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沉重的耶路撒冷 文 / 江湖老叟
兩天之後,莫桑克萊傳來消息:因為以色列的內政部長利庫德左翼強硬派代表波拉德·尼亞胡的堅決反對,以色列總統希蒙·佩雷斯做出決定,不會向飛鷹妥協,尤其是用滿足私慾的辦法讓摩薩德的特工獲得自由,以色列更傾向於用世界輿論的支持對飛鷹施加壓力,讓國家的功臣們得到完美的自由。
秦風接到這個消息,不由得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說道:「這分明是希蒙的托詞,獲得國際輿論的支持?簡直是笑話,有一多半的國家對摩薩德特工不滿意,恨不得借飛鷹的手殺了他們,他們難道腦子有病,會向飛鷹施加壓力?讓摩薩德特工回去,等於給很多國家增加了秘密暴露的壓力,在以色列看來摩薩德的特工是有人性的,在別人看來,他們就是一群殺人的儈子手和竊密的老鼠。」
鄭小柳贊同道:「對,就是這樣,希蒙並不希望飛鷹殺了他們的人,可是,照單付貨,他們的壓力更大,他可能算準了我們不敢殺他們的人,畢竟摩薩德的背後站著整個猶太人,我們充其量是民兵,他們是正規軍。」
秦風咬咬牙說道:「不敢殺人?哼,我就做一個大單子給希蒙瞧瞧,飛鷹不會妥協的,在任何情況下,從摩薩德特工停止對飛鷹的調查看,他已經心有顧慮了,現在只考慮交換俘虜之後帶來的壓力而已,當真不救這些特工,以後誰還會給他賣命?那些摩薩德特工的精神全靠著國家一定會想辦法挽救他們的信念來支持的。」
秦風當夜帶著博達和威勒消失了,再次出現已經在塞浦路斯的阿克羅蒂裡。在一棟租來的別墅裡,托萊多帶著兩個精明的十**歲柏柏爾戰士等在這裡。看到秦風,三個人躬身行禮,秦風躬身給他們還禮,說道:「都是自己弟兄,不要那麼客氣了。」
讓博達和威勒等人都迴避了,秦風對托萊多說道:「你的人會說希伯來語嗎?」
托萊多點點頭,說道:「他們在埃及生活過,會說一些希伯來語,阿拉伯語說得更好,他們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多次的弟兄。」
秦風撫摸者下巴說道:「這一次,我們的目標是利庫德左翼首領波拉德·尼亞胡,工黨主席、國防部長埃胡·拉克,一定要讓以色列政府低頭。」
托萊多吃了一驚,秦風只讓他來這裡等著有重要的任務,想不到這次要刺殺以色列最重要的兩個大人物。想了一下,說道:「老闆,要怎麼做?你吩咐吧。」
「我想了很久,只有等三天之後在耶路撒冷的薩赫萊清真寺的國慶日,以色列重要人物都出席的時候,直接狙殺,你有把握兩槍兩命嗎?」
托納多是飛鷹的槍神,他的槍法只有博達能跟他一較長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到了那一天,摩薩德的特工和特種部隊一定會首先佔領所有的制高點,一槍打出,尚不能全身而退,再打一槍,恐怕很難。」
秦風的手用力下切,說道:「那就換一個辦法,上門刺殺,這次我下了決心,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人死。就是天神震怒也顧不得了。」秦風不想讓兩個擋路石阻止了飛鷹騰飛的腳步。並且要給以色列政府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飛鷹的真正勢力,這次不但親自出馬,帶來的都是飛鷹的精銳戰士。他想好了,就是事後被列入恐怖組織也在所不惜,反正飛鷹馬上就要漂白了,沒有以色列無償提供的這批物資,漂白飛鷹還有一定的困難,賺來的錢除了交給共盟會六成,剩下的四成資金讓飛鷹舉步維艱,經濟十分緊張,隨著一批戰士轉向學習知識,關閉了五條軍火走私線路,兩條毒品生意渠道,眼看著這批價值一億的物資成為飛鷹能否生存的重要籌碼,秦風的壓力真的很大。
秦風看著托納多說道:「你負責接應,你的兩個弟兄負責把武器送到耶路撒冷,核潛艇已經從烏克蘭出發了,你只需在阿什杜德的港口準備好兩艘快艇,我們乘坐快艇到深海,雄鷹號會在指定地點等著我們。」托納多聽了這話,沒想到會被秦風一下子踢出局,只負責接應,不能參與直接刺殺行動,紅著臉說道:「老闆,我不是不肯射殺波拉德,是怕萬一失手,耽誤了大事,一個狙擊手通常需要保留三成的餘地,全力狙殺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秦風擺擺手說道:「我的決定跟你的小心在意沒有直接關係,托萊多,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這次任務,等於把後背交給你了,這就是最大的信任,直接出手刺殺跟接應、護送武器,每一個環節都不容出任何差錯,當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信任是勝利的最重要的條件,可是,信任不等於無原則的托付,你要記住,我們都是在為飛鷹的強大昌盛做冒險,沒有任何私人的感情在裡面,你也開始領導弟兄了,一定要記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把生命交給了你,就是死了,也不會後悔的,你明白了嗎?」
托萊多恢復了常態,堅定地接受了任務。
秦風自從領著柏柏爾戰士殺出非洲以來,先後遭遇到安達盧的背叛、以色列的衝突、什卡耶夫斯基的刺殺,每一次都把飛鷹組織做了調整,這次計劃洗白飛鷹又是一變,可以說,他已經把飛鷹從一個僱傭軍性質的鬆散組織,改變成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勇敢、團結、信任的鋼鐵隊伍,最終,他要把這支軍隊變成全球集團化的商業集團,以後要走的路很長,遭遇到的猜疑、妒忌、暗算會更多,商業的陷阱從來不會像現在這麼敵友分明,這些柏柏爾戰士,習慣了廝殺的勇士,會適應以後的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嗎?
一瞬間,秦風想得更多更遠,看來,需要把自己的擔心和計劃對這些老弟兄和盤托出了,要不然,軍心就散了,士氣啊,太重要了,他需要擰成一股繩的士氣。
第二天,秦風獨自出了別墅,消失在清晨的朝霞裡,隨後,博達和威勒也先後出發,最後是托萊多和他帶來的兩個弟兄。
耶路撒冷是猶太教、伊斯蘭教、基督教三大亞伯拉罕宗教的聖地,也是耶穌受難、死亡、復活、升天的地方,有悠久的歷史,自古以來,就是教皇、政府、法官,三足並立的城市,任何一個在宗教史上有名的人物都能在這裡找到足跡和紀念的方式,走在這裡,需要最深的虔誠,秦風穿著歐洲人的服裝,心裡很沉重,在這裡殺人,的確是一個很不相宜的行為,轉念一想,宗教就是一種激進的行為,任何嘗試把別人的思想聚攏在一起的宗教都是邪惡的,用思想干擾別人的思想就是精神的強姦,洗去別人的精神自由,添加自己的思想,用虛幻的方式誘導別人的思想,最終產生激進的宗教信仰,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多半的戰爭就是因為宗教,剩下的一少半是因為種族,若是消滅了宗教和種族的差異,才是世界和平的開始。難道沒有宗教,沒有種族就不能成為人了嗎?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把信仰和種族強加在生命之上本身就是最邪惡的行為。更可笑的是,有的人把主義當成信仰,在他看來,那不是信仰,一個沒有經過歷史驗證,一個沒有信仰核心的口號和臆想也是信仰?信仰是自由的,是置於生命之後的,沒有任何一種信仰是道德的,都是違反人性的。
秦風努力拋棄自己頭腦裡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努力集中精力觀察著四周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言談、舉止,卻又努力讓自己的言行融入這個環境裡面,不會顯得太突兀。他很快看到,耶路撒冷的街道沒有一條是筆直的,彎彎曲曲的街道沒有一條是正南正北的走向,都是偏離正向的歷史的遺留街道,三千年的歷史塵埃,無數的戰火燃燒,無數次興旺到衰敗,被摧毀又重建,造就了今天的耶路撒冷,古舊的城堡和現代建築交融在一起,形成今天的耶路撒冷。
數十億人民心中朝聖的地方卻是不間斷的戰火和紛爭最集中的地方,是正義和邪惡較量最尖銳的地方,真誠和虛假決定輸贏的地方,流血和仇殺交融一決雌雄的地方,愛恨交織淚流滿面的地方,戰火中的暴風眼,被爭奪被守護,永遠不可能被征服。
歐洲文明和亞洲文明最集中的地方,就是耶路撒冷,不同宗教信仰的人在同一座城市裡共存,又被捲入輾轉仇殺之中,激進的宗教分子,復國主義者,尋找財富和夢想的異教徒都在這裡進進出出,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太平下來的城市,它記錄了堅強和勇敢,也容納了怯懦和卑鄙,殺戮,在耶路撒冷,從來沒有休止過。
從來沒有一座城市承載著這麼沉重的歷史,這是唯一一座由死人統治著活人的城市,歷史是耶路撒冷不能抖落的塵埃,祖先是不能忘懷的靈魂,如何把歷史、現在、未來聯繫在一起,從來就是耶路撒冷不變的話題,沒有答案的話題,這個問題困擾著無數的人們,耶路撒冷是無數人魂牽夢繞的望鄉,街道兩旁石頭砌成的房子一直都在記錄、參與著歷史。
仇恨是絕對不能忘卻的悲傷,這是一個充滿著矛盾的城市,和平被炮火覆蓋,又在血泊中站起來,訴說著血淚無限哀傷。在同一個種族裡面參雜著不同的信仰,在同一個信仰裡面,參雜著許多不同的種族,耶路撒冷,是一個複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