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往事（下） 文 / 獨孤千秋
怎麼會這樣？那個黃頭髮的青年不是被咬死了嗎？
新語誠驚慌失措地打開電視機，他堅信，這麼大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當他開打電視機的同時，第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電視機右下角那個不斷刷新的字數——目前接到已知保安咬人事件41296起……41301起……41326起……
電視台出動了所有記者，馬不停蹄地趕往各大受害現場。
「這是一種生化病毒，我們無法確定是軍事行動還是恐怖行動，但是我敢肯定，全國範圍內基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一位穿著白色研究服的老研究員，對著記者的話筒大喊道，在他的背後，不斷傳來槍聲。
「如果你被咬了，很不幸，你被病毒感染了……」那名研究者嚴肅地說道。
「這些殭屍（喪失思維能力依靠本能存活的死屍，簡稱『殭屍』）已經不能像人一般思考，或者說，他們有著人的外表，卻已經不是人了。當你的親人、家人、愛人、朋友變成他們時，一定不要手下留情，要打擊他們的神經末梢，最好是頭部……」一名醫學家說道。
「整個濱城已經進入紅色警戒狀態，這是全國第45個城市進入紅色警戒，軍隊協助警方鎮壓被感染者……」一名長官說道。
「人類總是自以為是的可否定上帝，同樣的，上帝也會否定你們……」一名宗教人士虔誠地跪拜之後說道。
……
怎麼會這樣啊？
新語誠看著電視中那無比驚險的一幕幕，無數殭屍，發了瘋似的攻擊人們，不管人們對殭屍如何的攻擊，壓制，它們好像天生不怕疼痛一般，腿斷了爬起來咬你，手斷了，滾都要滾過來咬你。
咬人，吃人，傳播病毒，恐怕就是殭屍存在的真正意義了。
……
「嘟……嘟……」電話那頭久久沒人接。
新語誠再打一次，結果通了。
「喂！語誠，這麼晚了，什麼事？」電話那頭響著阿斯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新語誠問道。
「我剛剛洗完澡，真鬱悶，今天為了搶一個水龍頭，差點和一個學長幹起來。」阿斯在電話那頭苦苦一笑。
「大伙們都在洗澡嗎？」新語誠快速地問道。
「是呀！全宿舍人幾乎都在洗澡，現在洗澡時間呀！」阿斯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快叫他們全部穿好衣服，帶上隨身物品，不然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語誠，你別害我……你以為大家都會乖乖地聽我的話嗎？」
「我想不會，不過……我想……世界末日就要來了吧……」新語誠苦苦一笑道。
……
飛機上，當夢熙聽見新語誠講到末日的時候，夢熙突然笑了起來。
「語誠，當時的你，真有趣。」
新語誠很敏銳地感受到，身邊的美女夢熙，已經很親切的叫他語誠。
這讓新語誠倍感榮欣。
其實，多少年了，語誠這個稱呼，除了當年學生時代，還有誰如此叫過？
「是呀！當初的自己是如此的單純，其實，讓他們離開學校，有很多種辦法，比如宣稱有炸彈之類的。可是，我當時卻沒有想到這些，只是一味地想叫他們走。」
「但現實總是事違人願……」說到這裡的時候，新語誠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婆裟。
「後來呢？末日開始之後，後來變得怎麼樣了？」夢熙依偎在他懷中，柔聲道。
「後來？」新語誠笑道：「我遇上了我生命中，第一個傾心的女孩子。」
……
「語誠，我知道你又作噩夢了，是夢到2012了？還是夢到外星人入侵地球了？」阿斯強忍發笑，故作鎮定說道。
新語誠聽到阿斯的反問後，頓覺前面說了一大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但是，他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都不是……」
「哎呀！語誠，你放心好了，就算有怪獸，也有奧特曼罩著，就算有外星人，我們頭頂還有內褲反穿的超人，像拯救地球之類的英雄事跡，就不用我們這些小人物操心了！安心地睡吧……」
「……」新語誠今天可算是真正領略到阿斯廢話多的本領了。聽著他連珠炮一般地放屁，新語誠當時真想好好地湊他一頓，但情況卻不容多想。
「不是這樣的……」新語誠正想說話，只聽見對面阿斯快速地說道：「值周老師又來查房了，我先掛了……」
「嘟——」僅僅只是兩三秒，對方已經變成了「音波」。
……
新語誠重新拿起電話，快速地撥了父親的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果然不出所料，像他父親那種國家政員，此時電話也是被打爆的情況。
父親和母親涼熱工作地點相近，以母親的慣例，五點下班都會去父親那裡，而父親的身份特殊，就算有危險，也會優先考慮父親的安全，如此，父母應該是最安全的港灣，可惡的是電話一直打不通……
正當我在思考如何聯繫他們的時候。
忽然，門外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家裡的防盜門一陣的脆響。
「砰——砰——砰！」三聲重複地敲門聲，那聲音的強度彷彿要把門給敲爛。
新語誠的心一陣收縮，跳得飛快，誰？……誰在外面？
「救命呀！救救我……救命……」聲音是一個清楚的女聲，那喊破喉嚨似的因被，充分地顯示了門外那個女聲的恐懼。
新語誠聽罷後卻陷入了沉思當中，家裡這道防盜門是心中安全的最大保障，如今正是情況特殊之時，我怎麼可能開門？
把被子狠狠地抱住頭，新語誠心中默念，希望那個女人能夠認為裡面沒人，離開家門前。
但，他卻大大低估了那女人的智慧，只聽到她在門外急切地叫道：「我知道你在裡面，我已經到了電視機的餘光，我還是個學生，我不想死，請你開開門……」
新語誠聽罷，大呼糟糕，剛剛竟然忘了關上電視機。新語誠的心亂成一團。
開，還是不開？
這成了他難以抉擇的話題。
不是他不能開門，而是他不想開門，雖然開門可以救那女孩一命，但是同樣的，也可能把自己推向危險的邊緣，他不可能冒險。
那個女孩依舊瘋狂地前門，聲音不斷地抽泣，已經哭出聲來了，寒顫的音調反覆地傳入新語誠的耳朵。
他的心開始有些猶豫了，或許，他真的可以救她。
「求你了，開開門吧……」那女孩的哭聲中多了哀求，發自心靈深處的哀求。
新語誠緩慢地走到了門前，透過貓眼，看到門外是漆黑的一片，但是他能感覺到，她就在新語誠的眼前。
「呃……呃……」在門外，忽然響起一聲聲乾枯的吼叫，新語誠驀然地聽出了那是殭屍的聲音。
新語誠連忙快速地遠離了防盜門，正想不再理會那個女孩，門外的聲音卻來得更加瘋狂：「求你……開開門吧……他們就要上來了。求你了，求……」
或許現在來不及了額，或許現在開門，他們已經上來了，稚嫩的新語誠吞了吞口水，就在抉擇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徒然一亮，人性不再掙扎。
他毅然地打開了門，迎來的是一陣陰冷的森風和像惡魔一樣的黑洞。
……
「那個女孩呢？」夢熙聽到此處，全身心弦已經被緊繃，聽到新語誠講到這裡截然而止，頓時好奇地問道。
「她就在門外！」新語誠笑著回答道。
……
「請救我……求你了……」
一聲恐懼又欣慰的聲音在新語誠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軟綿綿的物體撲到了新語誠的胸口，一陣與郁金花香撲鼻而來，當新語誠還是錯愕的時候，兩條滑蛇一般地東西，僅僅地纏住了新語誠的脖子上。
新語誠仔細一看，只見纏在他脖子上的東西，正是一雙白皙的手臂，而一個有著金色頭髮的腦袋，正埋在他的胸口。
新語誠能感到她起伏的胸脯中透露著害怕，但他知道，現在他該做的，並不是安慰，確保她不是殭屍後，新語誠現在立馬要做的，就是關門。
從開門到此時準備關門，時間僅過了三秒，而這三秒內，卻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在那黑暗的門口，忽然伸進一隻血淋淋的大手，緊接著，一條殘缺血肉的手臂映入新語誠眼中，灰白色的皮膚，像樹枝一樣的屍斑，一雙空洞蒼白的眼球。
新語誠不由一驚，不顧懷中的女孩是多麼的顫抖發怕，他貿然地推開了她，三步上前，將門狠狠地甩去。
「卡嚓！」一聲清脆的聲響，門並沒有如期地重重關上，而是將一隻殭屍的手狠狠地折了一次，那骨折的聲音雖響，卻沒有將殭屍的手臂，整根折下。
「完蛋了……」新語誠下意識地大呼一聲，果不其然，顫抖的電視機的餘光，照映著新語誠和女孩兩張恐懼的臉……
……
新語誠瘋狂地用身體頂住了門，門外那個殭屍的一隻手卻卡住了門，新語誠硬是頂門，越是感到殭屍的骨頭異常的硬。
難道殭屍都不怕疼嗎？
想到這個問題，驀然想到了電視機之前說的，殭屍具備超強的抗擊打能力。
「嘶……」在門外的樓梯口，又響起了兩聲殭屍的吼叫，新語誠暗叫不好，果然，不到兩秒，門外就響起了「辟里啪啦」地瘋狂拍門聲。
門隱隱地被撞開一公尺，新語誠畢竟還只是一個17歲的少年，就算他使出全身力氣，也頂不住多久，更何況，門外陣陣的血腥味令人發嘔。
「快來幫我……」殭屍忽然瘋狂地用身體撞門，巨大的衝擊力讓新語誠一陣悶哼。
已經躲在陰暗一角的女孩聽到了他的召喚，也知道門被撞開，全部完蛋的道理，她快速地跑到門前，狠狠地撞擊著防盜門，巨大的衝擊力，把門又合上了幾分。
而也就在女孩衝擊門的時候，新語誠大喊一聲：「你先頂住」，然後隻身飛撲到茶几邊上，伸手拿過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個抽身，回到了之前的那個位置。
陰暗中，防盜門不斷地被撞大裂痕，原本只是一隻手的地方，驀然變成了整隻手臂，整只血淋淋的手臂。
「砰！——」新語誠重重地撞擊在門上，一股巨大的推力將門又撞合上了兩公分。
「辟里啪啦」殭屍不停地拍打門板，宛如遠古本能一樣。
新語誠不能忽視殭屍的能力，憑兩人的力氣，還是不能把那隻手臂給夾斷。於是，他很乾脆地抽出水果刀，刀尖狠狠地扎向那隻手臂。
「卡嚓」用力之深已經讓新語誠感到這一刀已經刺進了手臂的骨頭深處。
新語誠一邊頂住門，一邊再度用力的拔刀刺去，「卡嚓！」又是一聲骨頭清脆的折斷聲。終於，那只卡住門的手臂骨頭已經全斷了。
不容多想，伸手快速地一刀，「啪」的一聲，一隻血淋淋的手臂，掉在了地上。
「用力推……」千鈞一髮之際，新語誠大喊一聲，女孩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兩人同時用力，「撲通！」防盜門重重地關上了……
門外依舊響著強烈的擊門聲，但是新語誠卻知道，他們已經安全了。
「呼呼……」一顆心臟彷彿過了劇烈期，新語誠整個人有些倦了……
「哥哥……」忽然，一個身影重重地撲在新語誠身上，柔軟的身體彈性十足，一雙冰涼的白手再度勾著他的脖子。
新語誠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陣香氣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