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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文 / 追峰的雲

    命朱雀帶著蚩尤領著那群獸人孩子前往天岱山暫居,我一個人往炎帝部落去了。此次離開再次回來居然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炎帝部落近在眼前,隱隱約約的已經可以聽見人來人往的熙攘聲了,我加快腳步,進了城。這裡的人一見我進來,忽然全都安靜下來了,只是呆立著看我。我對他們笑笑,他們也對我微笑,臉上的神情卻十分驚慌。

    「你們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麼?」我抓住一人便問。那人躲躲閃閃只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卻趁著我扭頭跑開了。

    正感到迷惑,忽聽到不遠處很是熱鬧,像是有人唱歌。我快步上前,擠進人群,只見一群姑娘身著綵衣翩翩起舞,她們手中分散著祝福的花朵,花瓣遍地皆是,瀰漫著怡人芳香。想必是有人要成親了,難怪這麼熱鬧。我也開開心心的湊在人群裡等著新人出來迎接祝福。

    麒麟遠遠走來,炎帝一身喜裝坐在上面,他的懷裡抱著一名女子。女子低頭微笑,粉面櫻唇幾分嬌羞幾分甜蜜,而看著他們的我卻心如刀絞。

    這是再一次被拋棄的感覺,原本以為是自己的丈夫,如今卻抱著別的女人歡歡喜喜的迎接眾人的祝福,而我卻如此辛苦的跑來觀看?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們慢慢走過來,人群中只是忙著歡笑,起初並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忽然安靜下來,只是看著我這裡。他們的眼神都帶著恐懼,有幾個年齡小的孩子甚至哭起來。

    麒麟很快發現了我,前行的腳步遲疑著最後乾脆停留在距我十步之遙的地方。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淼娘終於抬頭往這裡看了,我看著她的神色,微笑,震驚,呆滯,恐慌,不知所措……

    「月伏……」炎帝在麒麟身上喚我,我沒有答應,只是看著淼娘。我的目光就像兩枚釘子,死死地釘在她的眼上,讓她無法逃避。然後我看著她翻身跌落下來,而一直抱著她的炎帝居然慌了神來不及將她拉住。

    「月伏,這件事說來話長,你一定要聽我們解釋。」麒麟送眼底下來,炎帝去查看淼娘傷勢,它才開口解釋。

    「讓他說!」我指著炎帝,「炎帝,我聽你的解釋。」

    炎帝只顧著淼娘,根本沒有聽見我所說的話。麒麟剛要開口,我憤然一掌揮出去不知哪裡來的一陣狂風將麒麟擊打的幾乎站立不住。「不可以,月伏,這不是你的力量,這是年獸的力量,你不能解開那個封印讓年獸控制你!月伏,你是人啊!」

    「你閉嘴!這就是你所謂的人!看看他們對我做了什麼?我拯救了你們的族人,換來的竟是你們這等的回報嗎?若恩將仇報言而無信便是人,那我寧願為獸!」在說這話的的時候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身體裡面有一股力量洶湧而出,像是要衝破我這身體迸發出來。一時間我感覺頭痛欲裂,雙手抱住頭,蹲在地上想要暫時克制一下自己的身體。

    身邊的族人開始說話,「月伏姑娘怎能這樣說話?炎帝是我們的首領他即便是答應了娶她做妻子,也還是可以跟淼娘成親的啊,首領本就可以有不止一個妻子的嘛。」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原來這般小氣,不通情理,這日後若是做了我們的首領夫人恐怕我們很難有好日子過了。」

    「我說呀,她就是欠教養。據說,那軒轅部落就是怕留下她日後惹出什麼禍事來才催著求著讓我們炎帝娶了她的。」

    「唉,說來說去還是我們淼娘好,如今又得了赤松子大人的提攜,溫柔嫻淑再加上略懂一些法術,為我們部落請來甘露保我族人衣食無憂,這樣的女人才適合我們的首領才是。」

    「唉,可惜她就是心太善良,定是覺得自己搶了這月伏姑娘的位子心中不安難過才會受傷的吧。」

    「好了別說了,當心讓人家聽見了……」

    他們竟然在我才為他們消除瘟疫沒多久就將我的功德遺忘的乾乾淨淨,心裡想的念的全是別人的好,而我剩下的全是不是了。這就是人!太上老君曾叫我自己去回答什麼是人,什麼是獸,我現在終於有了答案了!

    人不過是美麗的皮囊包裹著的醜陋的靈魂,虛偽狡詐,詭辯……

    厭惡……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雖然不喜歡,但是還是經歷過了,於是遊戲失望,有些悲傷,可心裡最難以抑制的感覺還是不甘與憤恨。朱雀說過一旦覺得心裡只有恨了那就只有成魔了,就會變成蜚那樣變得人神共憤。所以我不能成魔,忽然想起之前有神秘人教會我的驅魔咒,我閉目輕念,心中漸漸開始平靜了。

    「月伏,你就是月伏?」待我稍微清醒一些,才發覺有人叫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著一身深黃色布衣,束髮灌頂的男人站在面前,正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奇怪啊,看你印堂穴下一片紅潤本應是大善之人,可為何目光會如此猙獰呢?」

    「你是誰?」我站起來,避開他的注視。

    「姑娘無需緊張,在下赤松子,前幾日機緣巧合遇見了聽訞,就認她做了義女,我那女兒可是時常提起你的,今日一見果然美貌非常啊。」

    「抱歉,我不認識你。」這人說的一些奇怪的話,我以為是遇見了瘋子,心想還是不要理會的好。

    「唉,你看我這腦子。我說聽訞怕是姑娘就不知道是誰了,其實聽訞就是姑娘口中的淼娘。只是她與我有緣,便隨了我喚作赤水聽訞了。」

    「那你是誰?」

    「我不是說過了嗎?在下赤松子,是那赤水聽訞的義父。只是聽聞你與我那女婿炎帝似乎早有婚約,按照禮數我是需要過來與你見上一見的。關於他們的婚事,我想你是不是有點誤會啊。」

    「誤會?什麼誤會?即是誤會為何炎帝不親自來說偏要你來找我?我說過,我只聽他一個人的解釋。」

    「這……」赤松子無奈,只好暫時離開。

    原來我不知什麼時候昏迷了,有人將我抬進了房內,這個房間到處火紅一片該不會是炎帝和淼娘的新房吧?

    「你們好好照看裡面這位姑娘,我去看看聽訞醒過來沒有。」赤松子在我門外跟人說話。

    「這邊我們自會照看,赤松子大人還是趕緊去看看首領夫人吧?首領一直待在她房裡就沒出來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知道了,勞煩掛心了。」赤松子走了,那跟他說話的人進來,端著熱水,「月伏姑娘醒了,先洗洗臉吧,能清醒一些。」

    「怎麼方纔我做了什麼事嗎?該是讓你覺得我不清醒了?」

    「姑娘何止不清醒嗎?簡直就是胡言亂語,姑娘吵著鬧著要住進首領他們的新房來,還說什麼若不答應就詛咒他們永生不得幸福。大家沒辦法才把你送到這裡面,誰知您一進來就只顧著睡覺,誰也不理會。如今那新娘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情形過來呢,大家都說是讓你給氣的。」聽她的語氣好像是在指責我,我百口莫辯。因為之前我只記得用驅魔咒來克制心中的憤恨之氣,之後的事卻全然不記得了,至於她說的那些我無理取鬧之事我更加不可能知道。或許是我意識不清的時候干的吧。

    「能帶我去見一下你們首領嗎?」

    「你想幹什麼?」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看看能不能幫忙讓你們首領夫人醒過來,若真是我做的孽,那我也算是贖一點罪啊。」

    「你真是這麼想的?」

    「那是自然,剛才那位赤松子已經跟我講得很清楚了,我確實太失禮了。」這是我平生第一次撒謊去欺騙一個陌生人。很奇怪的感覺。

    她還是帶著我過來了。

    炎帝把淼娘帶到了離我不近的另一處,赤松子也在。只見他翻動手掌推過淼娘的全身,而他的手上一直隱隱泛著藍光,所到之處淼娘的臉色都會為之一變。看他的樣子莫非是天神?可是天神哪有他這般打扮的?那些天神穿的可都是綾羅綢緞,像他身上這等粗布大衣他們可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那麼他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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