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往事（中） 文 / 獨孤千秋
夢熙親暱依偎在新語誠的懷中，聽到此處，不由笑了出來：「《拯救》這本書我看過，你這番說法，確實有些奇談怪論。不過，有人還支持你的觀點？你們學校也真是奇葩。」
「他叫阿京，和之前的軍師、學習委員楊怡，以及我當時的朋友『阿斯』一樣，都是我的死黨。」新語誠講到這裡，突然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開始有些梗咽。
語誠呀語誠！你自始自終都無法忘了他們嗎？
這些曾經為了啟迪你的靈魂，而默默獻身的男孩女孩。
捍衛勝利而貫徹正義的無上尺碼。
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自己活著，才有了意義。
……
17歲的新語誠家住華玲小區，從小區建造來說，草坪、花壇、噴水池、中央廣場，格調鮮明有力。馬賽克，紫籐蘿，冷色系，卻緩解了大部分住民的精神負擔。
「語誠，今天回來好像比往常都晚呀！」小區的趙老門衛一臉笑嘻嘻地向正在行走的新語誠打招呼。
「今天打針慢了，等醫生等了很長時間。」新語誠笑著說道。
兩人的無聊對話就像每天的必修課一樣，趙老點了點頭之後，便繼續看他的京劇，而新語誠也一頭鑽進了他的房子中。
在到家門口時，新語誠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他快速掏出手機，只見上面來電顯示是他的好友「阿斯」。
「喂，語誠呀，我跟你說，今天小晴終於答應我了，我長達兩個月的追求史終於功德圓滿，真是太高興了！」阿斯一口氣先聲奪人，不給新語誠一點說話的機會。
新語誠無奈地說道：「喂喂！你該不是認為我找不到女朋友，故意打擊我吧？」
阿斯在電話那頭大笑了一聲：「語誠呀！你是怪物，根本不會和人類發生感情的。呵呵！」
「呵呵，那是惡魔好不好？怪物也是需要感情的，惡魔才是六親不認呢。」
「那你變惡魔好了……呵呵，好了，不說了，我還要小晴一起吃晚飯呢！先行一步啦！」未等新語誠發話，對方已經迅速地掛斷了電話。
「這什麼跟什麼呀？」新語誠埋怨了一句，忽然發現手機裡有一條短信。
他打開短信一看，只見短信的內容十分簡單：你好，新語誠，我是阿京，今天中午語文課的話，我相信你。
「這小子。」新語誠臉上劃過一絲笑容。只是暗暗說了一句後，便獨自回到家中。
新語誠的爸媽都在外地工作，他爸是省廳級人物，而他媽卻是一個超市銷售員，干的都是小資本生意，活的是蚱蜢一般的人生。新語誠老是埋怨他們賺這麼多前幹什麼。不過那也是從前了，現在的他已經深刻領悟到錢的價值。如今，隨意一個生日挽回，隨意一件衣服，沒有人民幣是無法解決的。
故此，新語誠不再埋怨他們，他們每次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新語誠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卡嚓」醫生，伴隨著們的轉動。他快步地走進他那熟悉的世界。
牆上的掛鐘此刻正對準著6：30，隨著時間的流逝，宛如惡魔的責罰，將永遠伴隨著人類的生存意識，走下去……
……
由於在飛機上，新語誠是用中文和夢熙交談的，所以，周圍並沒有人聽懂。
夢熙津津有味的聽著新語誠講故事，她並沒有覺得新語誠的故事有多黑暗。但是，新語誠卻陷入了一片沉思當中。
隨後，他緩緩地歎了口氣，繼續道：「其實，等我這次回到家後才發現，整個世界，都開始變了。」
……
華玲小區晚上7：50。
油鍋裡煮著沸騰的方便麵，這已經是這一周最後一包方便麵了。從來都不討厭方便面的味道，儘管天天晚飯都吃這個。
「大家晚上好，我是濱城電視台記者李央，根據報案樹木，今天已經是第一千起市民咬人事件。我們並不知道市民為什麼會瘋了一樣去襲擊別人，甚至是路人，但是，我們敢肯定的是，他們此刻極度危險，警方對此事也毫無頭緒，因為警局內部也發生了警員咬人事件，目前，為了防止師太繼續擴發，請廣大電視機前的市民，安靜地呆在家中，注意安全……」
「星塔方面，軍方正在高度戒嚴，夜城人群已經疏散完畢，裡面偶爾能聽見大量的槍聲。」
新聞裡的畫面雖然只是播放地面上的血跡，但是可以想像，肇事者和受害者身上是多麼的血腥。
看著看著，徒然忘記了油鍋裡的水都被煮干了，新語誠連忙關掉煤氣，端著一碗乾巴巴的麵條，在電視機前吃了起來。
晚上9：00。新語誠吃飽，收拾好碗筷之後，看了一會書便已經躺下了。
他看著迷糊的天花板，原本漆黑的房間竟然被一抹月光闖了進來。月光不留餘力的傾瀉而下，「重重」地壓在他的身體上。
新語誠似乎被這一抹月光打亂了思考，正準備拉上窗簾，可忽然間，聽到窗外樓下有人大喊：「救命呀！誰來救救我……」
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撕心裂肺的吼叫，新語誠不由向下望去，月光清晰照耀在一個黃頭髮的青年身上。
只見這個黃頭髮的青年的手捂著血淋淋的肩膀，一邊痛苦地喊著救命，一邊向小區中央水池跑著。
如此大的喊聲，小區居民紛紛拉開窗戶，彈出腦袋，準備看著樓下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
「我的弟兄被人做了，快點報警呀！」那名黃頭髮的青年對著樓上窗戶狂叫著，用著求助的目光，看著他們。
居民們當然聽得出「被做了」就是「被殺了」的意思。他們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一般年輕人，爭強好勝，打打架還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殺人的話……
新語誠卻沒有猶豫，他快速地掏出手機，拔了110報警電話，但隨後聽到的卻讓他大吃一驚「線路繁忙，請稍後重試。」
占線？110竟然也會有占線？新語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地撥打了110電話，結果聽到的，還是剛才那句話。
怎麼會這樣？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等等，新語誠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黃頭髮青年如此大吼大叫，小區保安呢？門衛趙老呢？不管這些青年打打殺殺再厲害，保安和門衛總該露一露臉吧？。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現身。
這恐怕是凶多吉少。而透過窗戶，新語誠能看到樓層居民，也在撥打110。透過玻璃，新語誠也能發現他們好奇地望著手裡的電話。
無法接通的110，他們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一樣。一臉的擔心。
正當新語誠想的深入的時候，一幕驚險恐怖的場景突然立上眼前，令他剎那愣住了。
一個衣衫破爛的男人，一把抓住剛剛那個大吼大叫的黃頭髮青年，強大的臂力，一把將那個青年按倒在水池中，一口咬向脖子，噴射出一股鮮紅的血液。
「啊！殺人啦……」隨著一位婦女的高分貝喊叫，小區內所有居民基本醒了過來。
大量的居民掏出手機打電話報警，但是他們也發現電話一直占線。那個衣衫破爛的男人在樓層居住的注視下，赫然抬起頭來。
在蒼茫的月色下，新語誠瞬間就看呆了。
這個咬人的男人，正是門衛趙老。
「嘶~~~~」趙老發出了一聲從喉腔底部的聲音。趴在水池中央，在皎潔的月光中，大口大口地啃咬之前那個黃頭髮青年的屍體起來。
泉水吃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看著趙老大把大把的吃著人肉，居民們馬上讓好奇觀望的小孩子迴避，其中有些婦女已經開始噁心的吐了。
被咬了？咬死了？
新語誠瞬間沒了睡意，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不是跟電視上說的咬人案件一模一樣嗎？
終於，新語誠開始重視了，他穿好衣褲，從衣服櫃底層去處1000塊錢，他準備連夜去他父母那裡。
整個濱城一天就發生了千起類似案件，這絕對是有計劃的，有預謀的。他感到他的人身會受到危險。
是邪教的傳播嗎？還是恐怖行動？新語誠現在只想去外省，去他爸媽的身邊，其餘不再多想。
小區中心圍觀的居民越來越多，他們的恐懼已經逐步被他們的好奇心戰勝了。
當他們把水池圍成一圈，指指點點，低聲細語時，突然間，正在吃人的趙老驟然站起，回頭看了一眼人群，瘋了一般撲過去。
居民們見他撲來，心中甚是一驚，過著太久的和平日子，使得他們的反應異常的慢。其中有幾個婦女，僅僅只是向後揚了揚，並沒有做更多的動作。
「吼……」只聽見一聲吼叫，幾個婦女便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趙老無情地將她們開膛破肚，地上一片血漿。
「阿蘭……」看著老婆瞬間慘死，一旁的中年人先是悲痛大哭，隨後立馬被仇恨灌上心頭。他立馬充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趙老，正想一拳打爆他的頭，但是，當他轉過頭時，卻發現趙老的眼睛是灰白色的，這根本就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中年人驚愕了半秒，可是，僅僅只是半秒，趙老瘋了一般一把掙脫中年人的手臂，巨大的衝擊力將男人撞到在地，一把撲了上去，將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個大洞，頓時血流不止。
新語誠在樓頂上，能感到自己呼吸加速，她用手機緩緩地拍著趙老咬人的場景，只要有證據在，判趙老十次死刑也足夠了。
新語誠萬萬沒有想到，一項和藹可親的趙老，竟然會如此瘋狂。
他還在咬人，但是新語誠的手機視頻卻再度令他一驚。
只見，泉水池中，一個身影從水底坐了起來，在月光下，清晰可見，那個影子正是剛剛那個黃頭髮青年。
他不是死了嗎？大面積出血，開膛破肚，肢臂被扯斷，而且在水中浸泡了這麼久，沒有道理還活著呀。
而接下去的一幕，卻讓新語誠更為的震驚——只見這個黃頭髮的青年也像趙老一樣，瘋了一般衝向其他的人，對著活人開始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