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文 / 追峰的雲
原來這就是淼娘！
我這才仔仔細細的看清楚了淼娘的樣子，今晚她一襲紫色絲衣，在篝火微微的紅光映襯下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藉著閃爍的火光看到她微微翹起的嬌小鼻樑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精緻的臉龐配上她水嫩的肌膚，妖嬈的身段更讓人離不開視線。最吸引我的是她的髮髻，其他姑娘們的頭髮都是隨意的紮起而她的髮髻卻是精心挽好的，遠遠看去像一隻迎風招展的蝴蝶，輕盈而飄逸。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淼娘朝我這裡看了一眼，投給我一個微笑。看著她如花的笑顏，我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女子啊……
我不會跳舞也不會唱歌所以當所有的女人都加入到她們身邊，我只能站在原地觀賞她們的快樂。
渴望！我想我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加入進去，以至於身體早已不知不覺的跟著她們的歌聲搖擺，但是直到搖擺了許久之後我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我很想知道為何自己會有加入不進去的直覺，而且我越是渴求這種感覺就是越是強烈。
很快，男人們也加入了進去，整個部落都在歡歌笑語中沉浸，就連朱雀也早已沉醉。他們越是狂歡我就越是覺得寂寞……多想這個時候有個人可以說說話，我很不喜歡現在這樣，生活在這群人之間卻又游離於他們的生活之外，我自始至終還是一個人。
炎帝站在我的身邊，大家都說他會是我的丈夫，那麼他就應該可以給我一個家吧？就像嫘祖那樣黃帝走到哪裡她就跟到那裡，形影不離，那樣就不會孤單了麼？
我再次看著炎帝，而炎帝卻一直看著淼娘，我雖然離他比較近，卻無法靠近他的心，而她則一直在他的心裡。
「主人，你也一起來嘛！」朱雀過來拉我，我笑著躲開，「你們玩吧，我看著就好。」朱雀剛要開口就被人拉去了，我再次沉默。
炎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進了人群，現在看客就剩下我一個了。我轉身離開了篝火，想找一個清淨的地方休息一下。誰知道卻在草地上遇到了麒麟。
「你是不是覺得孤單？」
當麒麟問我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愣住了，它居然輕易的看穿了我的心事。
「你不是他們的同類，當然無法同他們一同喜樂。月伏，你在排斥人族！既然你已經讓天神賜予你人的樣子那你就必須接受自己是人的事實，不要再猶豫了，試著接納他們吧，現在的你跟他們沒什麼兩樣。」
「麒麟……我究竟是什麼？你知道嗎？人？還是獸？」
「你是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是人！」
「可為什麼我可以聽懂你說的話別人卻不行？為什麼你可以看到我內心的孤單他們卻不能？他們那裡雖然有歡歌笑語可我卻寧願呆在這個地方跟你聊天。」
「心……月伏，你沒有對這些人敞開你的心。你總是習慣先窺探別人的內心再決定要不要接觸這個人，這樣不好。你對別人的防備只會帶來別人對你的不信任。」
「我真的可以成為真正的人嗎？跟他們一樣？」
「當然可以。起初我也是不信任你的，但是這些日子我都在觀察你，我聽得到你內心的渴望，那是對愛的渴求。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否則就太辜負那麼多的犧牲了……」
「那麼多的犧牲？什麼犧牲？」
「呵呵……今晚我的話有些多了……月伏，我要去跟他們一起慶祝了，你要不要一起來？」
我竟然跟著麒麟走了回來。
人群依然充滿歡笑，炎帝跟淼娘在最中間，人們眾星捧月一般圍繞著他們，他們就像帶著幸福的光環，那麼耀眼那麼閃亮。
「如果你只是站在這裡發呆可是沒辦法贏得那個男人的愛的。去吧，去跟他們一起。」
我搖搖頭，我從不跳舞的，也不唱歌。這是我心裡的疤，沒有人可以觸碰。
麒麟搖搖頭，歎了口氣。
朱雀跳累了就過來喝水，見我跟麒麟站在一起，趕緊過來拉麒麟一起玩，結果被麒麟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了。他們倆好像之前就有很深的過節似的，麒麟總是不願意離朱雀太近，朱雀卻總愛找麒麟的麻煩。光是待在炎帝部落的這幾天，他們就鬧騰了幾次了。
夜色漸漸深了，大家跳累了都開始休息，我按照麒麟教的趁著他們玩的時候幫忙烤了些肉，現在剛好可以分給他們。聽著大家一聲聲的謝謝我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絲甜甜的感覺。結果還是有些過頭了發完才發現沒給自己留下一塊，雖然還是很高興但是自己烤了半天卻什麼也沒吃到總歸還是回覺得不舒服的。就在我失望地蹲在一邊時，一股肉香撲鼻而來，抬頭一看，居然是炎帝。他彎著腰站在我面前，手裡捧著一塊香噴噴的烤肉，「你怎麼這麼慌張，發到最後也沒給自己留下一塊？」原來他一直有注意到我。
麒麟對我眨眨眼我對它笑笑。
忽然人群中又開始熱鬧起來，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我們循聲望去，只見從人群中擠出一個粗獷的身影來，一邊往出擠一邊大聲嚷嚷，「怎麼這麼熱鬧也沒人叫我？你們可是看著我睡著了，背著我還吃上烤肉了！首領，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刑天呢？」
原來是刑天啊，難怪動靜這麼大。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應該是跑過來的吧？
見我就在炎帝身邊刑天猶豫了一下，「剛好月伏也在，今天我就當是還了咱們這個人情了，你們看我把什麼東西給你們抓回來了？」他指著身後，那只巨熊也衝了進來，背上還拖著什麼東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巨熊身上，朱雀卻是第一個認出來那是什麼的人。
只見她跑到巨熊身邊，「蜚……真的是你嗎？蜚……」
巨熊將蜚放下來，交給朱雀，走到刑天身邊。
「蜚，你這麼長的時間究竟去哪裡了？為什麼你要背叛主人？後來主人不是去找你了麼？你把主人怎麼了，為何主人要選擇輪迴？」
「朱雀，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囉嗦！」蜚微微睜開眼睛，它果然很像牛，除了額間只有一隻巨眼我差點以為它就是一隻牛了。不過它的這隻眼睛還真是很大，大得幾乎跟它的嘴一般長短了。
「不對，你雖然偷吃了九天白玉膏靈力長進不少卻還不至於傷害到主人，連我的荀草都可以輕易把你制服更何況主人那令天神都不敢輕易小覷的無邊法力呢！你說，主人去找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閉嘴！說什麼我偷吃了九天白玉膏？誰說的？你們竟然也都信了！我沒有，我非但沒有偷吃任何東西，我更沒有背叛主人！是謊言！都是謊言！主人是相信我的！那個時候主人明明知道我還在天岱山卻跟你們說她要出山找我，暗地裡卻叫我逃走。後來我才知道，主人的靈力一旦脫離了天岱山就會折損，她捨不得山上的萬千生靈，明知道自己靈力已經折損還要將半數靈力留在封山咒裡，以至於送我出山的時候……」蜚好像很激動，它搖晃著站起來，指著周圍的人群，「我們本來是可以逃脫的，都是因為你們人族！就是你們人族的一個女人！若不是那個女人主人根本是可以活著的！可是主人卻不肯離開，她說自己是神，神就要保護所有需要保護的生靈，所以主人最後……」
「你說清楚，什麼女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都是謊言！我最後活著了下來，跟著那個女人我想要找到主人的靈魂幻化成的聖物。但是天神出現了，他們只用幾粒糧食種子就從那個女人手裡拿走了聖物。那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對待自己的恩人？主人冒死才保住了她和她孩子的命，而她居然拿主人的靈魂換取幾粒糧食種子！更讓我氣憤的是她的孩子就以為這幾粒糧食種子成為這個部落的首領，他的部落因為開始種植糧食從此不再為食物發愁！他們憑什麼能這樣？那都是主人的命！所以我要報復，只要我的法術恢復我就會詛咒他們，我要他們不得安寧，我要他們都成為主人的祭品！直到他們知道自己的罪孽為止！」
「蜚……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你沒有偷吃白玉膏主人卻說你吃了，為什麼你又說主人是相信你的？」
「不要相信這些狡猾的人族！他們比魔鬼更加可怕！不信你看看，就是那個人！那個坐在首領寶座上的所謂炎帝！他就是主人拿命去救的那個女人生出來的孩子！主人一直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她一定要救，可是那個人都做了些什麼？他帶著他衣食無憂的族人到處征戰殘殺別的種族，征服其他的部落，還不是更大的殺戮？他怎麼配得到主人的拯救？」它指著炎帝，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我的存在，「朱雀，她……」
「她是主人，相信你也感覺到了吧？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我想要知道全部的真相，蜚，你能不能再說的明白一些？」
「來不及了……朱雀，保護好主人！記住，生生才能不息……主人說一切生靈都應該自由的生存……」話音未落，蜚已經化成一陣青煙，消失在茫茫夜空。
「蜚……」朱雀追著那股青煙跑了好久才停下來。
「朱雀……」我喊出聲來才發現不遠處有人跟我同時出聲。再一看，是王母。
「朱雀，你不必悲傷，這蜚早已成為瘟魔擾亂人間殘害生靈，你將它除去乃是功德一件，玉帝命我來召你上天庭，以後你就可以掌管天界西方安危，成為天庭的西方護法，你可願意？」
王母再看看我，「月伏，老君說你已經學會了人間的感情，看來你也不需要朱雀的保護了，不如你來勸勸朱雀跟我上天庭吧？老君說你答應幫他尋找四個天庭需要的人，現在朱雀我們需要了，不知你能否履行自己的諾言？」
「不！我要留在主人身邊！主人！我求求你，我不要去什麼天庭！」朱雀跑過來，拉著我的手。
「月伏！」王母也在喊我，我真的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