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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赴文章 會遇險阻 文 / 寧襄陽

    紀昀邊走邊琢磨紀卓的話,覺得十分在理,也是對談定人生的一種思考,紀昀對紀卓的敬重也就更增添一分。

    紀昀走在路上,迎面走來了金管家,金管家向他問安:「少爺萬安。」

    「嗯。」紀昀總覺得拉下什麼,忽然想不起來了。

    眼看金管家要走遠了,他才恍然想起,忙道:「金管家留步,有事麻煩您。」

    金管家走到跟前,恭聲道:「少爺有何吩咐,小的照辦就是。」

    「麻煩金管家了,備輛馬車,去趟翠福樓。」紀昀如是道。

    「恕小的斗膽問一句,您這是要去幹啥?」

    紀昀雙眉上眺,面露慍色,道:「不該問的就無需多問,也不要妄加揣測。」

    「是,少爺。老奴唐突了。」金管家碰了一鼻子灰,真是自討沒趣。

    「快些去辦吧,我稍後動身。」

    金管家金管家裝身來,反向而行,去張羅事宜了。

    紀昀徑直走到了書房,見到馬氏還在收拾自己剛才食用的早膳,就上前幫忙。哪知馬氏一手甩開紀昀的手,道:「去忙你的文章會吧,奴家怎麼敢有勞夫君呢?」

    紀昀很是詫異,馬氏是怎麼知道的,紀昀納了悶了,小聲道:「夫人怎麼知道了,消息還是蠻靈通的。」

    「你說呢?」馬氏雙目圓睜,怒狠狠地瞧著紀昀。

    紀昀很是尷尬,也是,難怪馬氏會生氣。近來,自己卻是忽視了馬氏啊,那怎麼辦?只能博得馬氏的原諒,紀昀此時才知道,自己這個丈夫是做得真不怎麼樣。

    「那夫人打算何如?」紀昀此時竟然全無了主意。

    馬氏好不生氣,才回來,椅子都沒有捂熱,就又要去參加什麼狗屁文章會。眼裡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娘子啊,太過氣人了。

    馬氏氣得胸脯起伏不定,厲聲道:「你去可以,但是夫君你要知道,我們是夫妻啊。為什麼總是聚少離多啊。」

    馬氏還是留下了淚水,女人的武器就是淚水嘛。

    但似乎這招對紀昀是「無效」的,紀昀還是狠下心來,道:

    「夫人大義,為夫在此謝過,他日必當彌補。」

    馬氏心碎了,她癱坐在床沿,無聲地淚流,卻又無可奈何。

    紀昀上前安撫,除了安撫,他也別無它法。他只是可歎,自己的難處又有誰會諒解和體會呢?

    金管家前來催叫紀昀,說是馬車已然妥當,請紀昀啟程赴翠福樓之約。

    紀昀回望了馬氏一眼,還是走了。

    馬氏心如刀割,望著紀昀的眼神充滿了幽怨和無奈。

    在去馬車的路上,紀昀問金管家:「準備的怎麼樣了。」

    「全部妥當了,請公子寬心吧。」金管家辦事紀昀還是放心的,自小,金管家就在紀府當差,金管家可以說是看著紀昀長大的。

    所以,紀昀也是對他有一份尊重和特殊的感情。

    金管家看出馬氏與紀昀剛剛吵了一架,所以就好言相勸道:「少爺,其實夫人沒有什麼奢求,就是想與你多守些日子罷了。」

    「金管家,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某的責任重大,家族的聲譽不容有失啊。所以只能委屈夫人了,希望她能明白。」紀昀如是道。

    「名譽就真的怎麼重要。」金管家小聲嘀咕了一聲。

    「金管家,你說什麼來著。」

    「哦……哦,沒什麼了,公子還是快點去吧,不要誤了時辰。」

    「金管家辦事,紀某放心。」紀昀對這個管家真是沒說的。

    「謝過少爺誇獎,老奴身死亦心甘啊。」

    「金管家言重了,以後還要多多仰仗金管家呢。」紀昀道。

    兩人健步如飛,很快來到紀府大門,見眾人都準備妥當了。紀昀發話了:「啟程吧。」

    「是。」金管家整理了一下,就扶著紀昀上車,向眾人吩咐了幾句,就驅車而走了,一路煙塵滾滾。

    紀昀一路上,臉是緊繃著的,他心裡還是放心不下馬氏,紀昀覺得自己太對不住馬氏了,他為自己犧牲的太過多了。

    自己對馬氏始終存在這隱隱的歉意和不安,自己執著於功名和家族的榮辱,已經將馬氏漸漸地至於第二位了,看來此科完了後,要好好待她了。

    「少爺可有心事?」金管家老於世故,一看紀昀的臉色就全明白了。

    「金管家,向您請教一下治家之策。」紀昀還是心煩。

    「少爺客氣,但說無妨啊。」

    「少爺我和夫人的情況您也知曉,您看……」

    「少爺的煩惱,老奴早就看出來了,夫人是個好女人,少爺是不想有負於她,但您又要顧及科舉和家事,所以漸漸覺得力不從心。」

    金管家分析的入情入理,不虧在紀府的幾十年啊,他對紀府諸事可謂瞭如指掌。

    紀昀雙眼放光,大喜過望,喜道:「金管家真是一語中的啊。那您有何法子調和一下,讓我鬆口氣啊。」

    「以老奴幾十年的經驗來看,少爺現今還是應該以科舉為主,他日功成名就之時,夫人她就什麼也都忘了,只餘下喜悅了。」金管家滿面春風,一臉恣意,議論以來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紀昀的心裡如同注入了一劑安心丸,原先的的愁思也就不那麼強烈了。

    「吁」

    一聲重喝下,馬停了下來,紀昀的思緒也被拉扯下來,回到了現實。他問道:「金管家,發生什麼事了?」

    「老奴不知啊,待我去問問車伕。」

    金管家探出車外,向車伕詢問,但卻瞧見前面有一輛馬車攔路,便明白了是何事了。就回紀昀道:

    「有人攔路,馬車不好走。」

    「哦,看清是何人了嗎?」

    「瞧不真切啊,估計哪家的公子吧。」金管家揣測到。

    「嗯,我們繞道而行吧,免得誤了時辰。」

    「是,少爺。」金管家剛想上前吩咐車伕,就聽見車外傳來一陣洪亮的聲音:

    「紀兄當上解元郎後,連朋友都不想見了,架子十足啊。」

    紀昀聞得此言,身體一震,這不是王鳴盛的聲音嘛,他急忙出得車外,跳下車來,急道:「王兄哪裡的話,紀昀下車迎接了。」

    「呵呵,我就說紀兄還是那個紀兄嘛,客氣了。」王鳴盛也同時下來了,兩人似有相通之心,竟在同時刻下得車來,足見其交情之深。

    「紀兄,一向少見啊。這三年不曾覓得你的影蹤,傳言是勤加苦讀去了,可有此事?」王鳴盛久不見紀昀,也是高興不已。

    「呵呵,這三年俗務纏身,但讀書之事也沒撂下。只是比起王兄來,怕是遠遠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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