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2君心難測天香色 文 / 書而不在
第三十二章：君心難測天香色
花好月圓人長久，會有多好？
「好好的美人蕉，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年老的太后好不容易在這個時候到御花園來看花，卻看到昨日被摧殘了的美人蕉。
「母后，」大運長公主扶著老太后慢慢地坐下，笑著說：「這還不是您的寶貝孫兒要和鄭宇比武？」
「哎！比武就比武，幹這些花兒什麼事？」太后微閉著眼睛，輕輕搖頭。
「祖母！母親！」元葳攜晴晴前來。鄭宇一大早出宮了，她在宮裡無事，聽說祖母和母親來了御花園，便跟著來了這裡。
老太后看到她的寶貝外甥女元葳，老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異常慈藹。她呵呵笑著，拉過元葳的手，「葳兒，來陪祖母說說話。」
元葳乖巧地蹲在祖母跟前，仰頭看著她，像孩提時一樣。只是多年前還風華茂盛的祖母，如今臉上已染上了太多風霜，歲月催人老，真是一點也不含糊。而祖母竟老得這樣快。元葳心裡不由得一陣感傷。
「呵呵……」太后愛撫地摸著元葳的發，心裡感歎不已。這個她愛護著長大的女孩兒已長成傾國傾城的女子，而且已為人妻，她應該感到欣慰才是。「葳兒，你的夫君呢？」
元葳握緊太后的手，微笑著回答：「祖母，夫君有事出城去了，大概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我這個孫女婿啊——」太后似乎要發感歎，卻突然轉換了話題，「葳兒，祖母告訴你啊，當年祖母可是被你母親算計了哦！祖母現在才知道！」
「是嗎？」元微笑著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母親。大概是母親這幾天沒守住口，把當年的事情抖了出來吧。
侯夫人看著女兒，一臉無奈。
「當年啊，你母親老喜歡撒著腳丫子滿城跑，就這樣撞見了你父親。唉！你那個父親啊，也確實是年少風流，一表人才，只可惜他是東楚侯爺之子，是要回國繼承侯位的，我怎能把女兒嫁那麼遠？葳兒，你猜，後來他們怎麼著？」太后看著元葳，臉上一派慈祥。
元葳輕輕摩挲著祖母的手，滿含期待，「祖母快說啊！葳兒怎會猜得到？」她朝母親詭笑著。聰明絕頂的母親有的是辦法呢！
「你母親啊，狡猾著呢！她教唆你父親去收買你舅舅……」老太后好像很為當年被蒙在鼓裡的事氣憤。侯夫人馬上露出後悔無比的乞求樣，「母后，當年都是女兒不好……」老太后笑了，指著女兒嗔道：「現在才知道！」
元葳也笑了，輕輕搖著祖母的手問：「祖母是說表哥父王嗎？」她的舅舅可不止一個，但是好像表哥的父王最好貨。
「唉——」老太后長歎，她那個驕奢淫逸的兒子沒讓她少操心啊。老太后收回遙遠的目光，繼續對元葳講：「可不是？你父親從東楚國收集了許多古董、寶貝送給你舅舅，你舅舅得到這些，一直以為是他把妹妹賣了，將一切責任承擔起來！哪知道是中了這丫頭的計！」老太后睨了女兒一眼，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
「舅舅雖同意了，祖母不同意還是不行啊！」父母的事，元葳也有所耳聞，但始終不是很清楚。
「你母親啊，」斜睨著站在一旁顯得戰戰兢兢的大運長公主，太后笑了，「她知道裝病，而且裝得像模像樣呢！」
「相思病嗎？」元葳調皮一笑，竟對父母的故事感到無限興趣。
「嗯！葳兒真聰明！」老太后撫摸著元葳的臉，競像小時候鼓勵元葳一樣，眼神中流露出寵溺之色。「你母親啊，茶不思飯不想，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急壞祖母了！」
「母后！女兒知錯了。」大運長公主輕聲說，提到以前的事情，她心裡愧疚，眼淚都快出來了，忙用手帕擦著。當年只道年少任性，從來只會向母后耍小聰明，哪裡顧及了母后的感受？
「母親。」元葳不禁輕喚，看到母親的樣子，很不忍心。她拉著老太后的長袖撒嬌：「祖母，我們不談母親的事了。」
「好，好！」老太后拍拍元葳的手，滿眼慈愛，「幸好啊，這些年來，有葳兒這個乖寶貝。你表哥也聽話，他是個好君主，比你舅舅強一百倍。」
「嗯。」元葳點頭，現在的陵王不僅是個好君主，甚至會成為流芳百世的一代君王。
「唉——」老太后又歎了口氣，看著眼前參差不齊的美人蕉，想起她最寵愛的孫兒和外孫女——他們十幾年來朝夕不離，兩小無猜，哎！
「葳兒，你還記得嗎？每到北風刮起的時候啊，御花園就沒了多少好看的顏色，那時候你總是苦著臉悶悶不樂……」老太后微笑著，目光遙遠。她收集了他們少時所有的點滴，他們給她寂寞的生活帶來的快樂，這些都是她一生中最寶貴的。
元葳點點頭，垂眼之際，複雜的情緒從她的眼裡一掠而過。
「母后，葳兒小時候這樣嗎？」侯夫人晶晶有味地聽著，她的母后卻像是神遊了。而元葳卻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回過神來，老太后拍拍元葳的手，淡然一笑：「哦，可不是？這裡的花大多是我那孫兒後來種的。對了，葳兒寢宮外也有荷花、石榴花、菊花，臘梅……一開窗就可以看到，都是他表哥命人種的！」
注意到元葳臉上溫柔的笑容，侯夫人心裡暗歎，又看向老太后：「母后，你不是說這幾天沒睡好，腰酸背痛嗎？我們回宮，女兒幫您按摩按摩，很舒服的。」
「哦，好啊！」太后顯得有些累了，「葳兒，祖母回去休息了。哦，你表姐昌元公主入宮了，這會兒可能在王后哪裡，你們也幾年不見了，好好敘敘吧。」
昌元公主？確實好幾年沒有見到她了。那年，朔國公主來歸，朔國的三王子作為和親使者進宮看到了昌元表姐，不久朔國便來提親求娶昌元表姐。想來，昌元表姐出嫁好幾年了了，不知過得可好，脾氣可有改變。未嫁之前，昌元表姐喜歡處處與她針鋒相對，算得上一個驕橫的公主，祖母以前戲言，說姑娘家這種脾氣恐怕嫁不出去，但是昌元表姐終究嫁出去了。現在，表姐見到她，應該不會再將她當成爭寵的對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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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