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文 / 追峰的雲
還是沒有人，本想問問風後和朱雀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想想還是算了，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她們什麼也沒聽到。
我不想將那個聲音所說的話當真但是有些事情卻由不得我。他好像說我中了別人的奸計，什麼奸計，誰是他所說的別人？越來越發現我的身邊全是解不開的結，就像倉頡造字之前部落裡用來記事的結繩一樣，一個一個大小不一的疙瘩，都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開。
「你一定很疑惑吧？為何那些平日裡對你還算溫和的族人會聯合起來對付你？」女節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我來告訴你吧，因為你在他們的眼裡已經不再是自己的族人了，你已經變成了炎帝部落的人。你注定會成為炎帝的妻子，黃帝的心絕對不僅僅是這麼一個軒轅部落，他要的是整個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幫助炎帝攻打他們的部落。所以他們不會再保護你了，一旦有人說要利用你大刀隊黃帝有利的目的，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怎麼樣？你痛苦吧？你一心想要成為一個人族，卻注定遭受人族的背叛。還不如我呢。我雖然不是人族卻被當成自己人。從一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在交換，你承擔的是我痛苦的命運而我則要享受你人族的尊貴！」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白了她一眼，「你那個時候帶著幽離開，後來你們去了哪裡？幽把嫘祖的孩子怎麼了？」
「嘖嘖……你還在關心那個嫘祖啊？看來還真是不辜負嫘祖對你的一片真心啊。只可惜，你們注定是要成為敵人的，哈哈……」
「九尾狐，適可而止吧！對我主人說話最好小心點！」朱雀將我護在身後，風後也站前來，「朱雀這個女人是九尾狐？難怪我總是聞到一股狐臊味。可是她不是黃帝的妻子麼？」
「她怎麼成為黃帝妻子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這只妖狐一向對主人有所居心我們還是小心點好。」
「區區一隻妖狐，我們滅了她便是，到時候只需告訴黃帝實情就說她是一隻妖怪不就結了嗎？」風後說著就要動手，女節嚇得往後退。
我攔住風後，「不可輕舉妄動。女節畢竟還是黃帝的妻子，況且我總覺得她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我們叫囂應該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我其實早就懷疑了，女節跟那些天神一定有關係，只是究竟有什麼關係我還不知道，所以不能讓風後動她，否則，惹怒了天神，風後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劫難。
對我的阻攔風後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沒問什麼，只是照我說的做。
見風後無意動手，女節居然還不知趣的離開反而更加得寸進尺，「月伏，我真的是很可憐你。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其實今天的一切都是黃帝安排好的，他要的是風後，而你根本就只是一隻釣魚的餌罷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問那位在你面前從不撒謊的力牧將軍。」
「這不可能！」我一把將女節推開，逕直衝著力牧將軍的房子跑來。
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說話。
「你們得逞了？真的沒有傷害到月伏嗎？」這是力牧將軍的聲音，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像是很著急。
「將軍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們這次雖說是用了些計謀但這都是為了首領。再說首領為了對月伏贖罪也替她擋了應龍將軍一刀呢。」這是倉頡的聲音。
「什麼首領受傷了？嚴不嚴重？」
「已經沒事了，首領要我過來看看你，告訴你一聲免得你胡思亂想跑去看月伏被問出什麼來，到時候月伏若是一怒之下帶著風後跑回炎帝部落那將來可真是咱們的大敵了。眼看著我軒轅族實力大增，一統天下的時日頃刻即到，我們必須做好一切打算。」
「這些我自然之道，所以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讓月伏跟炎帝成親。月伏是雉唯一的孩子，雉為了我們的族人犧牲了這麼多，我們到最後都不能保全她的孩子嗎？」
「力牧將軍，你不要忘了，我們只能按照首領的吩咐做事。我們能效忠的只有黃帝一個人！」倉頡怒氣沖沖的離開，我躲起來沒叫他撞見。
裡面的力牧將軍還在歎氣，我知道不用進去問了，真相已經出來了。可是這究竟是為什麼？黃帝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不是說為了我好才要我去炎帝部落的嗎？可是這一切怎麼都變了？
人，怎麼這麼複雜？他們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對你好？哪一面其實只是在哄騙你？我好想不知道。
朱雀她們趕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力牧將軍的房子往回走了。對於事情的真相風後似乎比我還想知道，因為這關係著她的去留。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的要告訴她真相嗎？若是黃帝費盡心機還是得不到風後會怎樣？
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炎帝部落了，風後若是跟著我必然也是去那裡。到時候黃帝會不會惱羞成怒追過來，此時炎帝部落剛剛經歷過一場瘟疫的浩劫，哪裡還經得起戰爭呢？何況，要我眼看著兩個部落因我而起戰亂，死傷無數我又於心何忍呢？這些人都是我曾經想要親近的人啊！
所以到最後我還是沒告訴風後真相，風後只當是女節在胡說八道，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繼續留在這裡陪了嫘祖幾日，見她身體已經恢復我便打算離開。女節這幾日還算知趣沒跑來惹事，聽嫘祖身邊的人說前些日子那女節總是時不時的跑來嫘祖這裡每次都讓嫘祖很不開心，也不知道她究竟說了些什麼，嫘祖也不肯說給別人聽，每次都是女節走了自己一個人暗自垂淚。可是就算我在的時候女節不過來傷害嫘祖那我一走嫘祖豈不是又要遭殃了？不行我一定要想個辦法保護嫘祖。這時我想起了嫫母，這個女人曾經與我立誓無條件的總從我的吩咐。
找到嫫母的時候她正在耕田。見到我似乎沒有一絲意外，反而像很久之前就知道我會來似的。
想起她曾經與我有恩，我客客氣氣的走過去，「嫫母。」
「月伏，你不需要對我這樣。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吧。」
「既然這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就要離開軒轅部落了，這一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所以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我不在的時候幫我保護好嫘祖。」
嫫母的手顫抖了一下，她沒有抬頭看我，「該來的總是要來，該走的總是要走。我明白了，你去吧，嫘祖我會幫你看好的。」
我還想說話，可是見嫫母一直低著頭都不肯抬頭看我一眼分明是不想跟我再說了，我只好離開。
朱雀對嫫母的態度很不滿意，剛要發作就被我拉住了。
我跟嫫母的關係又豈是她能瞭解的？
臨行時黃帝和嫘祖都來送行，風後站在黃帝身邊目送我離開。我沒有看黃帝一眼，因為我怕看到他真實的面目會玷污我的母親。嫘祖說月伏跟炎帝成親之後就可以常回來了，一定要常回來啊。我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在懷疑，到那個時候我就真的是炎帝的人了，黃帝還會讓我自由出入軒轅部落嗎？
走出很遠之後，朱雀說主人我們飛著走吧，我搖搖頭，有些事情是要想一想了。從我集成母親的生命在人間活了下來，到經歷的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有些事情還不能得到結論但是有一件事已經很清楚明白了，那就是我的身上應該同時有著半獸族和人族的東西。一邊是年獸，一邊是太上老君說過的兩生花。我的母親和嫘祖既是兩生花，那麼鳳凰仙子又是怎麼回事？為何朱雀和風後會毫不懷疑的確定我就是她們的主人？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問題，朱雀跟在我的身後不敢多說話。
忽然有人攔在我面前，我的思緒被打斷，「蚩尤……怎麼是你？」朱雀跑到前面，將它拉起。我這才看清楚擋在我面前的根本不是族，而是一隻獸人。就是之前我在黃帝的軒轅劍下救出的小人獸，它說自己叫蚩尤。
「我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本來想要去軒轅部落找你們的，可是怕那個黃帝再要殺我們，只好在這裡等著。有人告訴我你們一定會經過這裡去炎帝部,沒想到真的叫我給等到了。」蚩尤一臉的天真。
「你等我們做什麼？」我拉著蚩尤坐到一邊。不明白為什麼對這孩子我有著很自然的親切感，這感覺跟與人族交往完全不同，是發自內心的很真實的感覺。
「我們需要一個首領帶領我們活下去。我們沒有自己的地方可以立足，到處逃亡，到處被人族追殺，很多族人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長久下去我們遲早會被滅族的。又一次我們遇見了一群年長的獸人可是他們不願意幫助我們，還嫌我們是累贅要我們離他們遠一些，不要拖累他們。我們只能繼續自生自滅，但是上一次你救了我們，我看到你身上有我們的血液。你一定能幫助我們的對不對？」
「我？你要我怎麼幫助你們？」
「我也不知道，但是站在你的身邊我們就覺得有了安全感。所有的夥伴都說你一定能夠保護我們讓我們生存下去。」他的眼神那麼堅定，讓我覺得有一絲不安，卻夾雜著意思興奮。長久以來，我一直期待著這麼一天我能被人期待，如此真誠的期待，如今這種感覺終於來了，他讓我覺得自己是這麼的被需要著。
「主人，我看咱們還是先給他們找個地方安身吧，日後再慢慢教他們一些防身的技能，不然他們就真的被趕盡殺絕了。」
朱雀的這話倒是點醒了我，我想起了一個地方，那裡絕對可以讓他們安靜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