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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4君子於役苟飢渴 文 / 書而不在

    第七十四章:君子於役苟飢渴

    招嶸下車,看著杜伯仁,「杜君何以追至?」

    在王都內,已經告了別,杜君還送了語嫣一份大禮,確是看中他和語嫣。此刻杜君追來,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見招嶸神情有些緊張,杜伯仁下馬一拱手,「伯仁有事前往邊關,如此正好與仲君同路,送仲君和語嫣姑娘一程。」

    招嶸眉開眼笑:「如此正好!」

    語嫣探出頭來,嫣然一笑:「杜君!」

    杜伯仁一瞬失神,轉而對語嫣點了點頭:「語嫣姑娘,哦,現在已經是留王妃了!」

    語嫣淡淡笑著,看向招嶸。真沒想到她一曲《飛舞》,形象已經固定,她就是那個飛舞一絕的語嫣姑娘,即使成了留王的妻子,他們還是忘不了她的舞。但是琴已摔碎,曲已成絕響,她也不會再舞《飛舞》了,原來那支曲子不屬於招嶸,也不屬於她,而是屬於林下君的。

    真讓人魂斷神傷啊!

    招嶸上馬,與杜伯仁並轡而行。

    杜伯仁突然問招嶸:「王妃故居哪裡?」

    「這個,我也不知。」招嶸看了看身後的馬車,「實話告訴杜君,語嫣是我從北海邊救回來的。她已失意,不記得以往之事了。」望著前路微微有些感歎,沒有注意到杜伯仁臉上的震驚之色。

    「哦……」杜伯仁回過神來,「如此……如此真可惜了。」瞳眸深深,開闊的眉宇自然舒展,他的聲音卻降低了許多。

    招嶸轉了個話題:「相府二公子剛成為飛虎將軍之婿便去了邊關,已半年多了吧?飛虎將軍偏偏犯了舊疾,至今還在府中修養。否則這一翁一婿一起上陣,不是父子兵,更勝父子兵啊!」

    杜伯仁謙和道:「愚弟年輕氣盛,父相希望邊關能夠磨磨他的銳氣。」

    招嶸朗然一笑:「二公子俊才,當年飛虎將軍就讚歎,生子當如杜君仲!只可惜飛虎將軍只有一女,杜君仲注定要成為飛虎將軍的女婿!」

    「飛虎將軍高看愚弟。要說才俊,誰能比得上飛虎將軍當年?」

    招嶸點頭稱是。飛虎將軍確實無人可及。就說相貌。飛虎將軍生就一副女子的絕世美貌,看到他誰也不會相信那是一個功勳卓著的將軍。誰知飛虎將軍豪情萬丈,氣吞山河?然而,飛虎將軍更讓使人感動的是其忠誠和情深。當年朝廷變亂,是飛虎將軍率軍勤王,才保住了招氏江山,對招氏可謂別無二心。只是人生難事事完滿,飛虎將軍最大的遺憾,就是早年喪偶了吧。

    風透過車簾,吹進馬車,語嫣隱約聽到他們說什麼「女婿」「飛虎將軍」「杜君仲」……

    杜君仲……君仲……

    君仲。語嫣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聽過,卻又想不起來。皺眉想了想,她不禁恍悟,君仲,仲君,不就是顛倒了一下次序嗎?她常喚招嶸「仲君」,如此不就熟悉了嗎?

    快到洛郡的時候,杜伯仁與他們告別,已是傍晚時分了。

    杜伯仁一味策馬前行,無心留心宿處。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古道上,一人一馬,顯得格外淒涼。

    他靠在老樹下休息了一會兒。望著遠處的群山,心中無限寂寥。

    她是燕燕!

    她真的是燕燕!

    那日,下朝晚了一些,他急急忙忙地趕回別院,因為擔心她,他索性棄車騎馬。沒想到,他還是回去晚了。

    她已經離開別院,不知去向。他找遍了整個王都,卻不見她的身影。他又悄悄派人到王都之外去找。燕燕的失蹤絕對不能讓父相知道。父相雖不殺燕燕,卻要求她將燕燕幽禁起來。是他不忍看燕燕傷心欲絕的樣子,才放鬆了對她的禁錮。沒想到這一放鬆,就讓她失蹤了。他如何向父相交代,如何向二弟君仲交代?

    對父相,他可以稱燕燕已死,反正父相也不會在乎。然而,君仲去邊關前,對他是怎樣千叮零萬囑咐的?燕燕死了,他無法對君仲交代!

    這才奉父命前往邊關,君仲問起燕燕,他該怎麼回答?若說燕燕已死,恐怕君仲要發瘋……——

    東楚國,一夜北風緊。

    東楚國的東部邊界,暉軍如鬼魅一般,逆風而至!

    在那個寒風掃木葉的晚上,大難來臨了!

    日間,東楚國靠近暉國的邊郡上,有幾個暉國士兵借口丟失馬匹,強行闖入東楚平民居所搜查,挑起邊境是非。夜晚,暉軍突襲東楚邊郡,屠殺東楚平民。駐紮在東連郡的將軍張鳳剛夜起佩刀,率軍抵抗。

    然而,由於事發突然,東楚一方準備不足,又不明對方情況,張鳳剛軍中死傷無數,幾個邊郡都遭到暉軍慘無人道的屠殺。

    天微亮之際,一匹快馬馱著疲憊至極的信使,停在了東侯府大門外,那信使抱著布囊緩緩栽下馬背,那馬兒氣喘得要死要活……

    鄭宇速率軍趕往邊郡,大婚不過半月的越秀也率軍隨之,然而兩個月下來,東楚軍隊不僅沒有打退暉軍,反而越來越處於下風——

    東侯府。元葳推開窗,望向院中。

    記得上個冬季,雪才下了兩場就收,之後則干冷得異常。而現在,雪,白茫茫的,鋪天蓋地,似乎飄落得太投入了。

    元葳不知道上天是否真的事事預示。如果是,那麼誰足夠智慧,能準確地參透其中禍福悲歡?就算是鄭宇禮賢下士收羅入幕的嚴知天,也只能通過星相窺視天機的影子而已。

    事實,誠如嚴知天依星相判定:天下恐變,禍福難測。

    就這兩個月的形勢來看,天下真有大變之勢。

    朔國,老君王駕崩,新的朔王初登基,國內空虛,終於招致久受壓迫的西陵國的進攻;東楚國,楚王倚重多年的陳丞相突然病逝,楚王亦臥病不起;北丘國,丘王被鴆殺,王室大權旁落;暉國,暉王屍骨未寒,內部就經歷了成王敗寇的七子奪嫡,最終三王子申屠釋在姚相的扶持下登上王位。

    還有什麼變化?還有什麼是不會來的?

    北辰黯淡,東西各墜三星。

    最大的悲哀,恐怕不是這些能掌握生殺大權之人的生死吧。最大的悲哀,來自這些人物導演的無辜百姓的苦難啊!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興替傾軋,生死瞬間!看得見得,是亂世的英雄,盟壇的霸主。鐵蹄聲中,戰場的揚塵未落,誰看見誰身戰死?誰聽見誰家妻女斷腸啼哭?

    這就是亂世?

    滄靈祖師曾經一統的天滄?

    幾個亂世英雄心存天下百姓?哪個盟壇霸主擁有聖人胸懷?

    天下逐鹿,最終鹿死誰手?

    ——

    此章待續、、收藏推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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