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文 / 追峰的雲
應龍將軍帶著幾個隨從慌慌張張的跑來說是部落發生了大事要黃帝和嫘祖馬上返回。然後他們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而我和朱雀卻因為我和炎帝的婚約無法離開。
看著他們身後揚起的塵沙我迷上了眼睛。為什麼我會有一種再次被拋棄的感覺？這感覺跟那個時候母親一個人離開是那麼像。我有些難過，我想這就是難過吧，因為我的眼角有一滴眼淚落下。
我用手拭去那滴眼淚，它還溫熱。忽然我的胸口開始劇烈的疼痛，痛得我幾乎昏厥。咬著牙蹲在地上，我雙手緊緊抱著自己想摀住自己幾乎跳出來的心，可是好像沒用，越是壓抑疼痛就越是劇烈。很快頭也跟著痛起來，就好像有萬千根針插在頭頂一般，我想叫喊可是發不出聲音。眼前的事物開始動搖扭曲，最後完全失去了原有的形狀，變得光怪陸離，七扭八歪，我的雙腳像踩在水上，隨時有沉落水底的危險。
一個模糊的影像開始出現：到處都是黑暗，只有幾個暗影在搖晃，呻吟聲，哭喊聲，夾雜著腐臭的氣味……一個聲音在大聲哀號，「放我們出去！我們是無辜的……」
「主人……主人……你沒事吧？主人……」朱雀的聲音漸漸清晰，我感覺到有人在撫摸我的臉。「朱雀……」我試著發出聲音，居然說出來了。
見我睜開雙眼，朱雀長舒一口氣，「主人你終於醒了，剛才你居然昏倒了，把我嚇壞了。想施法救你可是我的法術探不到你的夢境……」
「我這不是好了麼？」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厭煩朱雀在耳邊沒完沒了的囉嗦。
見我發怒朱雀便不再說話了，可是卻有幾個族人端著食物進來。他們把食物放下就該出去才是可是這幾個人非要問長問短的，我終於忍受不了了，一把將所有食物端起丟了出去。他們忽然大叫著跑了出去。
沒過一會炎帝進來了，朱雀趕緊趁機脫身。我看看炎帝，「你進來做什麼？我用不著你管。」嘴上在說這樣的話，我的心卻在迷惑，「我這是怎麼了？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我見到炎帝會這麼憤怒？就好像心裡有團火在燒，一定要噴出來不然自己就會被燒死。這感覺太陌生了，我之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你是我的恩人，我會讓你做我的妻子，請你不要這樣。」炎帝一邊收拾我扔在地上的食物一邊跟我說。
我這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很想說這不是我本意，我很想讓他幫幫我，幫我控制一下我的嘴，我的眼睛，讓它們配合一下我的心。但是我卻很大聲的說：「算了吧，你根本不想我做你的妻子，你的心裡只有那個淼娘。」
「淼娘什麼也做不了，你沒有必要妒忌她。」
妒忌？我居然也會妒忌了？為什麼會這樣？我這是怎麼了？
炎帝把食物撿起來放好，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的眼睛，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著我，也讓我更加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心。他的心裡是真的感激我救了他的族人的，對於我的這些奇怪舉動他也沒有生氣，只是很愧疚，為他不能放下對淼娘的愛而實現對我的諾言而愧疚。他的大手覆在了我的手上，我竟然奇跡般的感覺到心開始安靜了……
「你是不是累了？這幾日去天岱山都沒有休息，刑天都已經等受不了回去休息了，我想你也一定要好好休息了。」炎帝說著扶著我躺下，我竟然聽話的躺下還閉上了眼睛。
聽到他出門的聲音我才睜開眼睛。
「月伏，你不該不聽我的勸阻，偷偷打開第一道封印。」這是太上老君的聲音。我趕緊做起來，四下張望著，「老君，你在哪？」
「我在這兒！」老君出現在我面前，一臉的憤怒。「我才剛剛提醒過你不可以打開封印，你居然不聽！現在好了，不僅打開了封印還是因為怨恨打開的第一道封印。你開啟了仇恨之門，克你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過恨這種感覺。現在你所有的感覺都只有痛苦和仇恨，這樣的你不僅要傷害你自己還要傷害你身邊的人。」
「那該怎麼辦？老君，你幫幫我！」
「怎麼幫？再幫你封印一次嗎？你身上的封印有四道是不能破的，一旦破壞就無法恢復了，因為那是你母親用自己的靈魂一點一點寄存到你身上的。我們能修復的只是那些你在天庭時我們放在你身上的咒語，它們也只能暫時控制你的元神而已，卻不能控制你的行為。就像剛才你的心雖然很激動，卻還算清醒……」
『「就是說你幫不了我了？」我忽然沒有耐心聽完他的長篇大論了，我只想知道他能不能幫我。
「你看看，現在的你變得如此暴躁。唉……這樣的你如何能完成我們托付的使命呢？既然沒辦法封印你的仇恨，那你就必須學會控制它！」
「怎麼控制？你教我啊！」
「抱歉，我是神，神是只有愛沒有恨得，所以我根本就沒有恨過，又如何教你控制仇恨呢？你必須靠你自己。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真心，更何況那些讓你憤怒東西根本就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而已，你必須試著去明白這個道理，否則你就只能被仇恨控制失去原來的自己了……」然後太上老君就不見了。
我蹲在地上想像老君的話，身體開始冰冷。朱雀還在外面，我知道她一直都沒有離開，她真的是夠衷心。我想叫她進來，又怕她進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脾氣。所以乾脆就沒說話，繼續蹲在地上想老君的話。
「我感覺得到你出事了……」這個聲音！這不是老君的聲音，可是這個聲音已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我的耳邊了，我認識這個聲音。「不要去猜想我是誰？現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聽著我念一句你就跟著念一句，只有我這個咒語可以讓你控制你心中仇恨的惡魔。……」
他念我跟，這聲音很清晰，念著念著我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溫暖。母親的手撫摸我的臉，她的眼淚暖暖的滴在我的臉上，睡夢中，母親輕聲說著，「月伏，我的孩子，我會一直愛你，一隻保護你，永遠永遠，直到我死了我還是要保護你！」……
嫘祖很用力的抱著我，我感覺到她劇烈的心跳。她在為我哭泣，我伸手抱她卻抓到一把溫熱的鮮血，她為了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這些溫暖的畫面一再浮現，我冰冷的身體開始溫熱……
「我的這個水靈咒可以克制一切惡念，只要你覺得自己控制不住了，那就默念這個咒語吧。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為之。」那聲音也不見了。我站起來，走了出去。
朱雀果然一直守在外面，我走到她身邊，抱歉的對她笑笑，「實在抱歉，剛才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麼，你現在好了麼？主人？」朱雀一臉懇切的望著我，我點點頭，她開心的跳躍起來。「我剛才看到這裡的女人在學著自己做衣服，種食物，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幫她們點什麼呢。」
我笑了，「其實你剛才就想去了吧，只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對不對？」
朱雀笑著跑到前面，我跟在她身後。
這裡的人果然也跟軒轅部落一樣學會了養蠶，見我過去她們很熱情的給我介紹。原來這些蠶是前幾日嫘祖過來時帶給她們的她還帶來了幾件用蠶絲織成的衣服，被她們珍藏起來了，準備在首領成親的時候送給新的首領夫人呢。看她們看著我的樣子好像我已經注定會是她們的首領夫人了。不過她們也沒有白拿嫘祖的東西，她們教會了嫘祖種植糧食作物。還給了嫘祖種子，用他們的方法即使打不到獵物族人也是可以吃到東西的。我見到了她們種植出來的糧食，她們叫它米。我笑著想這下這個米字不知道倉頡該怎麼教族裡的人去寫它呢？
朱雀很有興趣的跟著這些人學習，我則站在一邊看著。這裡的人雖然剛剛經歷過大瘟疫，但是人們卻很快的從痛苦中走了出來，一個一個都面帶微笑，他們真的就這麼堅強嗎？再想想那些天神，雖然我只在天庭待了那麼幾天，但是在那些天神的臉上我幾乎沒有見到過一張如此純真的笑臉。儘管他們衣食無憂，儘管他們能長生不老，儘管他們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看著看著我就發現我開始喜歡上這些人了。
我們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休息的時候我的屋子裡突然進來好多人他們在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把我拖了出去。我驚訝的發現外面燈火通明，所有的族人都出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聚在一起就等我了。我被人拉到火堆旁邊，所有人開始齊聲唱歌，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
炎帝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不用緊張，這是我們族人特殊的感激方式。他們在用歌聲表達對你的讚美和祝福。來跟著我們一起唱。」我看著炎帝的臉被火堆照得通紅依然孩子似的大聲唱著，也就不覺得什麼了跟著他們哼唱起來。
然後炎帝帶著我離開最中間的位子，一群盛裝姑娘們跑了進去她們開始歡快的邁動雙腳，揮動雙手，這樣隨意奔放的舞姿甚是好看。姑娘們搖擺的身軀，輕柔的舞步讓無數男子傾倒。其中一個姑娘跳得最好看，宛若溪流，柔若無骨，風吹起她的長髮更增加了幾分隨意之美。
「最中間那個姑娘叫什麼？她長得最好看，跳得也最好看。」我一邊指著那姑娘一邊搖晃著身邊炎帝的胳膊。炎帝愣了一下，「她叫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