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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大窟窿 文 / 江湖老叟

    陸有成的脾氣好,看秦北風鋒芒畢露的樣子,也不以為意,還是笑瞇瞇地擺弄手裡的茶杯,眼前發生的一切跟他毫無關係似的。

    秦北風陪著陸有成坐了一會兒,兩個人沒有什麼話,都微閉著雙目,辛雨過來看了一眼,走了,陸清惢過來,看了看,也悄悄走了出去,秦北風坐不住了,心想,人家家裡有病人,我插不上手,在這裡乾坐著也不是辦法,在陸清惢的爺爺的病好起來之前,我還不能離開,以免被人說是做賊心虛。想了一下,對陸有成說道:「陸叔叔,我出去轉一轉,七里坪還是第一次來,看看四周的風景。」

    陸有成睜開眼睛,微微一笑,說道:「也好,我讓蕊蕊陪著你吧。」高聲喊道:「蕊蕊,你陪著你朋友出去玩玩吧。」

    陸清惢沒心情,沒好氣地說道:「我沒時間,他想出去玩,讓他自己去吧,那麼大的人還能走丟了啊。」

    陸有成微笑變成了苦笑,無奈地說道:「那你自己出去轉一轉吧,這個,蕊蕊的心情不太好,她跟她爺爺的感情比較好。」

    秦北風意料到了是這種情況,如果陸清惢跟著他一起出去,他還嫌是個累贅,答應了陸有成不跑遠,就一溜湮沒影了。

    到了中午,陸清惢看爺爺的喘息聲音小了很多,再看看爺爺不像是昏迷的,倒像是睡著了,心裡很是疑惑,找秦北風問一問,才知道,秦北風自己跑出去了。她看爺爺暫時沒事,出門找秦北風,昨夜下了大雨,七里坪附近的河溝裡漲滿了混濁的水,一群十幾歲的孩子拿著各種網具,在河溝裡撈魚,

    當陸清惢找到秦北風的時候,他正在一條小河裡摸魚,嘴裡叼著一根枯枝,上面串了幾條魚,齜牙咧嘴地跟河水較勁呢,河岸上幾個村裡的少年在拍手叫好,當真是打成一片了。

    她心裡好笑,想不到,這個傢伙的適應力這麼強,跟誰都能合得來,想起昨晚同老闆要錢的凶狠模樣,怎麼也不能跟眼前這個孩子王聯繫在一起。

    秦北風每次摸到一條魚,岸上的少年就發出一陣叫好聲,他越發得意了,水很深,很涼,淹沒了他的小腿,如果是河中間河水更深,不過,雨過之後,魚在河邊覓食,河中間的魚類倒是少得很。

    等到秦北風的枯枝上穿滿了魚,這才施施然走上岸,對那些少年說:「怎麼樣?我沒網,一樣能捉到魚,你們輸了吧?」

    少年們使勁地點點頭,一個**歲的小孩高喊道:「大哥哥,你真棒,你教我捉魚吧。」

    秦北風叱了一聲,說道:「瞧你那笨樣子,教也教不會,回家讓你媽媽教你吧。」

    那個小孩子吃不住勁,嘴巴憋了憋,就要哭出來了,秦北風大喝一聲:「等你的腦袋上長出了角,變成了老牛,我就教你,怎麼樣?」

    那個小孩,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秦北風這個始作俑者,兀自不醒悟,還在一旁嘲笑道:「你就是哭到天黑,也沒用,我是不會可憐你的,想拿哭來要挾我,做夢吧你。」

    陸清惢看他拽得如同天王蓋地虎一般,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走過來,說道:「你跟我回家去。」

    秦北風沖那些少年做了一個『鄙視你』的手勢,這才跟著陸清惢回家,他們在前面走,那些少年在後面追著喊:「小相公,泡媳婦,流鼻涕,大窟窿,小相公,泡媳婦,流鼻涕,大窟窿。」

    這個大窟窿是有緣故的,說的是,一個傻子,沒跟女人發生過關係,仗著家裡有錢,買了一個媳婦,結婚的那晚,他娘怕他不會行房事,偷偷告訴他:「晚上跟你媳婦睡覺的時候,把你媳婦的衣服脫光了一起睡啊。」她以為,**的青年男女,光著身體到了一塊兒,自然而然會行房事了。不料,晚上他的傻兒子依言而行,脫光了媳婦的衣服,卻傻眼了,跑出來,哭著告訴娘,媳婦的下面有一個大窟窿。

    陸清惢是當地人,知道這個兒歌的典故,聽到少年的叫喊,臉紅得像一塊紅布。秦北風不知道啊,他聽得莫名其妙,問陸清惢道:「那些小孩子,喊的是什麼啊?」

    陸清惢是個16歲的大姑娘了,懂得人事,自然不能跟秦北風說兒歌裡的意思,又解釋不清楚,惱羞成怒,回身拾起路邊的軟泥,團成一團,向少年們扔過去,她想打散了少年,免得他們在背後叫嚷,很羞人的。少年都是好鬥的性子,自然不會輕易認輸,他們發一聲喊,閃開團泥,立即拾起泥團,開始還擊,少年的人多,很快佔了上風,陸清惢的衣服上沾滿了被少年擊中的泥團。泥團打在身體上不是很痛疼,卻是很髒,陸清惢穿著乾乾淨淨的衣服搞得跟討飯的花子差不多。

    秦北風也不幫忙,傻乎乎地站在一邊看著,心想,這個陸清惢,還真是野蠻啊。他就不想一想,事情全是他搞出來的,如果他不那麼囂張地羞辱那個小孩,少年們也不會群起而攻之。陸清惢被半路捲進了是非裡面,跳進小江也洗不清了。

    有幾個泥團打偏了,飛到秦北風的身上,他自然很輕易就閃過。最後,陸清惢實在抵不住了,撒腿就跑,速度還不慢,秦北風隨後相隨,一邊跑一邊笑,陸清惢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到他臉上的奸笑,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揪住他的耳朵,說道:「你笑什麼,唵,還不是你搞出來的花樣。」

    秦北風也不吭聲,任她斥罵,到了陸家,陸清惢先把手放開,恢復了乖乖女的模樣,到了院子裡,辛雨站在屋簷下,看到泥猴一樣的陸清惢,厲聲說道:「蕊蕊,你說去找你的朋友,怎麼?你朋友鑽泥土裡面去了?看看你,整個一個穿山甲,還不快去洗一洗?哪裡像一個姑娘家。」

    陸有成也皺著眉頭出來了,對陸清惢說道:「你怎麼了?摔跤了?」

    陸清惢狠狠瞪了秦北風一眼,很委屈地說道:「都怨他,是他跟村裡的孩子吵架,我去勸架,就是這樣了。」

    秦北風聳了聳肩,看到辛雨投過來疑惑的眼神,說道:「那些孩子罵人,說小相公,泡媳婦,流鼻涕,大窟窿,陸清惢就跟他們打起來了,我看沒必要嘛,跟小孩子一般見識,讓人笑話。」

    辛雨看著陸清惢,哼了哼,沒說話,當著外人的面,總不能教訓自家的孩子。

    陸清惢氣得不行,事實是,秦北風先招惹了少年,其次才是少年罵人,最後才是她衝上去,大戰起來,不過,看看秦北風提鞋光腳的,身上卻是很乾淨,說什麼都是自己的錯誤,好像,自己捅出了一個大窟窿出來。

    陸清惢沖了一個澡,換一身衣服,來到飯廳,看到奶奶和爸爸媽媽,都在陪著秦北風吃飯,奶奶看他的眼光太親切了,不時給他夾菜,他也擺出一副受之坦然的樣子,笑瞇瞇的,別提有多可恨了。

    看母親看過來責備的眼光,陸清惢登時覺得,自大秦北風進了自己的家,她就被邊緣化了。可是,我才是你們親生的啊,她很想大聲喊出來。

    吃過飯,辛雨才說了一句:「爸爸的病好像好一些了。」說完,有意無意地把眼睛向秦北風的身上掃過來,秦北風自顧自地對付眼前陸有成給端過來的一杯香茶,像是沒聽到辛雨的話,讓辛雨很是失望,原本她就是想試試,是不是秦北風搞的鬼,為什麼自從他給公公看過了以後,陸從雲的病情開始好轉了呢。可是,看秦北風的樣子,好像病人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她也拿不準了,早晨看秦北風的架勢,根本是一個蒙古大夫,哪怕他會號脈,這個功勞也要記在他的頭上。

    午飯過後,秦北風又出去玩了,這一次,陸清惢說什麼也不跟著他出去,讓秦北風有終於解放了的感覺,跟陸清惢在一起,只能給他增添累贅。

    午後的太陽火火的,季節還是冬季,走在路上很是舒服,秦北風看著南方那團黑乎乎的影子,那就是武當山,他的目的地就是那個地方,看七里坪跟武當山這麼近,就是攆他走,也不會離開陸家的,怎麼也得有點收穫吧。

    村裡的房舍分佈在一個山坡下,依著山勢,鱗次櫛比,間隔合理,沒有兩家人聚居在一起的,卻又距離不是很遠。走到小江的旁邊,有一個石砌的台階,平時供農婦們洗洗涮涮用的,旁邊的埠頭繫著十幾條小船,幾個鷺鷥站在船頭梳理羽毛,河岸上只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在唰唰地磨刀,小刀磨得雪亮,還在使勁磨,老人的眼睛十分專注,有一種殉道者的決絕,無暇分神身外之物。秦北風開始站著看他磨刀,後來坐在青石台上,看著他,兩個人一老一少,就在河岸上度過了一個下午,等到太陽偏西,老人還在磨著,秦北風心裡開始奇怪了,這個老人像是一個傻子嘛,一把小刀而已,值得付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嗎?

    直到看不見了,老人收起小刀,那塊磨石還在原地,他站起來就走,絲毫沒有看見秦北風陪了他一個下午的樣子。秦北風嘀咕道:「一個怪人。」

    慢慢悠悠回到了陸家,陸家人看見他,叫他吃飯,席間,他說起了,下午看見的老人,陸清惢嘴快,說道:「我小的時候,就看見他在磨刀了,說是要殺一個仇人,直到現在,那塊鐵已經從大刀磨成了小刀,也沒見他殺什麼仇人,不過,他跟我爺爺的關係很好,兩個人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村裡人都說,他是一個傻子,我爺爺卻說,他是一個修道者。」

    秦北風吃了一驚,見辛雨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他也閉嘴不談那個老人。陸從雲還是沒有醒來,不過,陸有成下午給爸爸號了脈,陸從雲的哮喘已經不發作了,看來,他的病該好了,可是,哮喘的病好了,人卻沉睡了,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完全解釋不通。

    下午,辛雨單獨把陸清惢叫道一邊,詳細問了問她跟秦北風相識的經過,陸清惢就把跟秦北風見面的經過跟媽媽說了一遍,說到秦北風竟然帶有手槍的時候,辛雨也悚然變色,不過,看樣子秦北風不像是一個壞人,也許人家是出門帶了槍支用來防身的呢,畢竟他開的車是豫省的牌照,並不是當地的,可能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出來遊玩的。當辛雨得知,陸清惢至今還不知道秦北風的來歷和姓名的時候,罵了一句,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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