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2君心難測天香色（續） 文 / 書而不在

    第三十二章：君心難測天香色（續）

    元葳站起身，目送母親與祖母。看著她們的背影漸遠，她突然很是感動，如果母親能多陪陪祖母，該有多好？

    「公主。」看元葳發起呆來，晴晴輕呼。

    元葳回過頭，微微一笑，「我們也會去吧。」

    「表妹何必急著走呢？是不是看我們來了不歡迎啊？」後面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元葳回頭，原來是祖母剛剛說的表姐昌元公主！昌元公主隨著王后，王后臉上笑容若有若無，儀態萬方地朝這邊走來。

    「王后！表姐！」元葳上前行禮。

    「哎吆！這可怎麼擔當得起啊！」昌元公主依舊美貌，驕傲。帶著點諷刺的笑，臉上顯出倨傲的神情，「我們大義公主可是最受愛戴、最受寵愛的西陵公主啊！」她故意把「最受愛戴」和「西陵」說得很重。元葳知道，昌元表姐這是在諷刺她無資格擁有白劍。

    雲羅冷眼旁觀著，目光複雜，神情有些憔悴，竟不像前幾日那樣雍容平和。

    注意到王后看著自己的眼神裡含著一絲哀，一絲怨，元葳心下一跳，微微垂眸。

    王后不說話，場面顯得很是尷尬，晴晴受不了公主被人欺負，開口對一臉得色的昌元公主說：「公主她……」

    「你給我住口！」昌元公主朝晴晴大吼，「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這裡有你說話的分嗎？」

    晴晴不甘，正要大膽反駁，瞥見元葳示意的眼神，只得下跪求饒：「昌元公主息怒，奴婢……」

    「怎麼回事？」陵王帶著兩個侍衛出現在前面。

    「王兄！」昌元公主看到陵王，忙轉身迎上去，「有個該死的奴婢敢頂撞王后，我訓斥了幾句。」

    「哦？」陵王背著手走過來，扶起正要行禮的雲羅，只淡淡地看了元葳一眼，「表妹也在啊？」

    「表哥！」元葳行了一禮，垂下眼簾，心裡鈍燉地疼。何從看過他這副表情？淡淡地好像滿不在乎，完全不是那個或氣傲或志得意滿或憂傷但眼中總那麼在乎她的人！

    「大王，其實也沒什麼。小丫頭調教調教就行了。」王后站在陵王身邊，淡笑著解釋，依舊冷眼看著這一切。

    陵王點了點頭，看著猶跪在地上的晴晴，淡淡說道：「起來吧。」彷彿這是一個普通的犯了錯誤的陌生宮女，而不是陪著他和元葳長大的夥伴。

    昌元公主得意了，喜上眉梢，挑眉一笑：「王兄，王嫂有孕了！今天早上太醫把脈時發現的。王嫂還說要給你個驚喜呢！」昌元公主故意看了元葳一眼。

    陵王忙轉向雲羅，握住她的手，急切問道：「是這樣嗎？怪不得你這幾日悶悶不樂的，人也憔悴……」

    雲羅幽幽地看著他，想掙脫他的手，無奈手被他握得這麼緊。她只好放棄，索性嬌羞地點點頭，配合他。這樣想著，這樣做著，她的心一點點變酸，這種滋味，苦澀難言啊！

    「哈哈哈！」陵王滿意地笑了，「王后累了吧，寡人送王后回宮！」

    元葳臉色蒼白，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背影。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

    昌元公主回頭，看了眼還留在原地的一主一僕，眼神無比諷刺。

    「公主……」晴晴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終於一湧而出。她何曾受過這般委屈？就不用說公主了。大王這是怎麼了？

    「公主要是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吧。」

    「為什麼難受？」元葳看著晴晴，秋水之眸沒有一絲波動。「別哭了，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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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回到寢宮，陵王才放開雲羅的手，無聲無息地扶雲羅躺下，喚來了御醫，細細問了雲羅的情況。

    御醫說雲羅內心鬱結，恐不利安胎。

    陵王歎息一聲，回到雲羅身邊，握著她的手，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她總是這樣順從平和雍容大方，然而剛剛在御花園，他卻看到了她的另一面，或許是她深藏不露的一面，那是她的自我回護？三年了，無論他們怎麼親密，她總是保留著自己，一顆深藏不露的心，一個他無法觸摸的地方。然而不能怪她，是他先讓她覺得不安全、無法信任吧。

    「想吃什麼？」他俯身問她，口氣難得這樣溫和。

    雲羅愣了一下。這個男人啊！習慣了與他相敬如賓，習慣了他不涉私情的話語，習慣了他深沉難測的神色，像這樣單純的一個問候，她還真的不習慣呢！雲羅莞爾，心裡卻浮上一絲悲哀，搖了搖頭，「大王，雲羅有一個請求，大王可否答應雲羅？」

    陵王抿著唇，想了想，點頭：「你說？」

    雲羅緩緩坐起身，叫一朵取來一卷畫。畫卷徐徐展開，雲羅看著畫卷，問道：「大王可知這是什麼花？」

    陵王看著畫捲上的國色天香，目光中閃過疑惑，「王后喜歡南郡的牡丹？」

    雲羅點點頭，放開畫卷，「大王可否為雲羅植牡丹於御花園？」

    「這也不難，王后若喜歡，寡人可讓南郡進貢，花匠們應該有辦法將牡丹養活。」陵王想了想，牡丹乃南郡植物，不知在這裡能不能適應。注意到雲羅柔弱的臉上現出失望之色，他突然有些不忍心，不禁喚道：「雲羅？」

    「嗯？」雲羅抬眸，詫異地看著他：「你說什麼？」凝視著他，她的眼睛一眨不眨。抿唇微笑，他眼裡含著笑意，顯得高深莫測。雲羅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剛才叫她的名字了？

    「雲羅，你不高興？」他抬手撫上她眉，慢慢湊近她，直至兩個人的呼吸相聞。

    雲羅回過神來，忙往後挪了一下。這是怎麼了？最近自己是怎麼了，患得患失，容易傷神失神，完全失去了以前的平靜。雲羅皺了皺眉，面對他突然的親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失神之際，他的氣息再度靠近。

    攬著她的纖腰，漸漸撤去她的抵抗，他看到她臉上浮現的迷茫。

    「大王……」臉上的熱漸漸散去，理智又回到腦海，雲羅心裡暗歎。難道自己真的要愛上他，這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稍稍拉開兩人的距離，陵王直起身，見她臉上早已沒了迷茫的神色，不禁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