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怎麼報仇 文 / 江湖老叟
考試的前一天，秦北風回到了教室，甄妮看到了他，嘲弄地說道：「秦北風，你缺課的時間比我過星期天的時間還長，這一次考試，還能說大話嗎？」看見了秦北風課桌上完整如新的書本，嘲笑道：「你的書可以賣給下一年級的學弟，看看你保存的，真是完美如新啊。」
秦北風驕傲地說道：「我從來不說大話，我說過的，就一定能做到，沒有說過的，也能做到，只要我想做的任何事，都能做到，只是，有些事我不想去做罷了。考試，在我的人生裡，只是一個過眼的雲煙罷了，還有啊，我的學習方法跟你們都不一樣，千萬不要跟我比，比較的結果，只能自取其辱。」
甄妮看他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氣得狠狠跺跺腳，秦北風不屑地撅了撅嘴，身邊的何風笑道：「北風，這個辣椒公主只有你才能治得她服服帖帖。」
秦北風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那是，他們都叫我天煞星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雙狼幫給他的起的綽號傳進了他的耳朵。
三天的考試很快過去，學校開始放寒假了。秦北風不著急回家，在縣城裡住著很舒服，在芳馨園小區看中了一套房子，上下兩層的閣樓式住宅，有290坪米，環境優雅，保安條件也不錯，拿著費坤給的錢買了下來，一共花了七十萬元，給了祝蓉三十萬，讓她找人裝修起來，至於風格，讓她看著辦好了，別奢侈到用黃花梨的傢俱和柚木的地板就差不多了。
敲定了房子，去超市買了四台筆記本電腦，又去電信局登記，給家中扯了寬帶網線，瞅著中午，交警休息，一溜煙開車離開了縣城。
回到家裡，把剩下的25萬元扔給父母，兩個哥哥捧著筆記本電腦也樂得合不攏嘴，鳳凰纏著他說話，享受著家庭給他帶來的溫暖，心裡很是受用。爸爸的病完全好了，現在不但渾身有勁，臉色也紅潤了，體重增加了十斤，有了中年人的福態。
過了沒幾天，祝蓉打來電話，說是最近要去省城，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他正想著去買一批醫學方面的書籍，學校裡圖書室的書不夠專業，有很多書都是很籠統地介紹式，缺乏經典的學術性闡述，要想在醫學上有成就，只能開拓視野，接觸更廣泛的知識。
既然去省城，少不得問問家裡人有沒有需要買的東西，還是鳳凰最可愛，從文具的式樣到衣服的品牌，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父母的要求最少，凡是生活中需要的東西，黃城都有，不需要的東西，買了也是用不上的。
祝蓉開車來接他，他在公路邊上等著她，特意不讓家人出來相送，也沒把祝蓉領到家裡坐一坐，祝蓉可能想到秦北風有這樣的心態，並不提出格外的要求。
車裡只有他和祝蓉兩個人，走了好久，秦北風才想起來問道：「姐姐，姐夫呢？怎麼沒有一起來啊。」
「提那個死鬼幹嘛啊，他去了美國了，天天東奔西跑的，在家的時間少。」祝蓉隨口回答道。
看看祝蓉不是很高興，他索性不談家事。
對祝蓉想到能去省城，還是覺得奇怪，問道：「你怎麼忽然想到去省城啊？」
「家裡在省城有生意的，到了年終，怎麼也要去看一看啊，查查帳，收收錢什麼的，這次去我們就是那種欽差出巡，他們不但要好生伺候著，還能佔一些便宜，有什麼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東西，一件也不能忘了我們的，如果，他們做的不夠好，一句話，我們換個人，讓他們失業，你說說，厲害不厲害？」
秦北風滿是羨慕地說道：「厲害，真的很厲害，看來，當一個老闆，還是蠻舒服的啊。」
「哈哈哈……」祝蓉笑得花枝亂顫，說道：「等你長得幾年，比我還要厲害啊，唉，你就是對錢的**不夠熱烈，要不然，我真的想辦法把手裡的生意交給你一半，讓你來打理生意，比那些人做得都要好，你知道雙狼幫的人怎麼說你嗎？哈哈哈哈……真有點笑死我了，他們說，我們當了一輩子流氓，才發現，原來我們還是不夠流氓，你只當了一天的流氓，做的夠狠夠辣，比流氓還流氓。」
秦北風假裝怒道：「這些人，閒得沒事，就在背後編排我的不是，看來，給他們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算了吧，什麼深刻不深刻的，那些人現在看見你，哪一個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也真是的啊,那個費坤一向是敲詐別人的主兒，什麼時候輪到他被人敲詐了呢，還主動要求敲詐，不敲詐一下，他自己覺得不夠安全。」
秦北風瞅了她一眼，不高興地說道：「什麼啊，你的感覺跟費坤差遠了，他這麼做事對的，不過，我倆的關係比他密切，你當然用不著做得像他那麼露骨，如果他現在不趕緊巴結我，將來就巴結不上了，我看了，那個叫刑烈的傢伙比費坤有眼光，將來我可能需要刑烈的幫忙。」
祝蓉的心裡很舒服，是啊，秦北風跟她的關係越來越好，如此發展下去，跟親生的姐弟沒啥區別，至於他將來的成就，自己在乎過嗎？細細想想，自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是覺得他能在黃城的地盤上，保證自己不被別的幫派吃掉，就很滿足了。
祝蓉不能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只好說道：「等過了年，我給你搞一個駕照，你開那輛車覺得還行嗎？要不，姐姐給你換一輛車開開如何？聽說，美國新出了很適合男人開的路虎車，不管是山地還是小河，一腳油就過去了，特別適合出遠門，如果你要，趁你姐夫在美國的時間，弄回來一輛吧。」
「這輛奔馳就不錯了，我也經常出遠門的，不過，我都是憑著雙腿走路的，開車，沒那種習慣。」
祝蓉奇道：「你為什麼要走一走啊？現在的公路網那麼發達，到了哪裡都有柏油路的，何必那麼辛苦，速度也慢啊。」
「我出去是為了採藥，走的是荒山野嶺，開車自然不方便了。」秦北風不願意說這個話題，只能用採藥搪塞過去。祝蓉想到雙狼幫的人說，費坤吐血之後，身體大大受損，經過秦北風的救治，現在跟沒病的人一樣，壓根看不出曾經吐過血。
一路閒聊，到了省城，已經是傍晚了，省城的人在華龍酒店招待祝蓉，他們包了一個大包間，安排了兩桌子人，足足有二十多個人在一起吃飯，祝蓉來的時候，他們一律叫她董事長夫人，看來，這是趙維的生意，祝蓉不過是代夫行使職權，算是那種扯虎皮拉大旗的人。
酒過三巡之後，眾人放開了拘禁，個個推杯換盞，有說有笑，非常熱鬧。祝蓉忽然對秦北風說道：「你看看那邊的女人，她可漂亮嗎？」
秦北風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一個跟祝蓉個子差不多高矮的女人，肌膚白皙，穿著天鵝絨的薄裌襖，臉上畫著淡妝，穿金戴銀的，顯得十分貴氣，不過，看她不時跟不同的人大聲說笑，不可能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倒是像一個交際花似的。把自己的印象跟祝蓉說了，她嬌媚地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側臉轉頭的瞬間，秦北風看到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不屑神色，眼睛裡有很深的味道。
吃晚飯，祝蓉說自己路上遠行辛苦，推掉了後續的娛樂項目，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裡休息，秦北風的房間就在，隔壁，是一個大的標準間，十分豪華。
秦北風洗完澡，祝蓉打了內線電話，讓他過去坐一坐，秦北風來到祝蓉的房間，這一次，他記得敲門了，女人的房間，不好推門而入的。
祝蓉給他打開房門，回手關好門，說道：「喝點什麼？是茶，還是咖啡？」
秦北風隨隨便便往沙發上坐下，說道：「我喜歡喝苦口的咖啡，喝這樣的咖啡，讓我能回憶起以前渾渾噩噩的日子，讓我能回憶起，現在的生活，實在是來之不易啊。」
祝蓉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怎麼變得那麼厲害的？」
秦北風伸了個懶腰，不太感興趣地說道：「還能是憑空變出來的？以前的我，也是厲害的，只不過，沒有顯現出來罷了，就像是，你有一百萬元，你拿在手裡，不花用，跟一個窮人有什麼區別，只有把這些錢花了，人人都知道你是百萬富翁。」
祝蓉也笑了笑，她需要的不是這個，不過，秦北風顯然不想說，那就不能繼續問下去了。祝蓉晃了晃手裡的杯子，讓咖啡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看著這個漩渦，說道：「你知道今天，我讓你看那個女人的用意嗎？」
秦北風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那個女人跟你一定不是朋友。」
祝蓉對他的感覺敏銳很吃驚，笑道：「你回答得很正確，我跟她是小學的同學，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有一次，學校選拔女學生，做一個表演節目，這個節目很重要，老師說了，如果這個節目能得獎，那麼，升學的時候會給參加節目的人加十分的成績，當時，很多同學都報名了，我和她也想參加，只不過，我被選上了，她被刷下來了，當時，她沒有我長得好看，刷下來也是預料中的，後來，她告訴老師，我在暗戀一個學校裡的體育老師。她說的話是真的，我很愛慕那個老師，直到現在，我仍然有戀師情結，你可能也看到了，你姐夫，表面上很文雅，像不像是一個老師？這就是那個階段養成的情懷，也算是對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的延續吧。後來，我被節目組開除了，她被選拔上了，從那以後，我就輟學了，沒意思，不想再讀書了，雖然我爸爸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威風，也不會逼著我讀書，不讀書就不讀書吧，書讀得多了，也不一定有前途，後來，我就在社會上混，隨著我爸爸混得越來越好，我在社會上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後來，我們都長大了，雖然我不讀書，可是對她的關心，卻從來沒有減少過，我知道，她高中的時候就跟一個老師做過人流，到了大學，男朋友平均一個月換一個，有很多人叫她公共汽車，意思是，誰都可以上的意思。現在呢，她在我家旗下的一個娛樂公司做職員，按理今天的場合，她是沒有機會來的，只不過，我說了一句，她是我的小學同學，那麼，自然有人安排了她的席位。」祝蓉又倒了一杯咖啡，眼睛直直地看著杯子，可是，她的心緒不在眼前，她還沉浸在回憶裡面，她的心是感傷的，誰能夠不在乎花季的年齡就輟學的經歷呢？何況，她的輟學，完全是被迫的，當初也許是為了保全自己的臉面，也許是為了那個老師，讓他能夠在學生的面前繼續為人師表，不過，那個老師是無辜的，可是，傷害無辜，恰恰是這個社會很多人的拿手好戲。
秦北風沒吭聲，祝蓉在這個時間，這個場合跟他說的話，肯定遠遠不止表面上這麼簡單。
停止了一會兒，祝蓉臉色淒慘地說道：「我就是讓她永遠生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她踩了我一腳，我就踩她一輩子，如果，有別的公司花高價讓她跳槽，我也會花費更多的代價把她挖回來，我隨時可以讓她失去這個飯碗，也能讓她時時看著我的高高在上，她讓我失去的，遠遠不是輟學那麼簡單，還讓我感到羞恥，是的，現在我不感覺愛一個人是一種羞恥，可是，在我的少女時代，早戀的的確確是一種恥辱，那樣的美夢今生今世不會再有了，失去的，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說著說著，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滾滾而下。
秦北風繼續沉默，感受著她的心態和那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怨恨，祝蓉笑容淒慘地說道：「對不起，可能今天我喝了酒的緣故，情緒有點激動了。我去一下洗手間。」
祝蓉在洗手間重新補了一下妝，再回來，已經變得平靜，眼神中的凌厲絲毫不減，秦北風看著暗暗讚歎，不愧是黑道大哥的女兒，敢作敢當，就是男人，能做到的也不過如此罷了。
秦北風看她恢復了理智，這才說道：「我不太贊同感情這個東西的，那會攪亂我的心智，不過，聽了你的話，我想問問你，你的那個同學，當初，舉報你戀著你的老師，她做錯了嗎？」
祝蓉愣了一下，這些年，她的確沒有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