只是……」不想馬氏已醒,只不過在裝睡罷了。

    「你醒了?」紀昀略感意外。

    「妾身早醒了,本想假意一睡不醒,免得道時候分別之苦。只是適才聽到相公的吟誦,一時情難自抑,所以才開了口。」馬氏將頭埋於紀昀胸間,一臉赦羞,紅嘟嘟的臉上一陣溫柔。

    「我豈會不知你的心意,然家國天下,百姓社稷,我不得不拋卻私情啊!」雙手緊緊扣住馬氏,滿臉亦是溫存。紀昀的嘴劃了下去,吻向馬氏那醉紅欲滴的櫻唇,他想借此良晨,將自己虧欠馬氏的一次性補足給他,她太需要了。

    當紀昀開始吸吮馬氏的櫻唇時,馬氏嬌軀一顫,她動情地望著紀昀,她渴望紀昀火熱地狂吻,那種感覺她等待的太久了,也來的太遲了。

    馬氏極其努力地配合著、迎逢著,同時也享受這你那得得歡愉。

    馬氏與紀昀在離別之期,享受了一個春意盎然的早晨,她們彼此配合著,在分離之際登上了快樂的巔峰。

    就在紀昀和馬氏在房內纏綿之時,赴京的馬車在門口已然準備妥當,只是金管家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甚為著急。今兒是公子赴京的頭一天啊,老爺剛剛吩咐過,不容有失啊!金管家再等一夥,乾脆去內堂找少爺去,雖然不合規定,但也之只得如此了。

    金管家很快來到紀昀臥室,輕敲了敲房門,緩聲道:「少爺,該起身了,莫要誤了赴京時辰。」

    金管家將耳朵緊緊貼在窗前,卻聽不到裡面有任何響動。

    這下金管家急了,他急忙再次敲門,大聲道:「少爺可在裡面。老奴恭請您起身,馬車已在外久候了。」

    奇怪的是這次卻有了動靜。傳來了紀昀匆忙的聲音:「金管家請稍候,我馬上出來,無需再催了。」

    「是。」金管家回應道,心裡卻納悶的很,少爺一向守時,怎麼會忘記了時辰。難道……金總管想到關節處,不免發笑。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辰,紀昀方才來開門,金管家才進得房來。

    「少爺昨晚可睡得安穩?」

    「嗯,還行。」紀昀仍在洗漱,隨口道。

    「那少夫人呢?」

    「咦?」紀昀方才知道金總管的意思,紀昀假意不說,佯裝生氣道:「金管家倒管得真寬泛,連這事也要過問嗎?金管家還不去準備馬車,在此作甚?」

    「已然準備停當,就等公子啟程赴京了。」

    「噢,那是最好,這就啟程吧,你先去準備。」紀昀倒是有些吃驚。

    「夫人不遠行嗎?」

    「她記不去了。」

    金總管心裡偷笑,那還用說,肯定在枕邊道別過了,難怪起這麼晚。

    「對了,還要向父親餞行呢。」

    「老爺吩咐過了,少爺不必刻意前往拜別,請少爺即刻啟程。」金管家恭聲道。

    「父親是怕誤了我的時辰,好了,金管家,啟程吧!」紀昀也不再忸怩了,他頓時有一種豪情萬丈的感覺,會試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金管家應了聲「是」,記退下準備去了。

    很快,紀府門前的馬車啟動了,一輛載著一個氏族子弟對於功名的渴求的車子駛向茫茫科舉之路。有艱辛、有坎坷、更多的是未明的前途和凶險。

    但見一婦人立於門旁,雙眼望著遠去的馬車,手中的絲帕早已被淚水浸濕了。

    話分兩頭,已是掌燈時分,喜福樓外傳來一陣車馬聲,不是紀昀又是誰呢。

    「少爺,喜福樓到了,煩請下車。」

    「嗯。」紀昀在金管家的扶持下,躍下馬車,抬頭望見店門頭的匾額上書「喜福樓」三個大字,好不氣派。

    「倒是個好店名,真希望沾點喜氣。」紀昀玩笑了。

    「喜福樓是全京城排得上號的客棧,自然不同一般。」金管家無不得意,像是客棧是自己開的。

    紀昀心中點頭默許,的確不錯富麗堂皇,翠福樓與之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呀。可他哪裡知道,如此極盡奢華,價格自是不菲,一般人更是想也別想。

    當然,紀昀不是普通人,就在紀昀在觀賞喜福樓的磅礡氣勢之時,一位小二模樣的人走向前來,望了紀昀兩眼,道:「這位可是順天府鄉試解元,紀昀,紀公子?」

    「正是。」紀昀滿臉疑惑,自己尚未告之姓甚名誰,這個小廝是如何得知自己的名諱的?

    「哦,真是紀昀公子啊,就請隨小的來,有人為您訂好了上房一間。」那小二邊說,邊讓出一條道來,好讓紀昀行走。

    紀昀現在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究竟是誰如此神通廣大,不僅知曉自己的姓名,還為自己訂了上房。他低聲道:「金管家可曾訂有房間。」

    金管家也是疑雲重重,答:「灰少爺,老奴並未訂有客舍啊。」

    「這就奇怪了。」紀昀有些舉棋不定了,「也罷,既來之,則安之。」紀昀大步向前,跟那小二踏進了喜福樓。

    方才一進屋,紀昀就被眼前所見的諸般景象所驚呆了,儘管自己也是個久經世面的人,但還是被眼前極盡奢華之能事的建築、佈景、裝飾深感吃驚。

    紀昀在心中低呼:好生氣派啊。

    「公子的房間就在上面,請隨小的前來。公子隨從的房間也已然安排妥當,請諸位跟那位前往自己的住所。」那小二所指之處,走來一位衣著、模樣與之差不多的人來。

    金管家一干人等隨那位小二到內房去了,紀昀跟小二上了樓,七拐八拐地總算來到那間所謂的「上房」,小二為紀昀推開房門,引紀昀走進去。

    紀昀本來以為這客房應是極盡富麗,華貴異常,沒成想,這次又吃了一驚。哪裡是什麼華貴富麗,這間小屋修飾得古樸宜人,與自己那間籐屋相差無幾了。

    「這便是所謂上房嗎?」紀昀突然有一種被愚弄之感,外面的精雕細琢與裡面的簡單成天地之差,倒不是紀昀追求奢華享受,是不能接受這巨大的落差。

    「紀公子哪裡的話,小店雖然簡陋,但在客房的裝飾上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公子再好好瞧瞧。」那小二掩嘴而笑,語言裡透出蹊蹺。

    紀昀料定絕非如此簡單,他細瞧之下,才發現適才自己之愚蠢,真是愚不可及啊。這屋裡所用之傢俱擺設全是上等黃花梨,光這一項,就不止百金。何況,還有極品伽楠香、名人字畫、古玩珍稀,真是令人眼界大開。

    「果然不簡單啊!」紀昀由衷地讚道。

    「謝公子誇獎,不知還有何吩咐?」

    「某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子是想問是何人為您安排如此周密,請您稍作休息,那位您想見的人物會在樓下設宴,宴請紀公子,到時,您自可知曉。」小二答道。

    「告訴他,紀某準時赴約,並代為傳達感激之情和對某的厚意。」

    「小的告退,您好生休息。」小二說完,就躬身退下了。

    紀昀坐了下來,他覺得這個客棧不簡單,那位神秘人物更是難以琢磨。任憑紀昀左思右想,就是猜不透那人的底細。罷了,反正稍候就可一觀其尊容,便得知其廬山真面目,至少,現在看來是朋友應當無疑,可會是誰呢?

    紀昀洗了把臉,除去一路塵埃。就推開房門,就走下樓來,他倒是真想見見這位「高人」是何方神聖。

    小二早已在樓下久候了,他引領紀昀走到雅間,紀昀瞥見一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搖首舉杯呢!

    紀昀心裡登時明白如鏡,也唯有他能如此了——許顯德。

    「曉嵐兄,別來無恙啊。」

    此語一出,更加驗證了紀昀心中所想,才道:「許兄,好大的手筆啊。」

    紀昀緩緩走入雅間,與自己相對而坐的正是:許顯德。

    「不是許某,又會是誰,紀兄快請坐。」

    紀昀落了座,才嘗了口酒,酒亦是難得的佳釀,道:「今日,許兄令我對以往酒肆之歡有了新的享受啊!」

    「哪裡,昔日,紀兄的盛情款待,弟還歷歷在目。今只不過是略盡地主之宜。」

    「哦,愚兄倒是奇怪了,顯德兄原是江浙人士,怎稱起地主來了。」紀昀問道。

    許顯德望了那小二一眼,那小二便知趣退下了。才道:「曉嵐兄有所不知,我族舉族搬遷,才遷來這京師腹地。只因我族略涉商賈,才會舉族遷徙至此。」

    「那怎麼說,這喜福樓……」紀昀已然全部明白。

    「正是我家產業。」許顯德只是淡然說道,面對此豪華酒樓,盡無半點得意之色。

    「我原先只想許兄乃富貴人家無疑,卻不曾想到豪富如斯,恕愚兄眼拙。」

    「紀兄是在罵我,你我即都心懷天下,醉心功名。這富貴如過眼煙雲,只不過有了這些,你我之願望可無後顧之憂罷了。」許顯德正色道。

    這番話說得紀昀頓時語塞,如此大義凜然,乾脆利落。令紀昀心生佩服,感覺此人足以深交,堪為良師益友。

    「說得好,只是你卻是如何知道我要來?」

    「王兄早有書信傳來,我自然知曉。王兄也於明日趕來,你我三人相聚吃酒。」

    「好啊,你們二人聯起手來算計我,好不奸詐啊!」紀昀玩笑道。

    「咦,酒可以多喝,話卻不可亂講。快些用膳吧!」

    「某怎麼有一種被愚弄之感?」

    「哈哈哈。」

    於是,在紀昀抵京大第一天,就碰上了好友許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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