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海蘭睡了 文 / 江湖老叟
祝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更沒有想到,秦北風會問到這樣的問題,她細細想了一下,說道:「當時看來,我認為她做錯了,因為她利用了我對她的信任,如果我知道,她是那樣的人,我不會把最隱秘的事情跟她說的。後來,我混社會,見多了爾虞我詐的事,還有比這個更狠毒,更絕情的人和事呢,到了現在,已經無所謂對錯了,畢竟,我現在的位置,她就是努力十輩子,也做不到我現在的成就,你不知道吧,我爸爸只是黑幫的大哥,而我,卻創造了現在的財富,我老公打理的生意,都是我交給他的,可以說,我能擁有的一切,都是在我的努力下一一實現的,你說說,我會在這樣一件事情上糾纏下去嗎?話有說回來了,縱然當時她錯了,我現在不在乎了,可是,你會認為我能夠允許一個出賣了我的信任的人,依然逍遙自在嗎?在我的公司做事,我沒少她一分錢的工資,如果,她能苦苦哀求我,請我原諒她當年的行為,也許,她能坐上一個比現在還要好的位置,可是,她壓根沒有這種覺悟,她也許認為我忘記了那件事,我不會糾纏在往日的恩怨中,可是,那總是我的心結啊,我無法躲開純潔的心靈被傷害的事實,她就像是一隻蟄居的蠍子,時時在我的傷口裡隱居,我忘記過很多的人,忘記過很多的事,這件事,我始終無法釋懷。」
秦北風喝乾了咖啡,說道:「我明白了,你在乎的不是對和錯,而是,她深深地傷害過你,你的肚量沒有那麼寬宏。可是,我看到的,只是她對你的傷害,你對她沒有什麼傷害,她只所以不來跟你道歉,是因為,她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她沒有所謂的對錯,她經歷的背叛和傷害,比你經歷的多得多,所以,她忘記對你小小的傷害,也是預料中的,那麼,你為什麼不能告訴她,你很在乎那次傷害,讓她知道,你很痛恨她,像今天這樣的宴會,她會怎麼認為?她認為你懷念舊情,你們還曾經是好朋友,是好同學,卻沒有出賣和背叛,你這樣下去,永遠也達不到你報復她的目的,就是殺了她,她也是死得不明不白的,如果,你真的在乎那段傷害,你就該讓她明白你在復仇,然後,繼續讓她生活在你的陰影下,這樣,你的報復才有快感。」
秦北風回去休息了,祝蓉卻久久沒有入睡,是的,跟秦北風相比,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總是能徹底打碎幻覺,直指人心,而且,他還有強大的能力,難怪,費坤被他收拾得乖乖的。
回到房間裡的秦北風也沒有入睡,正如祝蓉所說的,小時候的仇恨,會影響一個人一輩子的心理成長。他也有仇恨的人,他小學的同學王紅霞和毛戰庭都傷害過他,儘管毛戰庭沒佔到便宜,還吃了大虧,可是,秦北風並不打算原諒他,而王紅霞就更可恨了,竟然趁他渾渾噩噩的時候,偷偷下手擰他,現在,他不急著報仇,他要忙著成長,直到長成別人用仰望才能看清他的時候,他才會讓報復的雷霆降落到他們的頭頂上。而現在的同學甄妮,只是一個被虛榮蒙蔽了眼睛的女生,甚至,她非常天真,甄妮沒有惡意破壞秦北風的一切,只想在成績上超過他,可是,她並不知道,跟一個神仙比長處,毫無勝算的可能。
一連幾天,祝蓉帶著秦北風在省城遊山玩水,她跟那個同學的仇恨再也沒有提起過,也不知道她的心裡是如何打算的,不過,以她現在的地位,收拾一個毫無背景的下屬職員,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一天下午,祝蓉說道:「今天晚上有一個商業酒會,這是豫省一年一度的大型商業精英的聚會,有知名的企業家和慈善家。銀行家、實業家、金融領域的頭頭腦腦們的峰會,我必須參加,你陪著我一起去吧,一方面結識一些可能對你將來有用的人物,也能長長見識,增加你的閱歷,一個脫離了財富的人,很難有發展的前景。」
秦北風看她很慇勤地希望自己去,點頭同意了。祝蓉拉著他買了一套西裝,這是他第一次穿正裝,已經有了挺拔的身材的秦北風穿上西裝,有了翩翩公子的氣質,祝蓉感歎地說道:「如果,我能重新回到十四歲,也許,會考慮換一種對男人的認知態度,不再認為只有知識性的男人才是我的追求。」
秦北風笑道:「其實,每一個人有每個人不同可愛的地方,我認為,只要有值得佩服的長處,就是可愛的,也是值得追求的。」
祝蓉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說道:「你年紀小小的,那裡來的這些理論,你還別說,跟你在一起,常常忘記了你的生理年齡,以為你是我的同齡人呢。」看了看秦北風,已經長得比她略高一點,忽視他稚嫩的臉龐,就是一個身材偉岸的青年人了。
祝蓉開著車,在市區行駛了一個小時,出了城區,來到城郊的翠屏山,穿過兩公里長的梧桐樹的夾道,來到一個山莊,出現在眼前的建築群,比臥龍山莊大了十倍不止,連連綿綿的建築群延伸到目力的盡處,各種各樣的建築風格在山巒蒼翠之間,跟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秦北風心曠神怡地說道:「住在這裡,能盡享洞天福地的精華,是一個難得的好去處啊。」
祝蓉咯咯笑道:「這裡的每一處房子,比黃城的可貴多了,如果不是價位太高,我就買了送你一處。」秦北風搖搖頭,說道:「你既然有心,就在半年後集中調撥十億的資金給我,我有大用處,也讓你知道知道,賺錢,其實很容易的,只不過,我不太願意把精力放在俗物的上面而已。」
祝蓉看著他,兩眼放光,向餓了幾百年的餓狼一樣,說道:「好,我要看看你,是怎麼圈錢的吧。」
秦北風哈哈大笑,說道:「我賺錢的辦法,你學不來,沒有複製性,趁早死了那顆心吧。」
來到一個歐式建築的外面,停下車,馬上有穿著筆挺的皮衣的保安過來,指揮他們泊車,然後給他們一張卡片,憑著卡片,出來的時候能取出自己的車輛。
來到兩扇對開的鎏金金屬大門外面,祝蓉把手中的請柬遞過去,馬上有服務員接過請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廳裡已經有近百個人或者在靠牆的沙發上高談闊論,或者在悠揚的舞曲中翩翩起舞,還有人三三兩兩地一邊品酒一邊低聲竊竊私語。看到祝蓉進來,有人遙遙示意,秦北風看出來,祝蓉在這個圈子裡有廣泛的人脈,祝蓉對他說道:「我過去應酬一下,你隨意參觀,也可以吃點東西,這裡就是結識有實力的朋友的,你別拘束了自己。」
秦北風微微點頭,說道:「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忙你的去吧,走得時候,喊我一聲就好。」
看了看大廳,都是一些很正經的人,他們有屬於自己的小圈子,秦北風很難融進去,畢竟看了他的臉,就知道是一個小孩子,跟一個孩子有什麼話題可以聊的,哪怕有人說,這個孩子將來是神仙。看到有服務員端著食物上了樓上,想到上面看一看,慢慢順著樓梯上去,如果有人阻止他,也能不很尷尬地下來。
沒人注意他,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樓上是一些類似於包間的房間,那些房間的外面有穿黑西裝的人走來走去,他們是大人物的保鏢,看到秦北風,凌厲的目光上上下下看個遍,看不到他有危險的舉動,馬上又轉過頭去。秦北風在刀子般的目光下,很不自在,順著樓梯繼續上去,上面是一個不大的小宴會廳,人不多,右手的角落裡坐著三個人,左面的沙發上坐了兩個人在下棋,一個穿著盛裝的小女孩坐在一架鋼琴旁邊,隨著手臂的起落,如泉水流淌的音樂聲響徹了整個廳堂的空間。
秦北風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來,整個房間,只有彈鋼琴的少女是動態的,吸引著秦北風的目光,少女背對著他,看不到她的臉。
細細聽了一陣音樂,他能聽出來,這是一首宗教的曲子,裡面的曲調時而高亢,時而低吟,高亢處激起熱血沸騰,低吟處讓人生出同情之心,想到祝蓉說的,這裡有慈善人士,想來,這個少女應該是某個慈善家帶來的親屬。
他慢慢踱著步子,來到少女的背後,看她彈琴,他從來沒有見著人彈鋼琴,自然很好奇。少女彈完這首曲子,又換了一個曲譜,翻了翻眼前的曲譜,繼續彈下去,秦北風一邊注意看少女的手法,一邊刻意跟曲譜印證,半個小時以後,他搞明白了鋼琴的原理,見少女的額角有微微的汗珠滲出,輕輕說道:「我也可以彈一曲嗎?」
那個少女吃了一驚,想不到有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回頭看過來,見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微微笑了笑,說道:「你也會彈嗎?」
秦北風很自信地說道:「以前不會,不過,看了一會兒,你彈的曲譜,我學了一些,不知道有無謬誤的地方,希望,你能指正我。」
少女立刻瞪大了眼睛,很客氣地說道:「真的是這樣嗎?那麼,好吧,你彈,我聽,你彈得好不好沒關係,能有勇氣彈的人,才是真正的知音。」
秦北風心裡忽有感應,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女孩子。」
「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男孩子。」少女清澈的眼睛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秦北風歎氣說道:「看見你的眼睛,我忽然不喜歡照著曲譜彈了,我做一個即興的發揮吧,就是,讚美你的眼睛。」
少女的眼睛裡露出興奮的光彩,喃喃地說道:「我很期待,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禮物的好壞不重要,關鍵是,它屬於我自己的,誰也不能剝奪。」
秦北風坐下來,深深吸一口氣,雙指搭在鍵盤上,頃刻間叮叮咚咚的聲音響起來,開始是雜亂無章的,後來,聲音越來越綿延不絕,像長江的浩瀚堅韌,像雲彩的漂泊無定,又像是深藏在深水潭裡的寶石煥發出奪目的光暈。
少女斜斜依靠在秦北風的旁邊,一雙多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秦北風的眼睛裡只有鋼琴,只有從心靈深處流淌出來的曲子,他忘我地彈著,忘記了來到這裡的目的,也忘記了身邊有一個美女在凝望著他。
秦北風雙手在鍵盤上如飛舞的蝴蝶,靈活有序,游刃有餘,越來越能找到樂感,不必看曲譜,彈奏出來的樂曲卻是最美妙的樂章。
少女聽了一陣,抬抬手,示意他停止,說道:「你說的是讚美我的眼睛,開始還能聽出是這樣的曲調,後來,怎麼變成了身在曠野裡面,你是不是想到了別的事情上面了?」
秦北風的確在開始的階段為少女美麗清澈的眼睛感歎,心裡想著那雙靈動多情的眼睛,隨手彈了出來,後來,他閉上眼睛,心裡想的是太行山裡茂盛的森林和寂寞的夜晚,還有不知名的鳥獸來來去去的景色,他想不到,眼前這個少女竟然能把樂曲同實物聯繫起來。
點點頭,說道:「是啊,我讚美過了你的眼睛,那麼,我再讚美讚美別的不行啊,你一雙小小的眼睛,那裡能夠值得我讚美不盡了?」
少女見他說得理直氣壯,毫無做壞事被發現之後的自覺,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那裡小了?不但比你的眼睛大,還能裝下整個世界呢。」
秦北風自知自己理虧,嘴頭上不肯服輸,說道:「哼,你的眼睛很大嗎?我怎麼不覺得,我看,你的眼睛裡只有你自己。」
少女看他有點無賴的作風,很生氣地說道:「好,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眼睛裡只有我自己了,你不給我說說清楚,今天,今天……哼哼。」
她想不出今天秦北風不說出一個理由來,她能拿他怎麼辦,只好用『哼』來代替了。
那邊幾個人看到這邊吵起來了,都盯著這裡看,兩個少年男女卻沒有發現他們已經成了眾目睽睽的焦點。秦北風有心逗逗這個看著還能順眼的少女,嘻嘻笑著說道:「想不到,你的眼睛小,還有一個結巴的毛病,唉,可惜啊可惜。」
少女本想說自己沒有結巴的毛病,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什麼可惜?我怎麼可惜了?」
秦北風看少女的思路不知不覺被自己牽著走,心裡很得意,語音很沉重地說道:「我是說,一個人有這樣或那樣的小毛病不是缺陷,相反,倒是一個人的優點。因為,一個人無論是誰,無論是社會精英還是囚犯,都不可能把每一件事做到完美,你既然有了這樣的小毛病了,那麼,在其他方面就是完美的了,假如你在這兩點上夠完美,那麼,在其他方面就會有缺陷了,你應該慶幸,起碼,你長了一張嘴,而不是兩張嘴,如果,你長了兩張嘴,它們天天吵架,每天豈不是自己跟自己吵個沒完。」
少女只是天真,並不是不諳世故,知道秦北風的話說得不是很對,完美跟缺陷沒有必然的邏輯關係,難道,一個人太完美了,必須要給她找到一個不夠完美的罪名?這真是笑話了。秦北風拿話來擠兌她,就是因為她挑出了彈琴中的毛病,不過,急切中,他能東拉西扯,改變話題,引得自己挑不出多大錯誤來,嘴巴上的功夫也算是了得。
少女的家教很好,平時很少跟人吵嘴,不服氣地說道:「你就胡說,哪裡有人長兩張嘴的了?就是有也不會跟自己吵嘴的。」
秦北風嘻嘻笑道:「那,我們也不吵嘴了,好不?」
「我跟你也不是一個人,你是你,我是我,再說了,我就是指出你彈琴的錯誤而已,又不是真的想找你吵嘴的。」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心中忽然有了異樣的感覺,秦北風當然不會想到,少女心裡想的是,她媽媽曾經說過,如果一對真心相愛的人,他們跟一個人一樣的,不但生活習慣一樣,說話的語氣也一樣,最終,模樣也會越來越相像,因此說,有深感情的夫婦,如同一個人,眼前這個少年說,一個人長了兩張嘴巴,跟媽媽說的,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像一個人一樣。是多麼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兩個人不再吵嘴了,站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少女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通紅,秦北風倒是面不改色,不過,他知道,是他的強詞奪理,佔了少女的便宜,她的性格很溫柔,並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反而讓他有點羞愧了,秦北風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明明知道是自己不對,從表面上也看不出來。
大廳裡的人遠遠看著兩個少年吵嘴,不知道為啥,兩個人又不吵了,如同莫名其妙的吵起來一樣,和好也是很突然的就沒聲音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心想,年輕就是好啊,不論是快樂還是憂愁,來得快,去得更快,人的年紀越大,快樂越少,到了中年,肩上的擔子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秦北風有點為難了,兩個人就這麼站著,也不是事兒啊,沒話找話地說道:「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冬天的夜,室外很冷的他原本是做一個補償性的提議,如果少女拒絕了,那麼,存在他心裡的愧疚就消散了,沒想到,少女的眼睛一亮,符合道:「好啊,我們快走吧。」
少女也感覺到兩個人面臨的尷尬,正沒辦法擺脫這樣的尷尬,秦北風就開始說話了,別說只是出去玩,就是下河抓魚,她也會同意的。
秦北風自然不會知道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看到少女竟然同意了自己的『不合理提議』,心中略略有點後悔,不過,男人,怎麼可能說了話,不算話呢。
下一步,他拉著少女的手,離開了大廳,兩個人的腳步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到了外面的廣場,一陣冷風吹來,少女的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秦北風看她縮頭縮腦的模樣,心裡沒來由地像被針刺了一下似的,把膻中穴裡儲藏的氣感通過自己的手,傳遞到她的手裡,少女咦了一聲,說道:「你的手好暖和啊,連帶著我的身體也不冷了。」
秦北風給她度氣,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沒想到,自己存在膻中穴裡的氣體還有這樣的功效,當下不住催動氣感,不斷給少女度氣。
兩個人順著廣場走,前面是一個光閃閃的大湖,秦北風想去湖邊看看,沒想到,少女說了一聲,好睏啊。
軟綿綿的身體竟然倒下了,秦北風吃了一驚,急忙用雙手攬住她的腰部,藉著路燈的光線,看少女果真閉上了雙眼,睡著了。
發生這樣的事,很詭異,剛才她還精神抖擻呢,走過不超過一百米,怎麼能困成這樣呢?秦北風很快斷定,這個少女有病,有瞌睡病,這瞌睡病犯了,不管時間,不分場合,倒下就能睡著。
少女當真是犯病了,他也不能扔下不管啊,儘管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不超過一個小時,彼此連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心還是蠻厚道的,抱著少女回到大廳,一進門,立刻有兩個臉色緊張的穿黑西裝的男人從裡面衝過來,看到秦北風抱著的少女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更像是昏迷了,馬上說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秦北風滿心不痛快,心想,誰知道她是一個『有問題』的女生啊,再說了,你們難道不知道她有問題啊,隨隨便便把她放出來,也沒人看護著。
把手裡的少女向他們遞過去,說道:「諾,給你拿著吧,我可不願意再看見她了。」看到兩個人的緊張表情,就知道,這倆人跟少女一定是認識的。
兩個人卻不接少女,怒聲罵道:「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傷害大小姐。」說完,一邊一個,撲了過來,一個對著秦北風的腦袋打了一拳,一個向他的脖子抓過來,少女的身體躺在秦北風的胸前,兩個人的攻擊方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他的頭部。
秦北風大怒,心說,你們這是誣陷我呢,還說得理直氣壯,當我是死人嗎?他的雙手被佔據了,只能飛快地退後,雙腳蹬地,身體飄忽起來,猶如腳不沾地地退開三步遠,兩個人的攻擊落空了,馬上愣了愣,想不到這個少年反應的速度很快,秦北風躲開襲擊,立刻展開反擊,跳起一個人高,他還沒有一次在敵人的攻擊下有退後的先例,過去打架,都是攻擊的次數多,從來沒有主動閃避過,這次因為抱著一個人,不得不退開,心中很是不舒服,反擊的力度當然很大,手不能動,飛起兩腳,從半空中踢下,他的速度太快了,兩個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頭上已經被秦北風踢中,砰砰兩聲,幾乎不分先後,都昏迷在地。
秦北風從半空落下,哼了哼,說道:「就是這樣的功夫也敢拿出來顯擺,真是不知道死活。」
他的腿法沒有路子,完全靠自身的力量,如果學會了彈腿,打擊的力度還能更大。
剛剛站穩了身體,從大廳裡衝出更多的人,當先一個人叫道:「住手。」說話已經晚了,該住手的自然住手,該昏厥的已經昏迷了。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二三歲雙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看到秦北風抱著少女,又看了看倒地的兩個手下,沉聲說道:「你抱的是我的女兒,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北風撇撇嘴,心說,你的女兒,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不是我的女兒,我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很不高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們走著走著,她就睡著了,我把她送回來,這兩個人不知道感謝,還動手動腳的,難道,我就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
說完,把手裡的少女放到中年人的手裡,中年人先檢查了一下少女,的的確確是睡著了,不過,他心裡更是覺得奇怪,有睡得這麼沉的人嗎?冷不丁想到,如果被人下了迷藥的話,就能解釋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對秦北風說了聲謝謝。然後轉身走開,對著那些手下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給我盯著這個小子,這事情沒完。
幾個人遠遠盯住了秦北風,幾個人把昏迷的同伴抬走,一個人揚起雙手說道:「沒事了,沒事了,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打擾了大家的雅興,不好意思,請大家繼續吧。」大廳裡的客人都看著他們,不時竊竊私語,看向秦北風的臉色都很難看。
祝蓉從遠處跑過來,急忙拉著秦北風的手,問道:「北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海蘭怎麼會昏迷呢?」
秦北風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一字一板地說道:「不是昏迷,是睡著了,她清清楚楚跟我說,好睏,然後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