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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0瑤宮寂寞鎖千秋 文 / 書而不在

    第八十章:瑤宮寂寞鎖千秋

    暉國王宮。

    薄薄的水紅色紗帳拂拂,將浴池朦朧隔開,如倒立的水面縠紋,此時還有蒸騰的熱霧,整個浴室飄渺得不似凡境。

    四角的宮燈柔和,籠罩著皇宮一切的奢靡繁華;玉台上,粗大的紅燭初燃,激動得淚流滿身,燭光跳躍,隱隱搖紅。

    紗帳四周,宮女垂手侍立,無聲無息。

    紗帳內,水聲細碎響起,霧氣中氤氳出一張美艷無雙的臉。

    螓首微揚,白皙細膩;修眉舒展,斜飛入鬢;美目輕闔,扇睫露沾;艷唇如花,翕動誘人。

    水聲突然嘩響,紗帳無風自動。三千長髮隨即飄落,服服帖帖地落在那凝脂般的玉背上,垂至腰際。紗帳內的宮女有條不紊地忙乎起來。

    修長的**攪動池水中的花瓣,慢慢拔出,水珠順著長短有致的玉趾滴落,咄!咄!

    宮女楊吉拿著浴巾迎了上去。

    瑞獸香爐裡,輕煙裊裊,瀰散滿室。鳳榻上,錦繡無雙,輕軟暖然。

    睡袍寬大,掩不住她誘人的體態,襟口半敞,酥胸微漾,春色無邊。鳳榻上,她斜躺著,一手微撐著腦袋,任長髮鋪散瀰漫,妖嬈無限,更何況那雙無上媚眼——

    看著榻上的姚艷,楊吉頓覺呼吸一窒,讚歎了一聲,又不由得擔心起來。

    「王后,你正病著,何必……」

    姚艷輕咳一聲,「不要緊,今日大王凱旋,本宮不能參加慶功宴,卻不能讓大王看到本宮一幅病怏怏的樣子。」

    楊吉還要說什麼,已聽見殿外傳報,只得退出去迎駕。

    姚艷整了整衣袍,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魁梧身影。嫣紅臉上浮現一抹曖昧的笑,唇角微微勾起,似嘲諷似艷獵,似拒還迎……

    他能抗拒嗎?

    他要抗拒到什麼時候?

    門口的身影怔了一下,鷹眸轉暗,他大步走向鳳榻,推倒斜躺著的姚艷,覆身而上,頓時絲綢的撕裂聲,劇烈,而悠長。

    行動可以證明,到底誰是誰的獵物!他為什麼要抗拒?

    姚艷渾身滾燙,咳了兩聲,急喘著道:「不……不行……」

    申屠釋翻身坐起,深俊的臉上滿是不如意的神色,哼了一聲:「原來你是真的病了!」

    姚艷拉了錦被,掩去半邊春色,臉上依舊病態地紅著,她又咳了兩聲:「臣妾……未料大王如此之快凱旋,不想此時傷了風寒,掃了大王的興致。」

    申屠釋繃著臉,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既然身子不適,就早些歇息吧。」

    他不悅的神色緩了許多,姚艷撐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袖:「釋,我為你安排了歌舞,今晚就不陪你了。」

    申屠釋勾起唇角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有勞王后!」吩咐了楊吉幾句,轉身出了寢殿。

    楊吉進來,對姚艷點了點頭。姚艷會意,躺回了枕上,覺得有些頭昏目眩,「本宮這病的真不是時候!」不無遺憾地一歎。本來小別勝新歡,今晚她卻要讓他和別的女人快活。

    楊吉為姚艷掖好了被子,柔聲說道:「王后好好睡一覺吧。國師開的方子,明日病就能好了。」

    姚艷嗯了一聲,合上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吉兒,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楊吉算了算,答道:「剛好十三年。」

    姚艷緩緩開口,「十三,我十三歲那年,中秋夜,在御花園的望月亭裡,我喝醉了,他也喝醉了,他說要為我征戰天下,那天晚上,我就成了他的女人……」聲音漸漸壓低,說到最後竟似夢囈一般,姚艷臉上浮出一絲異樣的嫣紅。

    看到姚艷的神色,楊吉不禁一愣,記起那晚姚艷一夜未回,她在御花園外等了一夜,原來,原來……

    楊吉自小跟在姚艷身邊,自然明白姚艷與申屠釋之間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早就……

    這些年來,姚艷始終未育。而大王需要子嗣,所以姚艷不得不妥協,且以大王的性格,姚艷束縛他恐不見好。楊吉現在才明白,難怪姚艷需要國師秘製的胭脂。

    高傲無比的暉國王后,原來也是這般無奈……——

    御殿。美酒佳人。申屠釋寬袍散坐。歌舞漸歇,一個絕色舞女已倒在他懷裡。

    申屠釋丟了金盃,斜眼看著懷中的女子,醉眼朦朧的樣子,眼中浮現出一絲謔笑。這個女子很快就會變成他想要的,他將快活無極,她則痛不欲生。

    「你臉上的胭脂,是誰賜的?」申屠釋摟著這個半裸的女子,手指在她臉上慢慢劃過,笑容卻冷酷無情,看得懷中女子身子一顫。

    「回……大王,是、是王后賜的。大王不喜歡,奴婢這就去洗了。」說著想要起身。

    申屠釋將她按在席上,俯身在她臉上嗅了嗅,深吸了口氣,想到一朵罌粟正含苞待放,「寡人喜歡……」說著在她臉上慢慢吻起來,十分的耐性。

    舞衣拋卻,女子呼吸漸促,臉上漸漸顯出驚駭的表情。

    妖嬈的罌粟,妖嬈盛放。申屠釋的動作漸漸變得瘋狂。罌粟花盛放妖嬈,血的妖嬈,鋪天蓋地,他聽到的看到的只有這妖嬈,沒有身下女子痛苦的呻吟和求饒。

    血的妖嬈中,藏著一個如花的笑,隱約可見可聞,似觸手可即,似可望不可即,他極力想要達到這個笑,極力達到,不顧一切……

    女子已一臉慘白,冷汗淋漓,拚命掙扎卻掙不脫他的束縛,她只能哭喊著求饒:「不要……」

    申屠釋的動作更加劇烈,他就要接近那個笑了,不是姚艷的笑,不是任何一個他寵幸過的女子的笑,是……是她!

    申屠釋一震,頓時緩了下來。不,不是她,不能是她!

    鷹眸漸漸恢復清明,眉一皺,他猛然推開了身邊的女子。

    女子摔至席邊,淚流滿面,心知觸犯了君王,忙伏身磕頭:「大王饒命!」

    是她!不,不可以是她……申屠釋用力閉上眼睛,感覺心煩意亂,薄唇微啟,擠出一個字:「滾!」

    女子拾起舞衣往胸前一遮,顧不上渾身的血跡,以及那鑽心的疼痛,半跑半爬地逃了出去。

    申屠釋鷹眸暗沉,緊皺著眉頭,半晌才冷靜下來。「來人,擺駕瑤宮!」

    瑤宮,是他母妃,瑤姬,生前居住的寢宮。母妃去後,這座寢宮由於位置較偏僻,一直沒有別的妃子入住,多年塵積,直至他在七子奪嫡後登位,才命人修整打掃,恢復了原貌。

    他不允許別人進入瑤宮,除了他自己和唯一的胞弟,申屠雪。因為這是他們母妃的寢宮,母妃當年自甘冷落的所在。

    瑤宮,是他童年時的天堂,因為有母妃,有母妃就有了一切。

    然而現在,多年冷清的瑤宮,卻住了別的女人,一個容貌與母妃近似的女人。

    看到廊下的宮燈,燈火暖然,申屠釋心裡似乎也有了些暖意,舉步踏上玉階,抬手制止了身後的隨從和守在這裡的侍衛,他自顧自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梳妝台上,那個女人趴著睡著了,手裡還拿著一把瑪瑙梳子。

    偌大的瑤宮,好似只她一人。精巧的宮燈裡,燈火幽微,似要為她烘托出夢的境界。暖爐未滅,暖氣正努力驅趕著室內的寒冷。

    不見宮女的痕跡,申屠釋皺了皺眉。這個傻女人不是把宮女都趕了出去,好讓她自己趴在梳妝台上睡吧?嘴角勾起一抹暗諷,他走近她。

    在她的週身,一切都那麼寧靜,以致他也跟著靜了下來。

    這個傻女人,大冷天的,能這樣睡嗎?

    申屠釋突然來了興致,仔細打量著眼下的傻女人。他曾這樣近地打量過她,只是那時的心情與此時有些不同。

    青絲如綢,隨意披散,遮住了她頸部如玉的肌膚,髮絲在她背部滑下,只留一小支秀髮擱在美麗的側臉上。她的臉,略顯蒼白,在睡夢中還微皺著眉頭。

    申屠釋忍不住湊近她的臉,與她呼吸相聞。她氣息如蘭,呼吸平緩,櫻唇微微翕動。申屠釋深吸了口氣,離她遠了點。

    此刻她就像睡夢中的嬰孩,美好得讓人不忍去打擾。

    再度勾起唇角,只是沒有了譏諷的意味,申屠釋輕輕一笑,心中竟柔軟輕蕩。

    手指輕輕佻起躺在她臉上的髮絲,髮絲緩緩滑過她鼻端,她微微皺鼻,嚶吟了一聲,抬起那只握梳的手按住了他的手。

    申屠釋看著自己的手,微微一愣,見她仍舊睡著,嘴角卻彎了彎,「夫君——」

    ps:這章改了改,上傳晚了。想好好刻畫申屠釋這個角色,有好意見的告訴我啊,收藏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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