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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朋友惜別心相連 文 / 寧襄陽

    昨日翠福樓的不歡而散,許顯德可是鬱悶了好久,難得眾位朋友歡聚在一起,把酒臨風,快意人生,舞文弄墨,暢敘幽情。

    可是被紀昀的「吞雲吐霧」給鬧的,眾人都是落荒而逃,除了許顯德外,誰受得了紀昀那股「濃郁」的煙草味啊。

    回到紀府,許顯德隨著紀昀來到書房,就不悅道:「紀兄,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兄弟還有什麼可遮遮掩掩,有話就直言吧,莫要拐彎抹角。」紀昀還在那抽煙呢,自打從翠福樓回來,他就沒停口哩。

    「這……」許顯德顯然不好意思開口。

    「呵呵,我已然知曉許兄要對我來長篇大論了,這煙某是丟不下了。許兄還是省些氣力吧,再說,許兄還是力薦此品的事主哩,怎麼又如此反覆呢?」紀昀微笑道。

    「弟是為賢兄的貴體著想啊,這煙草實在不宜紀兄的抽法啊。」許顯德似乎對此深感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許兄休得再言,我已得其三昧,真乃神品也。」紀昀還是一臉享受。

    「既然如此,我多說亦是枉然,還望紀兄能把握適度,免得傷身啊。」

    「不肖你說,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嗎?」紀昀對於自己倒是很是自信。

    「如此甚好。」許顯德稍稍寬心了。

    「還是要多謝許兄的關心,此物我必然拿捏的恰到好處,你無需擔憂。」

    「那是最好不過的,就怕你把持不住啊。」

    「許兄說笑了——哈哈哈……」紀昀放聲大笑。

    許兄也是一臉笑意,突然道:「紀兄,我還有些事要辦,兄慢慢品味神品吧。某先走一步啊。」

    「請便。」紀昀巴不得他走哩,好不再聽他囉嗦。

    許顯德走出書房,直徑向他的房中走去,想有什麼急事。

    此刻,馬氏走了進來,細聲輕步,倒是有規有矩的。

    「相公萬福。」馬氏緩聲道。

    紀昀似乎嚇了一跳,回過身來,見是馬氏,心稍寬。急道:「原來是夫人,嚇我一跳。你為何不出聲啊?」

    「我卻是出聲了,只是你未聽見罷了,莫非心裡有鬼?」馬氏也開起了紀昀的玩笑了。

    「夫人玩笑了,為夫怎會有鬼哩。」

    「那手裡拿的是何物?」馬氏瞥見了紀昀手中的煙桿。

    「哦,此乃神妙仙品。」紀昀嬉笑道。

    馬氏想近身查看,奈何剛靠近紀昀身旁,就嗅到一股子「怪味」。她急忙避開,秀眉微蹙道:「夫君,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如此霸道。」

    紀昀伸長了脖子,又狠狠地抽了一口,慢道:「此乃神妙仙品的獨特味道,夫人又豈會知曉。」

    「阿嚏——阿嚏,我受不了了。」馬氏顯然對這很是反感。

    「習慣就好了,嘻嘻。」紀昀開起玩笑來了。

    馬氏心裡很是無奈,卻也生氣,自己這個夫君本是無可挑剔的。有些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偏偏這個夫君他沒有什麼毛病,如今,卻嗜好起煙草來了,倒真有些不適應。

    「夫君,這煙草傷身吶,還是少接觸的好。」

    「為夫有數。」紀昀一臉自信。

    「這………」

    「莫要再說了。」

    「奴家稟告爹爹去。」馬氏面露慍色,真要去找紀老爺去了。

    「哎……夫人,夫人……」紀昀想要叫主馬氏,馬氏卻已經走出書房,向紀父的臥室走去。

    紀昀兩手一攤,只好隨她去了。

    馬氏轉角來到紀老爺的房間,輕輕地踏進房內,恭聲道:「父親萬安,媳婦叩見。」

    「哦,是媳婦啊,有何事找為父啊!」紀老爺停下手中的事,轉過身來問道。

    「父親,夫君他……」馬氏似有些遲疑。

    紀父走了過來,迎面坐下,習慣性地端起茶盞,微笑道:「有話就講,無語咱公媳兩人就好好談談。怎麼吞吞吐吐的,不像往日的你啊。」

    「父親說的即是,孩兒就說了,夫他今日迷上了吸煙,且愈加迷戀起來。孩兒是怕傷了夫君的身體,也會影響他的仕途和治學啊。」

    紀老爺放下茶盞,放聲大笑,道:「媳婦過慮了,煙是不宜多抽啊,但我相信昀兒會拿捏的很好,知子莫若父嘛。至於仕途,就更不用擔心了,許多京畿要員和閣部大臣都嗜好此物,你就不用如此了。」

    「可是……」馬氏仍是放不下心來。

    「莫要可是了,還是專心伺候你的夫君吧。」

    「是,謝爹爹教誨,媳婦自當謹記。」

    「下去吧。」紀父大手一揮。

    馬氏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心中還是忐忑不安,顧慮重重。

    紀昀過完煙癮,就走出書房透透氣,舒緩一下心情。他伸了個懶腰,瞇著眼,望著那落日的美景,心中豪情頓生,隨口道:「好個落日,公他日定當要將汝扯下,成某仕途的踏浪石。」

    「好氣魄啊,紀兄果然胸懷大志,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矣。愚弟佩服之至,還望日後能提攜某這個無知小輩啊。」

    「許兄說笑了,兄愧不敢當也。」紀昀確實滿心歡喜。

    「大丈夫說話要有擔當,既然胸懷抱負,那便要付諸實際,小心從事,大膽開創。他日,大好前途必定不是難事,兄以為然否?」許顯德亦不是草莽,也是心繫天下之輩。

    「然也,你我相見恨晚,果真是同道中人啊,志趣相投,還要彼此進步的好啊。」紀兄深以為然,亦有同感。

    兩人步至園亭裡,又開始暢談國事,把酒快意起來。

    少頃,許顯德面露難色,唯唯諾諾道:「紀兄有一事相告。」

    「你我兄弟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這個……弟在紀府逗留已有半月餘,家母昨日來信,說甚是想念。而弟也確實離家久已,再說在你府也討饒了怎麼久,還望紀兄成全。」許顯德也是一臉不捨。

    紀昀放下酒杯,默不作聲。

    過了很久,紀昀才無力到:「真要走?」

    「紀兄來日方長,你我兄弟有的是機會嘛。」卻也是難抑心中的惜別之情,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動起來。

    「呵呵,為兄知道留不住你啦。怎麼,行囊都妥當了?」紀兄強顏歡笑。

    「正是,也向紀老爺道過別了。」

    「你這『賊子』」紀兄給了許顯德一拳,深情道:「汝早有預謀啊。」

    「不這樣,我走的了嗎?」

    「呵呵呵……」

    此時太陽爬下山來,它亦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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