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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恩人 文 / 江湖老叟

    一晚平安過去,第二天中午,陸從雲才醒過來,他醒來,就吵著肚子餓了,吃了一碗稀粥,竟然坐起來,完全不是身患重病的樣子。

    陸從雲病好以後,很是疑惑,他的病他知道,哮喘是一種慢性病,遇到發病的時候,很是遭罪,他知道自己抵不過這次發病了,早已把後事交待清楚,等著嚥氣,不料,沒有死成,清醒過來以後,發現哮喘的病灶竟然消失了,身體比發病以前還要結實,他苦思不得其解,問了問陸有成,兒子也是茫然不知,辛雨把秦北風的奇怪之處跟公公說了,陸從雲想了半晌,說道:「既然人家不肯承認,必有難言之隱,我們只能把他當成是救命恩人對待就是了,至於,治病的事,就說不藥而癒好了,反正別人也不會查究的。」

    陸有成也點頭稱是,辛雨默然,陸清惢撅著嘴說道:「爺爺,那個男孩子,他欺負我。」

    陸從雲笑道:「他怎麼欺負你了?你說來聽聽。」

    陸清惢當下把那天跟少年的衝突說了一遍,陸從雲哈哈大笑,說道:「人家也沒做錯什麼啊,他跟村裡的少年的恩怨,那是小孩子鬧著玩的,你進去插一槓子,算什麼啊,是不是?嗯,我看這個人不太簡單,沉穩有餘,輕浮跳躍,論起算計人來,蕊蕊可不是他的對手啊,我看啊,你以後順著他一些,別跟他有什麼衝突,慢慢地,你就明白了,看一個人,就是用一生的時間也未必能看得明白,何況,你們在一起不過兩天的時間,丫頭,晚上,我見見他,相信爺爺的這雙火眼金睛,是不會看錯人的。」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秦北風才回到陸家,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陸家的人也不管不問。

    秦北風看到陸從雲來到飯桌上,知道老人的病好了,原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他說道:「老爺子的病好些了嗎?」

    陸從雲定睛看著他,說道:「好多了,多虧上天有眼啊,讓我不藥而癒,看來,老天不收我,讓這把老骨頭,多活幾年吧。」

    秦南風呲牙笑道:「那是老爺子您有福氣,能夠不藥而癒的人,還是極少數的人。」

    陸從雲聽了這話,心下雪亮,自己的病,一定是眼前這個少年治好的,不過,他不承認,那就算了。再看秦北風,眼光裡多了點尊重和慈祥。

    陸從雲笑道:「看看我家那個糊塗的丫頭,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秦北風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叫秦北風,是豫省的人,出來遊玩的,過幾天,想去武當山玩一玩。」

    陸從雲點點頭,說道:「蕊蕊去過武當山幾次,路很熟,讓她帶你去吧。」

    秦北風正要推辭,陸清惢嘟著嘴,說道:「我才不去呢,這個寒假,還要寫作業,那麼多的作業,都沒寫。」原來她想趁寒假的時間出去打工掙點學費,沒想到,被人覬覦美色,拿工作來作為要挾,社會的複雜性,不是她這樣少出家門的女孩子能夠想像得到的。

    秦北風微笑著說道:「那就算了,我正打算自己去玩玩,反正路不是很遠,邊走邊玩,一會兒就到了,那麼大的一座山,也不會找不到路。」

    飯後,陸從雲拉著秦北風的手,來到書房。陸從雲的書房很是精緻,一把竹籐椅,一張檀香木的書桌,牆壁上掛著歲寒三友的畫,青翠挺拔的青松,象徵著不畏嚴霜,修長飄逸的翠竹,象徵著瀟灑的人生,不拘一格,傲雪報春的梅花,象徵著高潔的忠貞。

    窗台上擺放著兩盆紫葉粗莖的植物,秦北風一眼看出來,那是地階五品的藥材天紫籐,想不到,在陸從雲的家裡能看到這樣的寶貝,陸從雲看他兩眼放光地看著自己養的紫籐花,笑道:「你喜歡紫籐花?」

    秦北風呆了呆,想不到,修道的人遍尋不可得的天紫籐被當做了紫籐花,就像野草和蒼松無法比擬一樣,天紫籐是煉製靈藥的藥材,紫籐花是尋常的花草,兩者的用途不可同日而語,歎口氣,說道:「老爺子,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的那兩盆花,不是紫籐花,而是天底下最珍貴的天紫籐,可遇不可求啊。」

    陸從雲看他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很是好奇,喃喃說道:「天紫籐,天紫籐,這是什麼東西?」他不是修道之人,不認識天紫籐也是有可能的,紫籐花跟天紫籐的差別很細微,只有需要的人才能分辨出來。秦北風想了一下,說道:「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只能說,是煉製藥材的一種材料,如果用價錢來衡量的話,是無價之寶啊,就是人間的人參,也不能跟天紫籐相比。」

    「那,豈不是,能活死人,醫沉痾,治頑症?」陸從雲驚得目瞪口呆。

    秦北風有些鬱悶了,不曉得該怎麼說,修道之人的眼光跟普通人沒法子溝通,總不能說,那是一種能夠幫助一個人成仙的藥材吧?

    他對陸從雲說道:「這個,跟治病的關係不太大,它應該有更重要的作用。」

    陸從雲點點頭,說道:「既然,你喜歡,就拿去吧,放在我這裡,只是一種珍稀的花卉,將來也糟蹋了它。」

    秦北風搓搓手,不安地說道:「著怎麼好意思呢?這個,這個太珍貴了,如果我有什麼寶貝,自然拿來換的,可是,我手裡,現在什麼也沒有。」

    「哎,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有什麼東西能比生命更珍貴的呢?」

    秦北風見人家已經曉得了自己治病救人的事,也不再推脫,說道:「那就謝謝老爺子的厚賜了,日後,有什麼差遣,只管言語一聲。」

    陸從雲得到他這個保證,心裡很是高興,能夠在不知不覺中治癒頑疾的人,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這一個承諾,就是活命救人的免死金牌。

    撇開這個話頭,陸從雲說道:「說到生命和生活,我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

    秦北風興致勃勃地說道:「請老爺子說說吧,我想,一個好故事,就是一段美麗的人生經驗。」

    陸從雲讚賞地看著他,說道:「對,你能說出這番話來,可見是一個有心的人啊。」招招手,對在書房外面探頭探腦的陸清惢說道:「丫頭也來聽聽吧,受受教育。」

    轉身坐在竹籐椅子上,慢慢說道:「有一個世家,名字嘛,我就暫時不說了,這個世家有一個年輕人,我們叫他展吧,展這個人從小錦衣玉食,捧著金飯碗長大的,後來,他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同學,當然,這個同學是一個女的,兩個人從相識,到相戀,實在過了幾天美好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長,就在展臨近畢業要把自己的戀情跟家裡公開的時候,家族卻讓他回家相親,對方是另外一個世家的小姐,大家都知道,門當戶對是中華的一種傳統,世家跟世家之間聯姻,那是一樁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展的心思完全在自己的同學戀人身上,對這個世家小姐沒有感情,自然不肯屈從,後來,世家拿出家法來,他聽從了家族的意思,將來就能當上家族的當家人,如果不從,就把他驅逐出去,永遠不要回到家族中來,家族視他為恥辱,他在家族的逼迫下,終於屈服了,他還年輕啊,捨不得榮華富貴,就在他跟世家小姐訂婚的當日,他的那個戀人自殺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傷心欲絕,誰也沒告訴,一個人向西藏出發,以為換一個環境之後,也許就會忘記了為情自殺的戀人。他坐上了開往西藏的客車,車子走到半路上,忽然沒有了剎車,要知道,過去的車輛性能跟現在比要差很多,有這樣或那樣的故障是常有的事情。當時,車子正在行車中,右面是幾百米深的懸崖峭壁,車子下去,一車人沒有能活下來的,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知道車子出了致命的故障以後,拚命把車的方向盤向左面打,左面是山崖啊,結果,那個司機當場死亡,一車的旅客救下來了,展看到了這一幕,忽然想開了,人的一生啊,就是活出一個意義來,什麼權勢財富,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活著有一個追求,死了,求得一個心安。那個司機的死,救活了一車的人,這樣的死,是值得的,展,找了一個地方住了下來,跟他的家族不再有任何聯繫,這些年來,他總是在磨一把刀,他說,要用這把刀殺死仇人,其實呢,他的仇人就是他的親人,怎麼也不能殺啊,除非能徹底改變世家那種優越性的心態和門當戶對的陋習。於是,一塊頑鐵磨成了大刀,一把大刀磨成了小刀,如果,他的小刀磨成了繡花針,那麼,他的心也磨練成了,別人看見的是他手裡的刀子,而他磨的是自己的心。」

    陸清惢聽完了故事,捂著嘴,說道:「難道,爺爺說的是那個很傻的老頭?」

    陸從雲點點頭,說道:「我說的就是他,你說他傻,可是,我說,他活得比誰都更明白,一個看透了虛化的富貴,看穿了生死的人,永遠都值得尊重,丫頭,你不知道的事,太多太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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