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噩夢開始（上） 文 / 獨孤千秋
新語誠講到此處，夢熙能夠非常強烈地感受到新語誠的心跳。
靜若處子的夢熙，在新語誠的懷中不寒而慄。她能感覺到新語誠的顫抖。新語誠的記憶逐漸被打開，越來越多的畫面，在夢熙的腦海中浮現。
在新語誠的口述之中，這些畫面是如此的生動，美麗，就像一幅幅動人逼真的畫卷，給予了心聲的渴望。
故事講到這裡，新語誠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手錶，距離天裂，還有半個小時。
面對著這場史無前例的「核冬天」。他們真的能超脫嗎？他微微地歎了口氣，顯然有些不自然地想要站起來。
「語誠……後來，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夢熙有些擔憂的問道。
新語誠聽了夢熙的話後，整個人宛如電擊一般，雙眼呆呆地看著前方。
「她死了……」新語誠突然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蒼白地說道。
「啊？」夢熙聽到後，頓時，抬起頭來，柔情的眼神，仔細地注視著新語誠。
新語誠的臉上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從他那一雙成熟，穩重的眼中，卻看到了陣陣的悲哀。
「夢熙，知道了這個後，你還想聽嗎？」新語誠有些茫然。
「想，這一定是一段永不湮滅的事跡，我要和你一起，牢牢地記住它們。」夢熙點頭。
新語誠笑了笑，伸手抱了抱身邊的女孩，視線又投向了窗外。
「關上門之後，她告訴我，她叫姚汐，真是一個動人的名字。」
……
微微打開燈之後，17歲的新語誠才發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年齡似乎並不大。就在直照的燈光下，她或許只有17歲、16歲，甚至更年輕。
新語誠仔細地盯著她，那是彷彿擁有著一張白蓮一般純潔的幼顏，淡紅的櫻唇，像古代波斯少女一般高挑的鼻樑，氣質非凡，而那一頭拖到肩膀的長髮，金色淡麗，充分地融合了西方白種人的特質和東方古典美的秀麗。
「哥哥……哥哥……」眼前的這個少女，不停地向新語誠呼喚，語氣柔情中充滿了恐懼。彷彿只有眼前的新語誠，才能讓她擁有安全感。
「我怎麼成了你的哥哥了？」新語誠仔細打量她之後，疑惑地問道。
她輕輕地依附到新語誠的胸口，小鳥依人，神色中的恐懼已經通過身體的顫抖向新語誠傳達著。
「哥哥，你救了小汐，小汐就認你做哥哥……」她的身體貼得更緊了，勾在新語誠脖子上的那雙冰涼的手臂，也逐漸地恢復了溫度。
新語誠此刻也是驚魂未定，他輕拍了拍眼前這個少女的後背道：「別怕別怕，你現在安全了，對了，你的全名叫什麼？」
「姚汐，哥哥，你還是叫我小汐吧……」那聲音有些顫抖，顯然還在害怕。
新語誠稍作柔聲的安慰道：「小汐，你的父母呢？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沒有在他們的身邊？」
姚汐緩緩地脫離了新語誠的懷抱，神色有些暗淡，她指了指地面說道：「他們在下面……」
「他們在樓下嗎？那就真的有些麻煩了，樓道上好像都是那些東西……」剛開始新語誠還在思索著如何送小汐下去，最好能讓她和她父母相聚。可是，話還剛剛說到一半，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她父母在下面，她跑上來幹什麼？……
果然，小汐的眼睛紅了，一滴滴晶瑩剔透的眼神從她眼眶中，浮現在新語誠面前，那些莫名的恐懼，此刻也換成了一種憂傷。
「不用找他們了……哥哥……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門外的魔鬼了……哥哥……哥哥……」
怎麼會這樣？！新語誠原本不相信自己的推算，可是當答案真正從小汐嘴裡說出來之後，新語誠卻陷入了一陣迷茫當中。
人就是這樣，之所以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是因為人總是有這樣的，那樣的感情牽制自己，那種卑微的情感底線看似固若金湯，但是，只要輕輕一碰觸，便瞬間瓦解。
「對不起，小汐……」新語誠對著眼前的少女道歉道。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確保自己的安全……」這話剛一說出口，新語誠才發現自己突然很後悔。
死得不是自己的雙眼，他當然體會不到那種撕心裂肺的傷痛。
「可是……可是……哥哥你知道嗎？爸爸真的很勇敢，他並不怕門外的魔鬼，是他一直拿著鐵鍬，離開了那危險的家，他帶著我和媽媽一路打那些魔鬼，他真得很勇敢……可是……可是……如果不是被圍住了，如果不是媽媽的腳扭了……如果不是我太過於慢……他們根本就不會死……」
小汐已經泣不成聲了，新語誠默默地聽著她講，直至最後，敞開胸懷，緩緩地抱住了小汐。
「小汐，你爸爸是個男人，他在最後一刻，都在保護你們，你要為他而驕傲……」
……
9：25，華玲小區。
「喂，阿斯，你小子快點開機，跟你說，真得大事不好了，我把錄像給你發過去，你看到了一定要回個電話，拜託了……」
阿斯的手機已關機，他設置的了留言模式，當新語誠把話說完後，把剛剛手機拍到的錄像發了過去。同時，他又打了其他同學幾個電話，結果都已關機。
怎麼都關機？新語誠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妙。
「哥哥，你同學電話都打不通嗎？」小汐洗完手臂上的血跡，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嗯……」新語誠回了一聲，眼睛卻直直地盯著電視機，屋內燈都已經關了，窗戶已經拉上了窗簾，基本上外面是很難看到裡面有光。
在電視機右下角，案例次數已經達到了43163起，短短的十來分鐘，竟然又達到了兩千多起。這病毒的傳播速度，非同尋常的快，令新語誠心中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
電視中，城中大部分都已經出現了槍聲。有些東西已經超過了軍隊的底線，在龐大的殭屍群中，有男人，婦女、小孩、老人、軍人甚至警察。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殭屍行列。新語誠倒吸一口氣，難道這是世界末日嗎？
小汐洗簌完畢後，原本髒兮兮的臉蛋變得晶瑩剔透，雪白粉嫩，水滴滴的透露著冰涼。
新語誠呆呆地看著電視上的一幕幕，卻也已經感到小汐站在他的深喉，他會回望了一眼，只見小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視劇，看著這些驚人的報道，她的表現卻十足的不相信。
「怎麼會這樣啊？哥哥……怎麼會這樣啊？」小汐已經對這一切震驚到了極點，失去了平常的語言。
新語誠轉過身來，輕輕地摟住了小汐，望著小汐不斷地留著眼淚，就算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此刻也會在心中產生憐惜。
在那一刻，新語誠抱緊了她，心中就像有一股滔天的海浪，不停地衝擊他的內心。
不報任何目的，不找任何借口，不求任何刺激，這一刻，他只知道，她需要被抱著，不再獨自忍受折磨的恐懼和恐懼後的孤獨，新語誠的擁抱，就像冬天寒冷中的一縷陽光，能讓她忘卻寒冷……
「小汐在濱城裡還有親人嗎？」
懷中的少女緩緩地搖搖頭，新語誠知道，她現在除了自己，已經無依無靠了。
「那小汐，你願意跟我走嗎？」
懷中的少女又點了點頭。
「就算下一刻我們會經歷更為恐怖的危險，你也願意嗎？」
「哥哥，我願意，不管哥哥怎麼做，小汐永遠會支持哥哥……」
新語誠點點頭，鄭重地說：「小汐，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安全的日子的，你不再為喪失而擔心，不再感到寂寞，更不想看到小汐那一雙憂鬱的眼睛……」
「砰！！！」突然，一聲超強重擊，狠狠地打在了新語誠家的防盜門上。
年幼的新語誠和小汐頓時神經緊張了起來，新語誠作了個「噓」的動作後，輕輕地關上了電視機，同時打開房間裡的小夜燈，整個房間頓時被一層藍色的光芒覆蓋著。
「待在這裡，別動！」新語誠輕聲地說道，伸手打開了房間的房門。
「哥哥……」小汐心中害怕，欲言又止，擔心地看著新語誠。
「別怕！」新語誠輕聲地安慰道。
「卡嚓！」一聲脆響迴盪在黑暗的客廳中。新語誠皺起了眉頭，他曾經所熟悉的客廳，此刻卻讓他感到如此的陌生。
他打開了客廳的夜燈，微弱的光芒卻已足夠看清周圍的事物。
「砰！！！」又是一聲超級巨響，新語誠家的防盜門好像又遭到了一次重創。
伴隨著這一聲響後，防盜門上面微微地掉落了一些石灰。新語誠的瞳孔頓時放大了。
難道外面的殭屍想撞門而入嗎？新語誠仔細對比了那撞擊強度，如果按照這樣的力量撞下去，這道門的鐵栓再粗也會被撞斷。
「砰！！！——砰！！！——砰！！！」殭屍彷彿越來越暴躁，撞門的頻率越發來的頻繁。每令新語誠心驚的是，外面每一次強烈的撞擊，門上方都有大量的石灰掉落。
小汐此刻也清晰地聽見了防盜門外的聲音，她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挽著新語誠的手道：「哥哥，我怕！」
新語誠安心地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別怕小汐，我在想辦法。」
新語誠一邊安慰小汐，一邊來到窗前，他輕輕地掀開窗簾，望著窗外的地面，在皎潔的月光下，三五成群的殭屍往自己這棟樓跑。
怎會這樣？新語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是那巨大的撞門生，把他們引過來的嗎？
其實個答案新語誠後來才知道，整個華玲小區，只剩下為數不多的活人了。
新語誠和小汐正是其中之一。
「哥哥……外面怎麼這麼多僵……屍往我們這邊跑？」在剛剛的電視新聞中，小汐也接受了這個新的名字「殭屍」。
「可能是我們的肉比較香吧？」新語誠苦苦一笑。
雖然他表面上面帶微笑，其實在他心中卻已經叫苦連天了，門外的殭屍，隨時有可能破門而入。
「砰！——砰！——」耳邊依稀傳來殭屍瘋狂的撞門聲，聲音越來越清脆，新語誠只感到呼吸困難，小汐一張可愛的臉也青了起來。
新語誠快速地私下窗簾，拿著水果刀將窗簾劈成一條一條，他是準備從窗戶逃生，而小汐也明白他的意思，她跑過來幫新語誠一條條窗簾打結，就這樣，一條比麻繩還要堅韌的「繩子」出現在他們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