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6紙上縱橫乾坤亂（續） 文 / 書而不在
第十六章：紙上縱橫乾坤亂（續）
「這是天滄圖？」
看到元葳驚訝不已的樣子，鄭宇朗然一笑，拍著越秀的肩道：「對！第一張天滄圖！越秀為之！」
元葳重新看向越秀，問道：「越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被她這樣看著，越秀的心裡莫名地跳動，似無可言喻的欣喜。一時玩性起，他不想這麼快回答她，於是好整以暇地說道：「如果元葳君告訴在下師承，在下自當告知。」
師承不能說，否則不早告訴他了嘛。元葳皺眉，微惱，這麼清秀的人也記仇呢！
「哈哈！越兄弟別賣關子了，」鄭宇抬袖在圖紙上一掃而過，「他強就強在，同樣周遊列國，他能作圖，我卻不能。」
「將軍過謙！秀所為多半靠家父指點。」清秀的男子從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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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葳再次俯身看圖。
「楚」和「陵」只是咫尺之間而已。
不滿一歲，她就被從「楚」送到「陵」。「陵」本該是她要呆一輩子的地方，三年前她卻逃也似的回到出生地「楚」……
三年了，那片土地還好嗎？她和那個少年的蓮湖無恙嗎？湖邊滄靈祖師的目光依舊悠遠吧。那個已不再是她的少年的陵王呢？他勤政的身影依舊映在深宮的窗上嗎？他的王后，那個美麗的朔國公主，會為他輕輕披上外衣嗎？
回東楚已經三年了，依舊是如此的牽念著那片土地。本就出生在東處，現在又嫁給了東越國的將軍，可為什麼，為什麼心還是沒有著落……
「元葳？」注意到她突然一臉的神傷，鄭宇心中暗歎一聲，試圖將她的哀傷抹去，手抬至她的額前時，卻突然頓住。
越秀有些驚訝地看著這兩個人，口裡喚了聲「元葳君」。
元葳眨眨眼，嚥回泫然的酸楚，傻笑：「呵呵，滄靈祖師留下的土地……」她依舊看圖，暫時不敢抬頭。
「嗯。如今已支離破碎。」鄭宇狀似無意地點點頭，目光卻依舊停留在她低垂的臉上。
越秀也點頭，歎道：「滄靈五世而崩，幾百年了！」
而且分裂的各諸侯國內部又呈分崩之勢，不是嗎？元葳稍稍看了一眼「楚」的十郡。一幅三分圖就呈現腦海，不是嗎？西將軍劉奎據西三郡，她的夫君東將軍鄭宇據東三郡，楚王雖為東楚之王，但真正掌握的只有北將軍——他的胞弟楚操。為地方大族勢力所擁護的東、西二將軍，雖暫聽命於楚王，但誰能保證他們不效仿當初的諸侯呢？
也許是想多了！元葳自嘲地笑著，天下再怎麼分，大家還是滄靈的後代，這一點，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將軍，時候不早了，元葳告辭！」她抱拳行禮，動作瀟灑自如。分明翩翩佳公子，誰會懷疑她是女兒呢？若這點功夫不做足，她怎能在涵雍學舍混一年？
鄭宇詫異地看著她，臉上溫潤的笑容在加深，「我送你！」
兩人已走遠，越秀還呆呆的望著。將軍對元葳君確實非同一般。難道將軍好男風？看著元葳的背影，越秀不覺心裡一跳，糟糕！自己好像也有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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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兵尚未結束，鄭宇不得不提前出師！
據報，戎族的鐵騎兵分兩路，東路入侵東楚，西路直逼西陵。戎族騷擾邊境多年，往年入侵，總是在這兩國選其一，且時間一般在秋收後。秋收後，可掠得糧草，他們草原部族稀缺的糧草！
然而這次，不但入侵時間提前，而且劫掠對象也涵括了兩個國家！
不怕東楚和西陵聯合起來嗎？往年，戎族總是避免同時對付兩個國家，這次為何有此改變？
元葳自東營回來，才一個多月，很快便聽到了上原傳來的壞消息：戎賊搶劫邊市，殺死邊民，上原危在旦夕！王上馬上下令：東將軍速去迎戰！
備戰在即，鄭宇無暇回府，派人來請軍師諸葛圮前去會合。
「這次，戎族為什麼秋前南掠，一反常態？」為諸葛圮餞行，元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夫人有所不知，近年戎族內部紛亂，新的戎王卻雄才大略，迅速統一了戎族，又收服其北部少數遊牧部落，勢力已是空前！他們很可能得知，我國東北受敵，北丘國和暉國聯合，牽制了西將軍之力，此是戎族南下侵吞的最佳時機！」虎鬚下垂，諸葛圮臉上頗見憂色。
「侵吞？」元葳感到詫異。
「是。此次戎賊的胃口，可能不止是財物、糧食，他們想要征服東楚，故不待秋收，趁我方糧草尚缺……」
元葳皺眉。軍師分析得透徹。以前戎賊雖劫得秋後財物，但所得是否能償所失，尚未知。且戎族遊牧，牧業深受天災之害，戎族興衰有序，史有前例。此時正其極盛之時，確實機會難得。然若東楚與西陵相互配合，戎族再強大，也不可能輕易得逞。
「夫人，此次退戎賊，艱難未測。百姓秋收在即，東三郡之事夫人或可擔待。屬下告辭！」諸葛圮接過鄭伯準備好的行裝，向元葳行禮。
元葳突然感覺事態嚴重，肩上擔子重起來。「此事，軍師放心！元葳……待將軍凱旋！」她鄭重地還禮。
嘴唇微扯，見夫人行男子之禮，諸葛圮腮邊的虎鬚微微上翹。
「一定替夫人傳達。告辭！」他快步走出西廳。
倚門望著諸葛圮快速離去，未幾，元葳聽到馬的長嘶。
「夫人，這是將軍的信。」鄭伯雙手遞上信，信封脹鼓鼓的。
回到東苑，元葳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馬上，她忍不住笑起來。轉眼看到窗外的石榴花，花開正盛，卻不及那「採花大盜」採來的。
這兩朵尊鍾形的花，還是如此鮮活的，像剛摘下似的。元葳輕輕拿起它們，臉上不自覺地笑開了。一定是他特別叮囑過，讓信使小心輕放吧。
心頭一陣暖流穿過，元葳記起從王宮回來的那個清晨，看到他採摘的荷花。那是他第二次為她採花。他還不知道她對花的特殊喜好。她藉機提醒他不要將花採摘下來，他卻回敬她說：「如果夫人喜歡，宇成了採花大盜又何妨？」
言猶在耳。元葳有些無奈地笑。這個男子又一次採花，她心裡卻沒有絲毫責備，反而從這兩朵離開了枝葉的石榴花裡，覺到了他的情意……
「小姐，你摘的花？」靈兒進來，看到元葳手上的花，頗為驚訝。還從未見小姐摘花呢！
元葳收回笑容，微瞇著眼，俏皮地看向靈兒：「你猜得到嗎？」
靈兒只不顧。知道小姐不想說，問也沒用。
「小姐，靈兒幫你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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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對圖黯然……這個傻女子！
採花大盜？好一個多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