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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碰瓷 文 / 江湖老叟

    吃完飯,果然是祝蓉算的賬,秦北風依然把車停在小巷口,聽那個女子朗誦詩歌,今天可能來得早了點,屋子裡亮著燈光,沒有聲音,等了一個小時,那個聲音才響起:

    你沉默的時候叫我喜歡,因為你好像不在我身邊,

    你從遠方聽見我在喊,可是我的聲音沒有打動你。

    似乎你的眼睛早巳飛去

    似乎一個親吻封住了你的唇。

    因為萬物之內都有我的靈魂,

    充滿了我的靈氣你才脫穎而出。

    夢中的蝴蝶,你就是我的靈魂,

    就像是」憂傷」這個詞組。

    你沉默的時候叫我喜歡,你好像十分遙遠。

    你似乎是在呻吟,簌簌作響的蝴蝶。

    你從遠方聽見我在喊,可是我的聲音沒有打動你。

    請讓我跟你的沉默一起保持沉默。

    請讓我跟你的沉默一起談談沉默

    你的沉默像燈光一樣明亮,像戒指一樣簡單。

    你彷彿黑夜,沉默無語,繁星滿天。

    你的沉默屬於星星,既遙遠又簡單。

    你沉默的時候叫我喜歡,因為你彷彿不在我的身邊

    你既遙遠又悲傷,好像早已死去一樣。

    那麼,只要一句話,一絲笑,萬事足矣。

    我感到高興,高興的是這並非真模樣。

    秦北風靜靜地聽著,聽著天籟一樣的聲音,深情的文字,細膩的感觸,一種異樣的情愫慢慢湧上來,讓他覺得很煩躁,能感覺到,這是一種跟修仙背道而馳的感情,修仙如同研究科學,每一步,每一個階段,離不開辛勤的汗水,離不開心靈的頓悟,可是,這個讓他感動的感情,卻是非理性的,有不能把握的失重感,他腦袋裡有意識告訴他,離開這樣的感情,凡是不受控制的,就是危險的,凡是沒有把握的,就遠離憂煩。

    又停留了一個小時,屋子裡的燈光已經熄滅,才開車離開,也許,他應該聽從那本書的意識,以後別再來到這個讓情緒產生波動的地方,可是,那種情緒起伏感覺真的很好啊,讓人戀戀不捨,心裡莫名其妙地嚮往。

    慢慢離開,車速很慢,前面就是轉彎了,秦北風習慣性地從小角度轉過去,聽得一聲慘叫,撞人了?秦北風一時覺得腦袋大,他還沒駕照,真的撞死了人,面臨的是謀殺罪名。

    停下車,才看到車後不遠處一個人抱著一條腿,慘叫連連,還沒死,可以放心了,秦北風推開車門,下車來,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可能左腿被車撞了,一個勁地慘叫,不能開口說話,秦北風暗道,真倒霉,要賠錢了。不過,剛才轉彎的時候,明明沒看到人啊,縱然這裡沒有路燈,可是,自己的車燈是大開的,車速並不快,難道他是個瞎子,沒有看到有車來了嗎?心裡有一點小小的疑惑。

    秦北風等了等,看看那個人的慘叫聲小了些,問道:「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問問我怎麼了?還不是你開車撞了我的?」那個少年的聲音冷冰冰的,充滿了仇恨。秦北風皺了皺眉,是,可能是撞著了,可是,我也沒打算賴賬啊,我是問問你傷勢如何了,總不能坐在這裡乾嚎啊,去醫院看看傷勢,讓醫生來唱主角吧,我們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最好是退居到幕後吧,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把損失用錢來平衡一下,在差距中求得共識。

    秦北風沒吭聲,傷者的情緒不穩,要麼是準備獅子大開口,要麼是要一個公道,用錢來解決,做夢去吧,有錢就能開車撞人了啊。

    剛才還無人的街道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走出一大幫子人,大約有十幾個人吧,清一色是男人,是附近工地上的民工,聽到有人慘叫,才起來查看的?還是深夜漫漫,閒得卵疼,出來尋找有什麼意外的發生?

    一個人蹲下來,看了看傷者的腿部,叫道:「哎呀,腿斷了,看看看看,骨頭都露出來了,哎呀,流了一地的血,快止血吧,要流乾了血,人就死翹翹了。」

    秦北風讓他兩個哎呀弄得很心煩,老實不客氣地說道:「喂,你說什麼呢,不就是腿斷了嘛,怎麼可能死人呢,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啊你。」

    秦北風是有同情心的人,不過,他缺錢啊,如果有錢的話,抓一把鈔票,像雪花一樣撒下來,摔在傷者的傷口上,說道:「自己去醫院看看吧,就是用鈔票給你買一條新腿,我也付得起錢,哥們兒別的沒有,窮得只剩下錢了。」那該多好啊,可是,自己明明窮得就缺錢啊,別的倒是有,武力值、賴皮值、學習值、人緣值、愛心值,都不缺啊,金錢值,好像奇缺無比。

    秦北風不說話還好,他這一開口,那些人奔著他過來了,還氣勢洶洶的,一個人試著推搡秦北風,讓他閃開了,另外幾個人馬上把他圍住,一個個高聲大罵:「你還是人不是人啊,你有沒有一點道德心啊,人家快要死了,呻吟兩聲總是可以的啊,你家大人呢,叫他出來。」已經有人發現秦北風的歲數不大,可能不到二十歲吧,黑天,看不太清楚,就是聲音稚嫩了些。

    他們越逼越近,把不住退後的秦北風快逼在遠離公路的牆角,秦北風終於忍無可忍了,一巴掌打開伸過來的一隻手,說道:「你們聽我說說啊,別聽任何人的一面之詞啊,就是追究責任,也是雙方的啊。」

    沒人聽他的話,一個人叫道:「讓他拿錢,不拿錢,就拿車子抵債。」

    「對對對,讓他拿錢,快點拿錢啊。」

    秦北風的脾氣再好也有火性,上前輕輕踹了吵得最歡的那個人一腳,那個人哎呀一聲,彎腰倒了下去,秦北風還沒覺得自己的腳跟對方的身體接觸上呢,怎麼就踹到了?難道我最近好人值大增,承蒙上天眷顧,於不知不覺之中練成了佛山無影腳,殺人於無形之間,飛花摘葉皆可傷人性命?

    倒地一個,其餘的人大為憤怒,群情激昂起來,一個人拿了一個板磚,從背後向秦北風砸下,秦北風打架的經驗不夠豐富,不知道在身單勢孤的時候,要找到一個背後無人的地方依靠著,四面受敵最容易吃虧。

    秦北風的頭頂受了一板磚,大怒,他的身體強壯,雙狼幫的鐵棍尖刀也不能讓他受傷,何況是泥土燒製而成的板磚呢。回身給了那個目瞪口呆的人一拳頭,這一次他感受到對方骨骼碎裂的聲音,一個一百六十斤的身體『飛『了出去。

    秦北風以為,這一下,那些人更要激憤了吧?畢竟這次是真的打傷了人,不料,一拳出手,人們的吵嚷反而沉寂下來,他們開始退後,很慢很慢,慢到秦北風無法察覺,終於,退到十米之外,不再退了,他們從身後,從腰間,從地上,拿出一件件武器,定睛看去,不外是鐵尺,鋼管,斧頭之類的武器,難道現在的治安很差勁,晚上出來的人需要隨身攜帶武器才能出門麼?

    秦北風覺得事情變得詭異起來,從那些人的眼睛裡看到跟雙狼幫的人一樣有的凶殘和狠毒,原本勸架的,看熱鬧的,管閒事的人變成了黑社會的人,秦北風的心裡雪亮起來,這些人,就是一個圈子裡的,他們這是想趁火打劫啊。

    他輕蔑地笑了笑,白白的牙齒在黑夜裡格外醒目,讓人聯想到野獸的牙齒,虎口張開,血盆大口撲了過來。一個人看到秦北風的牙齒,聯想以前看到過書上的一句話,他打了一個寒戰。

    一聲吶喊,武器舉起,被身體帶動,狂風掃過一般,向中間砸(扎)下來,秦北風不甘示弱,發一聲喊,縱跳起來,無影腳,出來。

    啪啪啪幾聲,短促而有力,幾個人仰面跌倒,一個人和一群人攪在一起。一分鐘以後,短促而漫長的一分鐘,短促的意思是,每人每天有無數個一分鐘什麼也不做,什麼也做不了,漫長的一分鐘是說,很多臨死的人,苦苦哀求,讓這個世界多留一分鐘,可是,老天一分鐘也不多給。一分鐘讓十個人遭遇到最嚴重的毆打,每一個人至少挨了一拳一腳,斷了至少一根骨頭,沒有人昏迷,跟那些雙狼幫的人相比,他們的運氣太差勁了,雙狼幫的人都昏迷了,昏迷的人感覺不到傷痛,並且離醫院很近,分分鐘就能躺在有醫生的病床上,一動不動享受到熱情周到的服務。

    如果拿雙狼幫的人跟眼前的人相比較,的確能看到秦北風下手的不同,雙狼幫的人只是昏迷,醒了就跟平常人一樣,能吃能睡,眼前這些人卻沒有昏迷,也不能動,身體動一動,骨骼斷裂的地方就傳來難以忍受的痛楚,每一次呼吸帶動的傷痛簡直是如日如年。

    秦北風拍拍手,像是要拍落上面的塵埃,腳踩著一個人的腦袋,說道:「說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過,過路的,我,我是打醬油的,啊,啊,把你的腳拿開。」那個人連連呼痛。

    秦北風的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是嗎?打醬油的,好啊,打醬油的還帶著鐵管子,那麼,我可以不可以也說自己是打醬油的呢?」

    「是,是,你也是出來打醬油的,求求你,讓我走吧,我家裡還等著醬油下鍋呢。」

    秦北風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你家半夜炒菜,還等著醬油下鍋,難道不吃醬油,你家的人就不會吃飯了嗎?

    秦北風點點頭,說道:「好好好,你是打醬油的,我不是,我是賣醬油的,你來打我,不就是打醬油嗎?」說完,眼睛瞪了瞪,拿起一根鐵管子,沒頭沒腦地砸下來,血肉飛濺,皮革聲彭彭彭在黑夜裡震盪,像是敲打著每一個在場的人的脆弱的小心臟。那個人連連哭嚎求饒,秦北風也絕不停手,直到那個人變得無聲無息了,他才把鐵管子扔在一邊。

    換一個人,揪起他的頭髮,讓他的眼睛跟自己的眼睛平齊,秦北風的個子矮,那個人一半的身體拖在地上,看上去很滑稽,也很怪異。

    秦北風看著他的眼睛,淡淡說道:「你也是出來打醬油的吧?」

    那個人連呻吟聲也不敢大聲了,眼前這個人是誰啊,那麼血腥,那麼暴力,簡直是魔鬼的化身。

    他不敢再說自己是打醬油的,說道:「我,我是出來乘涼的。」

    秦北風看了看在零度上下的夜,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好,好,好,你是出來乘涼的,你的腦子可能進水了,這個天氣也能出來乘涼,你家的房子著火了吧?」

    說完,把他的頭一下一下往地上撞,讓他的臉直接跟大地親密地接吻,把他腦子裡的水砸出來,一直到這個人也無聲無息了,軟綿綿的身體像爛肉一樣堆在那裡,這才鬆開手。

    再拽過一個人,忽然聞到惡臭的味道,原來是這個人嚇得大小便失禁了。秦北風覺得噁心,他乾脆揮揮手,那個人『飛『了起來,表演了一場二十幾米遠的空中飛人以後,噗通一聲,跟一面牆擁抱在一起,那面牆不肯接受,推了他一把,落在距離牆面幾米遠的地方,不知道是死是活,他不能回答,別人更沒有興趣關心,人人自危呢。

    秦北風回過頭,看向誰,誰的身體一陣陣發抖,秦北風沒興趣跟他們玩下去了,沉聲說道:「好了,我沒時間跟你們玩,誰能告訴我,今晚是怎麼回事,我放他走,其餘的人,死。」最後一個字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是來自地獄一般的聲音,冷漠、絕望、無色無味。

    那個最先看到他的牙齒像是野獸的牙齒的人最先說道:「我,我跟你說,我跟你說說,我們就是碰瓷的,後來,看你是一個小孩子,就想,就想,做了你,然後,把你的車搶走。就是這樣的,真的,就是這樣的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秦北風見他吵得很煩,叫道:「閉嘴,你是死是活我說了算,你說了不算,你的那些人說了更不算。」

    他孤疑地回到車子的跟前,打鬥就在跟前,可是那個碰瓷的少年依然沒有離開,坐在地上,張著大嘴,傻了一樣。秦北風走到他的跟前,看了看他的腿,不像是碰瓷的啊,這個少年的腿真的斷了,秦北風雖然沒有經驗,可是,少年的腿已經變形了,只有非正常的腿才能扭曲到這樣,碰瓷能碰到這麼狠的程度,聞所未聞。

    秦北風對那個少年說道:「他們說,你是碰瓷的?」

    少年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眼睛裡閃動的光,狼一樣的凶殘、凌厲,秦北風皺著眉,說道:「你的腿,是我的車碰壞的?」

    少年搖搖頭,恨恨說道:「不是碰壞的,是他們給打斷的。」

    秦北風奇道:「你們不是一夥兒的嗎?怎麼能打斷你的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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