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3夢裡不知風花落 文 / 書而不在

    第十三章：夢裡不知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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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葳以前從未經歷過這種比劍法。她開始後悔答應和他比劍，欲開口喊停，而對方戰得正酣，她連個喘息的機會也難尋。

    鄭宇在一旁看著，越來越擔心，眉頭漸漸蹙起來。

    只見那學生一劍猛招發過去，元葳大吃一驚，揚劍格擋。只聽得「砰」的一聲，劍斷！元葳像一片落葉般，向後倒去……

    握著斷劍的右手被震得發麻，元葳正不知這一跤會摔成什麼樣子，腰間忽然一緊，身子如被風吹回的飄葉般，劃著一道小小的弧線落入某個懷抱。

    是一種昏眩的感覺，喘息不定間，她聞到了一種成熟男子身上特有的氣息。很溫暖的懷抱！元葳睜開眼，抬起頭，正對上鄭宇滿是關切眼神。

    霎時怔忡，她不自覺地對他一笑。

    見到她的笑容，鄭宇略略放心，臉上卻現出惱怒的神色。

    見對方的劍被震斷，人向後傾倒，越秀忙收住劍勢，伸手去拉對方。卻不想一襲青衫掠過，迅速將正在跌落的人圈到胸前。

    只見「他」臉上燦若嬌霞，美目迷濛。「他」對青衫男子微微一笑，竟然使得群花失色，旭陽黯淡。

    越秀正失神，突然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射向自己——英俊的青衫男子正怒視他。

    越秀回過神來，忙俯身道歉：「兄台，真對不住。你不要緊吧？」

    越秀抬頭，卻見「他」側頭對自己微微一笑，說：「我沒事，兄台不必驚慌。」

    他再次愣住，男子有這樣美的笑容嗎？絕美！他從未見過的美。美中有三分嬌媚三分天真三分脫俗，還有一分他說不出卻極動人心弦的東西。然而，他再次感受到剛才那樣銳利的目光，心裡微感歉疚和不安。

    雖然滿懷疑惑，越秀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元葳突然發覺氣氛不對。

    看到周圍一道道視線定在自己和鄭宇身上，元葳才發覺自己還依在鄭宇的懷裡。所以，旁人看到的就是兩個大男人擁在一起。

    她趕緊推開他，後退一步，低下頭，剛剛平復的心跳又亂了節奏。

    鄭宇看到她的反應，唇角微微上揚，眼中星辰閃爍。此刻，他的怒意全消，也不看周圍，上前拉起元葳，輕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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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葳想要甩脫他的手，卻不想被握得這麼緊。她幾乎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拉著走出了人群。

    那個名叫越秀的學生追在後面，揚聲道：「還未請教兩位高姓大名呢？」

    鄭宇只顧拉著元葳向前走，沒有理會。

    元葳只得回頭向人家倉促一笑，算是回答。

    越秀第三次楞住了：不知仙女的笑，能有這麼美嗎？

    「他」的笑攝人心魂，越秀一生都不曾忘記。

    到了圍繞著學舍的河對面，元葳終於擺脫他的手，看到他依舊溫潤卻沒有笑意的臉，突然感覺有些不習慣。自認識他以來，他總是對她笑，或深或淺。

    「你在生氣？」元葳輕問，不見回答。她想想，也許不該害他擔心吧，「對不起啊，我下次不會了。」她小心致歉，就像多年來向另一個人道歉似的。

    「不會什麼？」聽到她柔聲道歉，他才意識到自己也不知在為什麼生氣，為越秀無禮的目光嗎？後來，他才知道，當時自己是在吃味！

    然而此時，雖還不明白，但看著她老是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他感到又心疼又後悔。

    是啊，不會什麼？元葳仔細想想，覺得自己並沒做什麼壞事，怎麼就輕易向他道歉了？是不是以前這樣向另一個人道歉，成了習慣？她越想越氣惱，瞪他一眼，逕自往前走去。

    鄭宇趕忙上前拉住她，柔聲道：「元葳，你別生氣，好嗎？」

    他的語氣有點像是在哄、又像在討好一個小孩子。

    元葳笑了，看著他，笑得眼都微瞇起來。

    真像月牙兒！像寧靜的夏夜，夜空一彎月牙兒，那樣的皎潔，美好。鄭宇愣愣地看著她的眼睛，半晌，也跟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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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時候回到東將軍府的，元葳已經不記得了。

    在顛簸的馬車上，她居然睡著了！

    記得，清早鄭宇進宮接她，擔憂地看著她的臉，問道：「是不是感覺很困？」

    她卻和一旁的璇璣相視而笑，「才不呢！夫君，我現在精神好得很！」

    昨晚和璇璣相談甚歡，所以才睡晚了。現在雖感覺有點輕飄飄，但只要一想到昨晚的暢快，就什麼也不後悔了。與璇璣如此暢談還是第一次，也許以後都很難像昨晚那樣了。元葳發現，她越來越喜歡這個妹妹了。

    璇璣不僅有后妃之德，風度嫻雅，更重要的是，她對親情的珍視，她身上散發著的友善與親厚，讓元葳備受感動。

    「璇璣，有機會我會來看你。保重！」元葳握著她的手說。

    璇璣頗為動容，緊緊回握元葳的手，幾乎無法保持嫻雅的笑：「像大姐這樣的人世上真的少有。璇璣恨不能早認識姐姐幾年。」話中不無遺憾。

    心中微微感歎，元葳仍舊握著她的手，「來日方長，妹妹保重，我們要告辭了。」

    鄭宇在一旁，溫和地笑著，看著這依依不捨的姐妹倆。半晌，他也說了句：「來日方長。」其中的深意，卻不是她一時能聽懂的。

    「告辭！」鄭宇向楚後行禮，拉著元葳上車，然後自己上馬伴在車旁。

    「姐姐，姐夫，你們保重，一路順風！」

    走了幾步，元葳掀起車窗簾，望見璇璣站在城牆上向這邊揮手。

    璇璣單薄的身子在城牆上風中綽約，那麼動人。

    一陣酸澀突然湧上心頭，元葳看到鄭宇正對著自己笑，笑容直暖到她心底，使她心頭的波動漸漸平息下來。她報以微笑，對這個男子，已不能用簡單的感激來形容了。

    後來的一路上，鄭宇騎馬在旁，隔著子簾給她講他周遊各國時的有趣見聞。後來，她感覺像小時候一樣，躺在外祖母的搖籃裡，聽外祖母哼著歌謠，意識漸漸模糊。再後來，她恍惚聽到有人喚「元葳」，她胡亂地應著，眼睛勉強睜開卻一片迷濛，她只好又閉上眼睛，然後聽到一聲低笑，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男子成熟的氣息撲面而來，感覺似曾相識，她安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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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前面月容回去，不知是與璇璣的訣別，反而不覺其悲，這下子元葳與璇璣告別，我倒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