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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號脈 文 / 江湖老叟

    陸清惢雖然嘴裡說得不相信,一路上卻是不斷拿眼睛看著秦北風,身體向車門的方向移了移,秦北風暗暗好笑,也不點破,讓她把自己當成狐狸精好了,免得時時來煩自己。

    看著路程表邁,公里數到了三十四公里,對陸清惢說道:「注意啊,到了七里坪了,你的家,在哪裡啊?」

    穿過明亮的車燈,陸清惢看著車窗外面熟悉的景物,憑著記憶指點著秦北風左彎右拐,來到一個青磚青瓦的房子前面,說道:「停下來吧,就是這裡了,你也一起進去吧,天太晚了,回到十堰,也快要天亮了。」

    「你不怕把狐狸精引到家裡去啊?」秦北風調侃道。

    陸清惢咬了咬嘴唇,目光幽怨地說道:「不怕,狐狸精就狐狸精,我只怕老鼠,不怕狐狸精。」

    秦北風看她很可愛,心情痛快了許多,說道:「你先進去看看吧,我鎖好車,就來。」

    陸清惢到了家,心裡牽掛著爺爺,擺擺手,先下車了,抬手遮住了大雨,一溜煙跑到大門前,站在雨簷下敲門。秦北風把車門鎖上,隨後下車,看著外面的雨點很大,試著把膻中穴裡的氣流運遍全身,不料,這樣一來,在他的身體外面形成一個光圈,淡淡的,若隱若現的光圈,這個光圈是有實質性的,雨點落在光圈上,馬上彈開,保護他的身體,不受大雨的侵擾。秦北風沒料到,自己無意中發現氣流有這樣的妙用,心中極是得意,陸清惢聽著院子裡傳來說話的聲音,高聲叫道:「我回來了,快開門。」她沒有回頭,自然看不到秦北風搞出來的異象,要不然,一定會認為他真的是一個狐狸精了。

    大門打開了,秦北風隨之收回氣流,籠罩在他身體外面的光圈隨之不見。開門的是一個三十**歲的男子,陸清惢叫道:「爸爸,爺爺怎麼樣了?」

    她爸爸陸有成說道:「還能支持下去,你進來看看吧,這雨太大了,咦,你帶客人回來了?」

    陸清惢回頭對秦北風說道:「這是我爸爸,這個……」忽然想到,還不知道秦北風的名字呢,有待你尷尬地說道:「這是我的朋友,是他送我回來的。」

    陸有成看了看秦北風又看到了停在門外的車子,淡淡地說道:「把車開進來吧,停在路上,擋著別人了。」

    他並不熱情,也不阿諛奉承,很隨意的樣子,秦北風並不在意,陸家跟他非親非故的,只是機緣巧合,送陸清惢回來而已,人家沒理由因為送人回來就需要巴結他。他回到車上,把車倒出幾米,打方向,再前進,把車開進院子,停好。

    陸有成在廂房等著他,招招手,說道:「你餓不餓?餓的話,有些冷飯,這幾天,家父病重,顧不上做飯了。」

    秦北風搖搖頭,說道:「在十堰吃了晚飯,還不太餓。」

    陸有成也不勉強,說道:「你就住在東廂房吧,明天需要早起嗎?」

    秦北風說道:「我沒事,不需要早起。」

    陸有成點點頭,說道:「那你休息吧,天太晚了,不在客廳招待你了。」秦北風表示無妨,開門進了廂房,沒想到陸家的人很講究,來了客人要在客廳招待,看陸有成談吐不凡,也是一個有文化的人吧。

    秦北風躺在廂房的床上,屋子的門窗封閉得很好,外面的雨聲細不可聞。雖是客房,收拾得十分整潔,屋子裡有一張書桌,一個衣櫃,一個擺了百餘冊圖書的書架,看來,陸家的人很喜歡讀書吧。

    秦北風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陸清惢皺著眉頭站在門外,臉衝著自己開來的那輛車發呆,他咳嗽一聲,陸清惢轉身過來,下床穿好衣服,給陸清惢打開門,說道:「你沒睡嗎?怎麼起來這麼早啊?」

    陸清惢熬了一夜,眼圈通紅,說道:「我爺爺病重,家裡人都睡不好,就是睡,也睡不安穩。」

    秦北風對此深有感觸,說道:「要不要我替你一下,你去休息?」

    陸清惢低聲說道:「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出力呢,對了,我熬好了稀粥,沒啥好菜,將就吃一點吧。」

    秦北風說道:「我洗漱一下,馬上來,你先進去吧,外面冷。」

    陸清惢聽著他暖人心的話,心中很是感動,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秦北風回頭說道:「咦,你跟著我幹嘛?我去廁所。」

    陸清惢瞪大了眼睛,說道:「你說那麼大聲幹嘛?我不是不知道嗎?」

    秦北風心說,你屬豬八戒的啊,還反問我。

    吃過飯,看著愁眉苦臉的陸清惢,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說道:「你爺爺的病如何了,我去看看吧,嗯,我略懂一點醫術。」

    陸清惢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嗎?」也不細問,拉著他的手就跑。

    來到正屋,一個中年婦女站在床前,看那眉眼,跟陸清惢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看來,應該是她的母親了。秦北風看陸清惢的爺爺陸從雲雙目緊閉,呼吸急促,問道:「你爺爺是什麼病啊。」

    陸清惢隨口說道:「是哮喘,每年的冬天必定要發作的,今年的天氣乾燥,爺爺的病比往年更重了。」秦北風的心裡大定,海蘭的哮喘就是被他治好的,如果是別的病還沒有把握,治哮喘還算有經驗,假意上前說道:「我來給你爺爺把把脈。」說完,拉過陸從雲的左手,握住他的手掌,輸進去一縷仙氣。

    陸家是祖傳的中醫,人人都會點醫術,不過,醫生也有難治的病,陸從雲的哮喘得了幾十年,全靠自己吃藥調理,維持住病情,這次陸從雲的病勢來得兇猛,家人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後事,不過,儘管病重,還是沒有送到醫院裡,陸家人也知道,就是醫院也不能把陸老爺子的病治好,只能等陸從雲自己慢慢嚥氣了。

    陸清惢的媽媽辛雨看秦北風拉的是陸從雲的左手,心裡馬上不高興了,心說,哪裡來的蒙古大夫,連號脈也不曉得。

    原來,人的左右手不是隨便把脈的,左手的寸關節管的是心、肝、腎,右手的寸關節管的是肺、脾、命門,陸從雲的病灶在肺部,應該號右手的脈象,秦北風不知道這些細節,一出手就露了破綻。陸家的家教很好,儘管秦北風連號脈也不會,還是沒出聲阻止,反正也沒開藥,如果讓他給公公開藥,一定要讓秦北風先行試過了,免得治不好病也許會毒死人。

    辛雨冷眼旁觀,見秦北風裝模作樣地握了握公公的左手,然後站起來,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說道:「好了,你爺爺睡一覺就沒問題了。」

    辛雨沒理會他,認為秦北風在胡說八道,她拉著陸清惢來到另一間屋子,說道:「蕊蕊,你怎麼把陌生人帶到家裡來了?」

    陸清惢委屈地說道:「不是陌生人啊,他是我的朋友,昨晚就是他送我回來的。」

    「他是什麼醫生啊?連號脈也不會,你是被他騙了吧?」辛雨上上下下不停地看陸清惢。

    陸清惢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跺跺腳,說道:「媽,你說什麼啊,什麼騙不騙的,窩囊這不是好好的嗎?」轉身步理會辛雨,來到客廳,看到陸有成陪著秦北風優哉游哉地喝茶。

    陸清惢想到媽媽說的,秦北風不會看病,看到他那麼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很是生氣,又覺得委屈,對他說道:「你真的會治病嗎?」

    秦北風看她語氣不對,心裡咯登一下,以為陸從雲出事了,連忙說道:「你爺爺死啦?」

    陸清惢氣得要哭出來了,上前拍打著他的肩膀,終於哭了出來,說道:「你爺爺才死了呢。我問問你,你到底會不會治病啊。」

    秦北風聽陸從雲沒死,鬆了口氣,說道:「我怎麼不會治病了,我治好的有兩個人呢。」

    陸清惢簡直要暈死過去,氣道:「你治好的是感冒病吧?」

    秦北風想起這事不能到處宣揚,支支吾吾地說道:「反正不是感冒,嗯,說了,你也不懂,你不信的話,等等看吧。」

    陸清惢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就等等看,看你怎麼下來台,不揭穿你的把戲,你是不會死心的。」

    秦北風心說,揭穿我的把戲?你等到白了頭也沒有機會的,悠悠端起茶杯,說道:「好吧,我就捨命陪君子了,如果,你不揭穿我,我就揭穿你。」

    「你,你揭穿我什麼?」陸清惢怕秦北風說出她工作上的事,讓父母知道的話,不會再讓她出門了,心裡有點發虛。

    要死不死的是,秦北風還會搞懸念,說道:「反正你知道。」

    陸清惢跺跺腳,轉身走了,像一陣風一樣。陸有成苦笑著說道:「你別生氣,蕊蕊這孩子就這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秦北風很驕傲地說道:「我不生氣,對不明真相的人,我一向很大度的,如果,知道錯誤,還要繼續錯下去的話,我是堅決不會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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